第82章 原來已淡
第九層天牢之中，沈奇正神色複雜的看著曾經的義父，恭謙王。
以往一直隱著內心中的屠家的仇恨，到了如今卻是手握長劍，下不去了手。
多年來以前的家早已模糊，如今思想中滿是義父多年來嚴苛的教導和慈愛。
被鎖鐵鏈鎖在牆壁上的恭謙王向是看淡了生死一樣，看著沈奇正淡然道：「動手吧，本王知你心中的仇恨，動手給自己一個滿意的安慰。」
「為什麼？為什麼要殺我的全家？」淚水不自覺的流了下來，現在只想知道為什麼。
恭謙王蒼老的面孔露出一絲微笑，像是在追憶往昔，神色中露出了深情哀痛的表情，「你是彤兒的孩子，彤兒是本王一生所愛。」猛然間露出了仇恨痛苦的神色，一直以來的淡然消失不見，像是瘋子般的咆哮，「就是因為你爹，因為他王友志，本王的親衛，他奪走了本王的彤兒，待本王找到彤兒時，彤兒竟然有了你。」
「所以你就殺了我的爹！為什麼要連我的娘親也殺，你不是愛我娘親么？為什麼要殺啊，你知道這麼多年來，我心中的痛么？」沈奇正手指了指心口，淚，滴落在地，輕聲的詢問像是無盡風暴的前奏。
咆哮的恭謙王沉寂了下來，淚，同樣流了下來，神色中滿是痛苦，「不是本王要彤兒死，是彤兒自殺的，當時本王猶豫了，正因為本王的猶豫，給了彤兒自殺的時間，彤兒死在本王的懷中，本王至今難忘那雙眼眸，靜靜的注視著本王，本王難忘啊。」
「殺了本王，本王愧對彤兒，是本王害的彤兒離去，讓本王下去找彤兒，去賠罪，去從新追求。」恭謙王像是哀求一樣看著沈奇正，現在只想一心求死。
忽然沈奇正搖了搖頭，笑了起來，「我不知你說的是真是假，是想要求死，還是以如此表現來讓奇正心中產生不殺你，讓你痛苦活著的念頭。」
恭謙王看著沈奇正怒吼了起來，「你忘了是本王屠了你全家了么？你的父親，本王曾經的親衛，跪在地上像狗一樣哀求，是本王親手擰下了頭顱，來報仇啊。」
劍風吹襲，只覺脖頸微微一涼，本已是閉目等待著死亡，睜開了雙眼，看到的是沈奇正痛苦的哭泣。
「哭什麼哭，男兒豈能輕易流淚，而還是在本王的面前，本王教的你都忘了么，趙氏皇朝沒了，你的選擇沒有錯，不過，當心趙游詔。」恭謙王嘴角露出了微笑，看著沈奇正彷彿看見了年輕時的彤兒。
一劍劃過，沈奇正轉身離去，走過天牢門口輕聲說道：「奇正，會照顧好盼彤的。」
看著一縷銀髮飄落在地，恭謙王嘆息一聲，看著沈奇正消失在了視野中，也不管聽不聽的見，最終還是說了一聲：「謝謝。」
走出天牢九層石門，看著九千歲靠在牆上，若不是眼眸中儘是冷漠，像極了街頭混混一樣。
站在九千歲面前，沈奇正低頭恭敬說道：「主人。」
「哭了？」看著沈奇正眼睛紅腫，像是痛哭了一樣，冷聲詢問。
「是。」
「本督今日離開，不用來送了，放鬆放鬆去吧。」說完夜問轉身離開。
沈奇正單膝跪地下來，低頭恭送道：「恭送主人。」
沉默良久，夜問早已遠去，沈奇正緩緩的站了起來，看了一眼身後已經緊閉的石門，走了出去。
站在皇城上，看著千歲坐著龍攆，倆旁是倆名身穿紫衣的青年和少女，龍攆中隱約可見裡面倆名女子在千歲身側，百人藍衣數百黑衣護衛，沈奇正四處眺望，始終不見趙盼彤，心中疑惑了起來，趙盼彤呢？
「二師兄。」一聲嬌喝蘊藏著怒氣的聲音在沈奇正的身側響了起來。
轉身看著一臉怒氣的趙盼彤，沈奇正露出了微笑，雖說不知道那位九千歲的心思，不過，轉身眺望著長長的隊伍，心中默語『謝謝』
「二師兄，是不是你害的大師兄。」趙盼彤看著二師兄一臉微笑的轉過身眺望那如同惡魔一樣的少年，心中不由怒了起來。
「師妹，想不想去見義父？」沈奇正沒有回答趙盼彤的問題，而是詢問起了趙盼彤想不想去見見恭謙王。
本來怒氣沖沖的趙盼彤在聽到沈奇正的話后眼神一喜，剛才的怒氣轉瞬間消失不見，上前抓著沈奇正的手歡快道：「父王？父王來國都了？在哪呢？快帶師妹去找父王。」
被趙盼彤搖擺著像是屈服了一樣，沈奇正語氣無奈的說道：「好好好，去找義父，不過你得先答應師兄。」
「答應什麼？」趙盼彤一雙充滿了疑惑的眼神看著沈奇正，今天這是怎麼了？
沈奇正擺正了身體，雙手搭在趙盼彤的雙肩認真的說道：「不要去嫉恨九千歲，如果你答應，師兄就帶你去見義父。」
看著沈奇正認真的表情，又聽到如此說，心莫名的一慌，「是不是我父王出事了？不可能的，父王天下無敵，怎麼會出事呢。」
猛的搖晃起了腦袋。
「你要答應師兄，不然師兄不會帶你去見義父。」沈奇正不管趙盼彤那心慌的樣子，忍著心疼，心中知道趙盼彤即將要面對的，心中那深邃的痛苦。
「師妹答應，師妹要見父王，師兄快帶師妹去吧。」趙盼彤狠狠的點頭，語氣焦急了起來。
沈奇正牽起趙盼彤的手下了城牆，在城牆下梯時，看到前方遠處太子趙游詔獨自行走後，停住了腳步。
看到沈奇正停了下來，趙盼彤催促道：「師兄，走啊？」
「師兄突然肚子疼了起來，很疼。」說完蹲下了身子，雙手捂著肚子，表情異常痛苦。
趙盼彤看著沈奇正的樣子一臉不信的表情，「師兄你騙鬼呢。」
看到沈奇正痛苦的呻吟起來，嚇的趙盼彤連忙蹲了下來，「師兄沒事吧？師妹去叫御醫去。」
說完準備起身叫御醫給師兄看病，而剛起來手就被拉住了。
「師兄這是老毛病了，不礙事，一會就好了。」沈奇正像是忍著痛一樣，那痛苦讓臉都好似扭曲了一樣。
趙盼彤搖著頭說道：「不行，不行，生病了就得找御醫，不然小病變大病，會醫不好的。」
「師兄的話都不信了？」沈奇正佯怒了起來，偷瞄了一下太子趙游詔，看著已經遠去看不見人後，站了起來。
「師兄你好了？」趙盼彤皺著細眉疑惑的看著沈奇正，剛才還痛的呻吟呢，現在都站起來，說話都沒痛的呻吟了？
「被你氣好了。」沈奇正哼了一聲，牽起趙盼彤下了城梯。
趙盼彤嘟起了小嘴撇嘴小聲道：「哪有氣你啊，明明是你自己的毛病。」
「師兄的毛病，師兄的毛病好了吧，我的小師妹。」沈奇正嘴角露出了微笑，真希望趙盼彤能夠就這樣長久的沒心沒肺下去，而想到接下來要去天牢，心中不由一暗。
從小就相處下來，沒有感情那是假的，也想過就這樣瞞著，不讓趙盼彤知道實情，不過紙終究瞞不住火，早點讓趙盼彤成長，也是對其一種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