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高衙內,童貫!
「大哥,那郭藥師連夜讓宣帥給請去了後方,說是南朝名醫如雲,對其治療起來甚有好處。」
白溝河兩岸山川大地,一隊人馬在此視防,關勝在後跟來,停馬而拱手向朱子龍的分身報之以軍情。後者,只是默然垂首沉思。
好一會兒,朱子龍思量著,雄州誓師,正是暗中風雲變幻之時。按理說童貫應該是不會害自己的,沒有自己這一次站隊在他那邊,只怕他會有大大的麻煩。
這些日子,童貫心情極好,和汴梁書信往來也勤。這些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在眼裡,朱子龍的分身也不例外。想來,他把郭藥師請去後方,應該是有一種半監視,半施恩的手段吧?
這樣也好,郭藥師也是梟雄,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基業就被自己搶走?一但反水,常勝軍也是個不小的麻煩,總能引起一些波動。何況自己與郭蓉等的關係也還可以,那時總會有些兩難處境。
但送他去後方,人和原本的軍隊隔開了,時間久了,只要自己能經營得善,那麼郭藥師想來也就會死了一條心,安心的在後方當個富家翁了吧?
想到這些,對於關勝的話,朱子龍的分身也只是淡定了聽之點了點頭,沒有多作它言。
視防迴轉到種家營地外面一哨所之時,朱子龍分身突然看到前面有人在打鬧。仔細一看,有些驚訝,卻是高衙內彎腰在向什麼人道歉。
這高衙內自從結識一來,似乎是心智成長了許多。特別是那些混混兒在他邊上少了許多傻比,調到了大名府聽差,隨後又是其父請命,讓他來前線戰事渡金,就好像學已之般,回朝之後好平步青雲。
按理說,就是見了童貫他也不見的如此會過於軟骨了,怎的今天卻是給人行如此大禮?
等待走近一看,這才晃然大悟。
難怪,所謂秀才不與兵爭理,高衙內行禮之人卻是种師道。
朱子龍的分身對种師道也是敬佩,特別是這次站隊的事,讓他心生不安。見到其人沉靜中透出幾分威嚴來,氣度乃是平生所見人中的翹楚,油然生出一股敬意,忙搶前也是下馬施禮道:「種鈐轄,久聞大名,一見幸甚。本官有禮了!」
种師道自然知道來人是誰,也知道朱子龍的分身與高衙內的關係,見來人舉止恭敬,便也以禮相待,只是言辭中淡淡地,並不如何熱誠。
想來也是,論說也不會給太多好臉色看的,換成是朱子龍已方這邊的人恐怕以人性論,也是如此。
再則,種家的人連童貫都不怎麼鳥,又何況自己這個還不如童貫的文官呢!
朱子龍的分身熱臉貼了冷屁股倒也沒太在意,只是看看高衙內這模樣,心裡不由一動,想到了什麼。自說自話起來:「種鈐轄,不知麾下可有一員將佐,東京人氏,喚作王進的?」
种師道微微一怔,隨即揚聲道:「本將此進,正是與高衙內說之那王教頭之事。但由衙內已然知對錯,此事已了了。」
說完,种師道向後揚聲叫出一人,一員武將應聲而入,見了种師道施禮,口稱末將王進。
那高衙內搶上唱個肥喏,道:「王教頭,下官還是如那言,當日家父有負教頭,今日下官這廂賠罪,王教頭恕罪則個。以後,多個朋友多條路,還望前事不究,皆后休之!」
王進眼中明顯還有怒意,不過在諸人面前不好發作。但俗話說的好,凶拳不打笑面,伸手不打笑臉人。只得糾結的拱手表示同意!
這王進不同一般,乃是林沖之前的禁軍教頭,只因與高俅有宿怨,被剛剛飛黃騰達的高俅整的在京城站不住腳,只得奉著老母遠走西北,投靠种師道麾下。
無可奈何,只得胡亂應了,卻待要走,哪知高衙內蹬鼻子上臉,又大叫道:「王教頭,一向可好?令高足史進現今也在新軍賬下行走,教頭若是還記得這個徒兒,來日本官做東,賢師徒共謀一醉,豈不是好?」
王進明顯一怔,有些是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的表情。
他知自己弟子的本性,知其先是落草,後來招安,顯然如此洗白之後,也是挂念與他。否則,不會結好高衙內,應該走的是曲線救國,回之以恩師的路線。
只是王進與高家的恩怨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完全解開的,如今高衙內學會做人,只是以他的心性,又怎肯受高強這種紈絝子地恩惠?
邊上的种師道也是全然看在眼中,本意要為座下之人出頭。但,今日一見,高衙內頻遭冷遇,卻並未顯出尋常紈絝子那摸不得碰不得的囂張面目。最後走時也不忘了禮數,這讓他不由的高看了高衙內,以及朱子龍一脈二代人士一眼。
等回了營,朱子龍的分身和高衙內召來史進,後者得知王進的近況,再聽到高衙內似乎如今也是浪子回頭,大有冰釋前嫌之意,不由的大喜。主動表示要來當和事佬!
「史大郎,些許天日里,你只管去見你師傅王教頭,須是生徒應有之義,只有一樁,言談之中莫忘了給我打聽一下种師道的打算和他軍中的情形。嗯,若是不便,可每次前去之時,叫上聞先生一起就是。」朱子龍的分身笑著向史進打趣,然後揮向聞渙章。
聞煥章精通謀略,曾是討伐梁山泊大軍的參謀,高俅不聽他的勸諫,以致大敗。後來得上梁山,只因有吳用妒忌其才,壓制於他。始不出名!
如此交代下去剛剛好,不過二日,童貫就差使者來請。
朱子龍的分身現在童貫下面聽差,只是佔了奇功。當下不一會到了童貫府上,門子送信進去,少停傳出個「請」字,登堂入室,見到童貫端坐堂中,忙裝模作樣的大禮參拜。
果然不出所料,童貫那會讓朱子龍的分身行大禮之,趕緊上前攙扶,一臉的欣慰笑容:「當日塞北一同出使,情狀歷歷在目,不想三月時光。賢侄已然青雲直上,數立奇功。此番本帥回京,得知賢侄不日就將出知大名府,只等挂帥再立新功而回,就可坐任,實乃不勝之喜。都是自家人,戰事情況特殊,自此不必行此大禮!」
朱子龍的分身自然恭維了幾句,然後大傢伙起來客氣了幾句后,童貫淡淡的,似乎用一種很自然的口氣,問道:「賢侄,你與那種家私人,可有交情?」
「只是梁山人等有此沾連,卻是不會影響下官的大局思維,還請宣帥放心。大是大非面前,下官還是分的清的!」知道隱匿不了什麼,朱子龍的分身倒也乾脆利落的明說了。
童貫的表情似乎放鬆了一下,看向朱子龍的分身久久過後,只讓人感覺發麻之時。
終於,他說話了。
「某家童貫爾,生逢其時,若能趁此機會逼得遼歸失地而還宋,則身前身後,皆可留名。」說完這句,童貫的臉上,忽然現出一些自嘲和譏誚的表情來,然後又緊接著說道:
「賢侄,文官治世之臣,只需能入朝堂,只待來年,則史書便可有傳。西軍諸將,上陣殺敵,一戰成功,也可讓無數後人銘記。而某家這等內侍官員,千百年來不知有多少老死宮中,朽骨也無人記得。某家不求流芳百世,只求亦有一機會留名於史,還請全力相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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