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宋朝的黨爭和讀書人的風氣!
席間,一讀書人看著朱子龍分身腰間的寶劍問道:「看賢兄腰懸寶劍,莫非是要四處遊學不成?不知,我登州港是賢兄第幾站?」
朱子龍分身聽的一愣,心想這麼好的借口,我怎麼之前沒想到這一個,而是用了其它的呢?看來,再強化的頭腦也比不上眾思所想。當真是三個XX匠,可比諸葛亮,古人誠不欺我也!
當下,就順的這人的話回道:「小生正有此意,據說南方文風鼎盛,小生甚是嚮往。但更北地不熟,何以向南?如此能為家鄉揚名?再則,家中產業也思變,故雙管齊下也……」
「聖人有雲,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賀兄志向高遠,當真是我輩之楷模,敬佩,敬佩。」歐陽鋒連忙一拱手道:「僅助家業,而且這南方文風鼎盛,卻一人可敢向之,厲害,厲害。」
歐陽鋒此話倒也不是全然浮誇之語,聽起來有點兒怪,但在場的眾人卻全都明白,同時也有些糾結。
歷來,古代的中國北方學子都是不如南方的。一但,有哪個北方的學子膽敢去南方一拼文明,那都是很替北方人爭了面子的事兒。
就像後世的中國人,為了照顧東南西北的平衡,只好搞什麼本地方照顧政策。你南方的考生要進北大清華,得考700多分,那麼北京當地的考北大清華可能只需要620分。
後世的朱元璋時期,更為明顯。
洪武三十年科舉考試,主考官劉三吾是當時的士林領袖,人品也非常好,沒有城府而且由他制定了科舉規則。劉三吾很敬業,儘管已經84歲,依然日夜不斷閱卷、評判。
然並卵!
沒想到,在發榜后不久,大批落榜考生紛紛到禮部門前鳴冤告狀,還有一批考生乾脆走上街頭,攔住官員轎子訴說自己「被黑」的遭遇。
原因很簡單:當年錄取的51人全部來自南方各省,沒有一名北方人,北方的落榜學子覺得劉三吾們對北方人有偏見,搞了暗箱操作。
社會上傳言紛紛,監察御史們上奏希望徹查。朱元璋知道,討好北方士子的時候到了。他正式下詔,成立了調查小組。
然而複查結論卻讓朱元璋差點暈過去:劉三吾等人的閱卷非常公正,入選的51人全憑才學錄取,沒有發現腐敗。這就讓人尷尬無語了,看來北方學子確實是不行呀,我暈!
然而,還是那句老話。有理沒理其實沒啥重要的,維和社會國家穩定才是重中之重,為此,就算讓你一好人或者清官,受冤枉也是可以犧牲的。這就是個人利益和國家利益,還有帝王之術的平衡!
果然,複查結果一公布,社會再次嘩然。北方落榜舉子依然群情激奮,一些北方籍官員要求朝廷再次選派得力官員,對考卷作第二次複查,並嚴查所有涉案官員。(其實就是我差我有理,我窮我有理,但是我們人數多,就要這麼亂來!)
朱元璋沒有派人第二次複查試卷,他內心裡早已做出抉擇,雖然科舉沒鬼,但上榜人的試卷中多有敏感字眼。五月,他下詔宣布主考劉三吾和副主考等三人是藍玉餘黨流放戌邊,「嚴重違背領導意圖」的調查小組成員等20餘人被凌遲處死。錄取了61名北方人!
朱元璋式的「流氓術」有個特點:只講利益、不重規則、胡作非為。
可以說這樣很不公平,但是縱觀人類歷史一萬年上下,朱子龍卻知道。只有拳頭之下才能出真理,公平,呵呵,可笑也!
後世的西方國家雙向標準玩的可是很6呀6的,美帝更是無恥到全世耍流氓,可是你不服也得服。人家國家的老百姓,生活水平就是世界第一。
這個世界落後就要挨打,公平,不好意思,從來就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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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再過幾百年的原來的歷史上,朱元璋性格習慣性殺人。再加上他是明朝的開國皇帝,要殺誰也沒人攔的住,大家也都習慣成自然。
但是現在是宋朝,而且還是北宋後期了,宋朝皇帝可沒有一個人有膽量像朱元璋一樣,他們也不知道朱元璋是誰。這個時代,北方學子因為臨近戰亂的邊境諸地,學業不如南方學子,卻也是無可奈何,也沒有政策上的幫忙。
這年月,北方士子們不肯去遊學也是有緣故的,連成績最好拿朝廷祿米的稟生,也沒那個自信去南方跟南方士子們比拼一下的。去了完全是給人打擊的呀,老臉向哪扔?
因而,朱子龍的分身一提自己以後還要去南方遊學,向南方學子挑戰一二,立刻就讓面前的這些北方學子們自然而然就會抱成一團,和他有了一種同甘共苦,一心一體的感覺。
雙方的關係也就更拉近了更上一層樓,很快朱子龍分身的房間里笑聲不斷,氣氛良好至極!
很快,人憑酒醉意深,人就瘋。
一幫讀書人喝醉了什麼都敢說,競然開始聊起朝中南方官員的錯,這是全面以北抗南,搞黨爭的苗頭呀。我了個去,朝中派系成天黨爭就算了,這些學子們還沒當官就開始了?
什麼八卦什麼來,罵官員,聊國事,吐槽一些小道消息,和後世的網路噴子比起來,更勝一籌。朱子龍的分身聽這些人說的黃色笑話,有些目瞪口呆,卧槽,這也太囂張了?
簡直才多久呀,你們個個喝醉了,就顯出了原形,比我還無節操?
這些書生公然議論朝中重臣,就不怕嗎?
嗯,好像還真不怕。
究其原因,宋朝政治史上最開明,大臣窩裡斗也最厲害。
說宋朝大臣最舒服,因為皇帝厚待大臣,給他們發史上最高的工資。不會輕易殺他們的頭,輕易脫了褲子當場打屁股,更沒有文字獄誅九族之類。
但是,他們也是最憋屈的,是因為那時候黨爭非常激烈,大臣們很難做成一件事,很難做好一件事,整天都陷在人與人的相互整治之中。而且動不動就會被流放,一生都在外地輾轉奔波。
就比如蘇軾,把他搞到登州,剛上任五天,又把他搞到其它地方去了,完全是折騰人。還有,他一生當官,當遍了全中國,北方去了邊關定州,南方則去了最遠的海南。
從開國之始,宋朝內部就黨爭不停。宋徽宗上台時,先用的年號是「建中靖國」,意思是調和各黨之間的矛盾,建中嘛。但是只用了一年時間,他就發現實際上調和不了,他也不想調和,於是改年號為「崇寧」,也就是崇尚熙寧變法的意思。
如此國風之下,也難怪讀書人幾乎人人都自帶噴子屬性,而且還不怕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