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得美如此,夫復何求也!」
初升的晨曦,慢慢的發亮。
餘暉沿著做工精緻的窗格散落到房間內,為地上添上了斑駁的光影。窗檯前俏立著一道身穿緊身紗袍的麗影,她背向木雕花床上的朱子龍。
一頭烏黑的長發並沒有太多的修飾,稍顯凌亂的隨意垂落到背股處。清風吹來,發梢就沿著那纖細的腰肢,挺翹的隆股微微蕩漾,配合著陽光閃爍出迷離的光影。
什麼叫秀色可餐,什麼叫美人如畫,這就是最真實的寫照。一幅充滿藝術氣息的美人畫卷,就此展現在了朱子龍的面前。憑君採摘!
上官師師一動不動的站立在窗前,那迷人嬌軀與絕代芳華,卻無時無刻不散發著罌粟花般的妖異魅力,讓人一眼看上去就捨不得離開。
不得不說上官師師當真是一個懂事的妙人兒,昨夜明明朱子龍多次行那方面之事時,體力略有不支。但是,她卻能絲毫不在意,並且以處子之身引導朱子龍行為妙事兒。
不僅如此,美人絳舌。
讓朱子龍不由的陷入了美好的回憶之中,那畫面兒里陣陣酥軟竄入百骸,一時飄飄然不知所在,全憑心頭一點清明守著神智,不絕本能的喃喃背誦,脫口而出:「是氣所磅礴,凜冽萬古存,當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地維賴以立,天柱賴以尊……啊呀呀呀!」
上官師師聽他呼叫,轉過身來,笑盈盈地道:「明明是那事兒,二郎卻還想引經據典。看你還說什麼天地日月的?「天柱」?「磅礴」「凜冽」,卻當真「貫日月」嗎?」
這男女間一但突破了那道關係,說起話來也是十分的親熱,以及各種調侃。
見美人如此,朱子龍哭笑不得,道:「文丞相一首正氣歌,風骨凜凜,有浩然不屈之節,那有像這樣胡說八道的。」
上官師師卻是不肯,反跑回來坐與床前,嬌笑道:「我可不管,孔夫子也說過,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二郎,你的讓我!」
常言說的好,男人擼前狂如魔,擼后聖如佛,朱子龍自然也是如此。
當下大聲道:「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此舉讓上官師師白眼直冒,反轉端坐綉榻,手中琵琶,微一垂首。
一串如是珠玉碰落之聲響起,紫緣手上撫弦,十指各司其職,就這麼一張平凡無奇的桐木琵琶,忽似化作仙樂靈器,其音清婉,斐然而成無上妙曲。
朱子龍立刻也不念啥子狗屁詩了,只怕擾了這等人間絕奏。
琵琶聲湧泉也似流轉出來,紫緣星眸半閉,玉手拂動,弦上柔音恍如千萬飛燕穿於蔥蔥綠林,倏忽一燕已過,轉瞬次者又至。
老實說,朱子龍亞根就聽不懂,但是音樂美到極致卻是沒有國界之物。音韻精奧,前不讓后,后不容前,如白璧之無瑕。
不知她手指靈巧何如,每一指寸動,就像楊柳點點啜湖,清音為漣漪,一圈圈泛了開來。
朱子龍聽的心神激蕩,險些忍不住讚歎出來,卻突然連忙摀住嘴。並非這曲子不該贊,然而時機不對,此時一出聲,便亂了這絕頂彈奏,再如何忍不得,也非等曲終不可,當真難以壓抑。
就算再不懂韻律之人,此時也必盼曲子始終不歇,一輩子聽著紫緣的琵琶,再也沒有可求之事。
聽到最後,朱子龍驚喜交集,心道:「果然名不虛傳,世間竟有此才貌俱佳的女子!比起後世的什麼演個電視劇,台詞都記不住,還要後來電腦加工上去的,什麼天王天后級明星。這等美人兒,才真當的起天后之稱!」
下意識的朱子龍,就是一陣脫口而出:「得美如此,夫復何求也!」
然而,朱子龍一番真動情之處。聽在上官師師耳中,女人感情情緒多變難測。微一垂首,幽幽地道:「小女子這等低賤女子,終究不過是他人玩物,並非懷疑王爺品格,只是小女子身處風塵,實在愧於與王爺談琴論樂……唐突了!」
說著似乎又要落下淚來。
朱子龍沒想到女人的臉,就像三歲小孩子,說變就變。剛才還好好的,這會兒就因為身世問題,心覺卑下。雖然是名滿天下,但畢竟是淪落風塵,並非光彩之事。縱然她心境高潔,旁人又豈能盡知?
心念至此,朱子龍陡覺胸中一熱,說道:「師師姑娘,你千萬別多慮,姑娘仁善助人,潔身自愛,在下只有欽佩之感。姑娘落入風塵,必有苦衷,然而一個人身份之貴賤,不如品德的高下來得重要。便是青樓史上,也有女中豪傑存在,人所共敬。」
不得不說,男人的天性就是如此。沒事的時候,喜歡把良家女子拖下水。有事的時候,又喜歡勸失足婦女從良。
都說女人的心思你別猜,其實男人也一樣。
勸詞至此,朱子龍忽然握緊了上官師師的雙手,說道:「師師姑娘,天下知音難逢,你我既然聚首,何必強分貴賤?我等也不過區區凡人,又有如何?」
上官師師身子一顫,臉頰染上緋紅,柔聲道:「二郎,你……你當真不嫌棄我嗎?」
朱子龍喜道:「當然不會,天地為證,若有為誓言,自當五雷轟……」
「二郎不要說了,我信你就是。舉頭三尺有神明,切莫胡亂髮下誓言!」上官師師連忙用玉手,擋在朱子龍的嘴唇上。
朱子龍表情亦然感動,不過心裡卻是抿抿嘴。
拉倒吧,還舉頭三尺有神明?我們現代人,天生不信這一套,男人發誓比吃飯喝水還輕鬆。也沒見五雷真的轟下來過,怕個屁啊!-
轟!
朱子龍心裡的想法剛剛升起,外面的天氣就是一陣突然陰轉多雨,憑空一個急雷轟然而下。
窩槽!
這一刻,朱子龍目瞪口呆。-——(我收回剛才那個想法,神明哥,你好!)
「這都穿越了,有些事不能以常理而思之,我還是三思而後行為好……」朱子龍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輕輕的暗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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