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姐妹
「轟！轟！轟！」
納爾遜連發三炮，兩炮擊中靶心，還有一炮也打在了靶子上。
「不錯！」皇家橡樹雖然有些犯困，但是還是不禁站了起來，為這個優秀的後輩喝彩。
「哇！納爾遜姐姐真厲害！」邊上的三個重巡艦娘肯特、薩福克和倫敦是納爾遜的同屆特訓艦娘，她們只比納爾遜小上幾歲，卻十分的崇拜她。這樣的崇拜或者讚許，在納爾遜出生之後，就一直沒有中斷過。
「好好努力，你早晚會成為英吉利亞的驕傲……」皇家橡樹說著就打起了哈欠。
「老師，你困得話可以去休息。」納爾遜說著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到妹妹羅德尼的身影。
「不礙事的……」皇家橡樹說著又打了個哈欠，「怎麼你妹妹還沒有來啊，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遲到了。」
「那個……」納爾遜用食指颳了刮自己的臉，「可能又睡過頭了吧。」
「你怎麼都不叫一下她的。」皇家橡樹在名單上劃了幾下。
「嗯……」納爾遜沒有說出口。
「真是的，明明是姐妹，怎麼完全兩個樣子。」皇家橡樹眯著犯困的眼睛抱怨著，「如果羅德尼想你一樣讓我省心就好了。」
「羅德尼她很優秀的。」納爾遜想要為羅德尼辯解。
「好啦好啦！」皇家橡樹也不願意在這件事上糾結，晃了晃手上的名單，遞給了納爾遜，「你妹妹來了就讓她簽個到，真是的，那個小丫頭擺明知道我怕麻煩才有恃無恐。」
「好的。」由於皇家橡樹的打斷，納爾遜後面的話並沒有講完。
「好了，今天就這樣吧，我們提前下課！」皇家橡樹打了個哈欠，提到下課她反而更加高興。
「納爾遜姐姐再見！」肯特帶著她的妹妹們揮著右手向納爾遜道別。
「再見！」納爾遜又看向了門口，羅德尼還是沒有出現。
「轟！」
她轉身繼續訓練，一炮打在了靶子上，雖沒有打中靶心，但還是十分準的。納爾遜咬了咬牙，對於這個成績十分不滿。
「轟！」
她又開了一炮，正中紅心。
「轟！」
有些打偏了。
「姐姐姐姐！」當納爾遜打出第六炮的時候，羅德尼終於出現在了訓練場上，她滿頭大汗，顯然是一路疾行的結果。
「呼呼呼——」羅德尼停在了納爾遜面前，雙手撐膝，喘了一會兒，「不好意思，我又遲到了。」
「如果你晚上早點睡的話，你應該早就到了。」納爾遜想要安慰一下妹妹，但是到了嘴邊，卻帶上了訓斥的味道，「下次你和我一起過來！」
「唉！！！太早了吧？」羅德尼拉著納爾遜的袖子，「姐姐，我下次一定不遲到了！」
「你上次也這麼說！」
「姐姐！」羅德尼一時語塞，只能喊著姐姐，撒起了嬌。
「好啦好啦！」納爾遜微微拽了拽手，想要掙脫，但是還是放棄了，「快去訓練吧，今天的訓練也不能拉下。」
納爾遜指了指靶子，又讓羅德尼在訓練名單上籤了字。
「好的，姐姐！」看到納爾遜不追究了，羅德尼立馬鬆了手，簽字之後，就開始自己的炮擊訓練了。
「轟！轟！轟！」
羅德尼操控著和姐姐納爾遜一樣的三聯16英寸主炮，對著遠處的靶子就是三炮，全部命中靶心。
「轟！轟！轟！」
只有一炮偏離了靶心。
看著妹妹羅德尼炮擊時冷酷的臉龐，納爾遜意識到，或許將來，英吉利亞真正的死神，將是她這個看上去有些不靠譜的妹妹。
「姐姐！怎麼樣！」羅德尼又開了一炮，還是命中紅心，「我是不是進步了很多！這次可是6炮命中哦！」
「你確實很有天賦。」納爾遜想要誇獎自己的妹妹，但是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詞，「但是這不是你炮擊訓練遲到的理由！」
「這不是睡過頭了嘛……」羅德尼吐了一下可愛的小舌頭，儘力表現出一副不是故意的樣子。
「你呀你呀！」納爾遜點著羅德尼的額頭，「我們畢業之後可是要上前線的，這麼弔兒郎當可不行。」
「明白！姐姐。」羅德尼耍寶式地向納爾遜敬了個禮。
「好了好了！快去訓練吧。」
「嗯！」羅德尼笑著說道，轉頭調試著自己的主炮。
「姐姐！」
「嗯？」
「我什麼時候才能變成姐姐這樣？」
「什麼樣？」
「嗯……就是……英吉利亞需要每個人都恪盡職守！」羅德尼想了一下，學著納爾遜的樣子，說出了納爾遜在回答聲望問題時所說出的名言。
「不要學我說話！」納爾遜拍了拍羅德尼的腦袋。
羅德尼吐吐舌頭，開始了她的炮擊訓練。
*****
納爾遜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明晃晃的燈光有些刺眼，她翻了個身，兩腳伸展開來，把聲望扔給她的威士忌踢得老遠，酒瓶在地面上摩擦的聲音在這間空曠的房間里顯得格外響亮，然而納爾遜還是自顧自的睡去了。
*****
「納爾遜！」
「不要攔著我！」納爾遜一把推開了聲望，此時海面上狂風四座，波濤洶湧，天空烏黑一片，狂暴的雨滴砸在納爾遜的臉上，冰冷的感覺完全不能消減她內心的驚恐。
「你難道還不明白！」聲望一把攥住了想要上前的納爾遜。
「我不相信！」納爾遜掙扎著，想要掙脫聲望的阻攔。
「停下！你不能過去！」聲望死死攔住，「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你的妹妹！羅德尼已經死了！死了！」
「我不相信！」納爾遜的臉上流淌著水滴，雨水和淚水夾雜著，從她的臉上低落下去，她的喊叫聲蓋過了轟鳴的雷聲，「她明明比我還要強！怎麼可能死在這裡！」
納爾遜猛地一用力，把聲望甩開了。
「嗷！！！！」
納爾遜剛要上前，一個彷彿來自深淵的嘶吼聲從遠處傳來。彷彿打開了地獄的閘門，腐朽的氣息鋪面而來，一個身影從遠處站了起來，嘶吼聲就是它發出來的。
納爾遜看了一眼，癱在了海面上，她用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但是淚水還是止不住地從眼眶裡往外冒。
「走吧，納爾遜。」聲望看了一眼遠處新誕生的深海，它身上的三聯16英寸主炮顯得格外耀眼，「回去從長計議。」
納爾遜沒有說話，她癱軟著，只是任由聲望拖拽著自己。
深海嘶喊的聲音一直在在場的英吉利亞艦娘耳中徘徊。
*****
深海烏黑色的血液從它們的身體中滲出，在海面上飛快地擴散開去。聲望拄著自己的艦裝，鮮血從她的傷口中流淌出來，一直十分乾淨的女僕裝被染紅了。剛出生不久便踏上戰場的皇家方舟此時也是力竭，癱軟在了她的老師百眼巨人懷中。而皇家橡樹，此時也沒有了平時犯困的樣子，她站立在海面上，眼睛死死地盯著遠方，那裡是她最驕傲的學生——納爾遜。
「將軍！」納爾遜閉著右眼，鮮血從裡面滲透出來，她的右手有些顫抖，但是還是堅定不移地將主炮對著眼前的深海，這個生前是她妹妹羅德尼的深海。她毅然決然地開炮了。
「姐……姐？」在炮彈降臨的前一刻，這個深海彷彿找回了生前的感情，它淌滿黑色血液的臉龐微微一搖，對自己產生這樣的感情十分的疑惑。
「轟！」一聲巨響之後，這個深海倒下了，黑色的血液濺射開來，屍體浮在海面上，但是很快就下沉了，消失在了納爾遜的眼前。
「姐姐？！」
「姐姐！！」
「為什麼要殺我！姐姐！！！」
*****
納爾遜猛然醒來，喘息著看向四周，依舊是之前的老樣子。
「咳咳咳咳！！」
她感覺嗓子一陣瘙癢，猛地咳了起來。她站了起來，找到了那瓶原裝的酒，微微一舉，她愣了一下，又輕輕地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