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暗潮湧動

  公主大婚。


  夜裡的尼雅城處處張燈結綵，就好像過節一樣，不過人們臉上並沒有多少喜悅，不少人家關上門以後，一家人唉聲嘆氣。


  尼雅城一間偏僻的客棧，一個沉默的中年人正在給花澆水，五棵胭脂花。


  這幾棵來自焉支山的奇花異草，居然毫髮無損地活到現在，就連鐵弗自己也有些意外，讓每到一處，水澆得更勤。


  「大人，主上安排駒於贏王子掌握精絕國，是不是要開始行動了？」副手栗哈曼立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問。


  「主上英明，一旦戰事爆發，正是你我建功立業之時。」鐵弗放下水瓢，用毛巾擦了擦手，端起一杯茶。


  「那…大人，我們要不要去跟王子見個面？送上一份禮物道個賀。」


  鐵弗吹了吹茶水的熱氣，輕輕飲了一口才道，「見面？有必要嗎？我們是影子衛隊，我們的行動除了主上外，王城沒有任何人知道，而駒於贏，哼哼，不是我不敬，他就是個酒色之徒，一個控制不了自己嘴巴的人，能保守秘密嗎？」


  「大人所言極是，是屬下孟浪。」栗哈曼彎下腰，畢恭畢敬道。


  「孟浪，栗哈曼越來越想漢人一樣文縐縐了。」鐵弗似笑非笑，看來有空我還要多向你學一學漢語。


  他知道在長安時，自己的黑鷹衛成員用各種身份隱藏在長安的各個角落，栗哈曼的身份就是一家胡人私塾的先生，專門教授新到長安的胡人子弟漢語。


  大人見笑。栗哈曼惶恐道。


  他知道鐵弗雖然也在長安卧底，可是他是極端的民族主義者，一直瞧不起大漢所謂的文化，認為正是以為這些所謂的文化讓漢人狡詐多端。


  這時，一個彪形大漢匆匆走來，「大人，尼扎木有急事求見！


  「你們出去，讓他一個人進來！」


  「是！」


  ……


  「屬下尼扎木參見鐵弗大人！」


  起來說話。


  「謝大人！」


  有什麼情急情況？

  大人，那次血蠍幫圍困馬努商隊，大人可在現場？

  不錯，我們就在遠處窺視。


  那大人可聽到我們的對話？


  「這麼遠，怎麼能聽得清，你到底有什麼話？快講」！

  「大人，那日商隊聯手月刀寨的人打退血蠍幫后，馬努老爹當眾宣布了一件事情，說燕歌行其實就是大漢第一劍客燕幕城！」


  哐當！


  鐵弗手中的茶杯掉到了地上，滾燙的茶水濺了尼扎木一腳。


  這消息實在太震撼了，饒是他頗有定力，也變得失態。


  他從椅子上直起身，盯著尼扎木的眼睛，聲音微顫地問，此事當真？

  尼扎木被鐵弗陰鷙的眼神盯著底下頭，囁嚅道，「屬下…屬下不知？」


  「不知？」鐵弗俯視他，聲音很冷。


  尼扎木不禁向後退了一步，這是馬努老頭說道，可是現場除了少東家和少夫人沒有任何人相信，那個混吃混喝的低等護衛就是燕幕城。


  「那你認為呢？」


  「屬下…屬下不知？」」


  「廢物！」鐵弗目光一寒。


  尼扎木慌忙跪下，頭幾乎垂道地面。耳邊聽見鐵弗大人在院子里來回走動，半響之後才停在自己跟前，伸出雙手把尼扎木扶了起來，語氣突然柔和道，

  「這段時間，也是辛苦你了。」


  尼扎木低著頭，不敢吭聲。


  「從今天起，你每天主要任務就是盯著那個燕歌行或者說燕幕城一舉一動，一有特殊情況及時來報。」


  「屬下明白！」


  ……


  尼扎木走後，鐵弗心很亂，聯想到自己在焉支山的五個手下，和血蠍幫三百號人都是一劍封喉，他可以肯定這個燕歌行就是燕幕城。


  燕幕城為什麼跟隨商隊？他之前隱姓埋名，混在商隊里意圖何在呢？


  而且據他所知，馬努老爹和燕幕城之前並沒有什麼交集。對燕幕城的出現，鐵弗百思不得其解。


  原本以自己這次任務難度係數不大。現在情況突然發生巨大轉變，他自恃自己的武功很可能敵不過燕幕城，一想到燕幕城一劍封喉的變態劍法。


  鐵弗最討厭這種計劃外的意外情況，這樣讓他非常被動，又得不調整自己的步驟，他一腳將地上的茶杯狠狠踢飛。


  這時栗哈曼匆匆走了進來道，「大人，影子回來了，說要見你。」


  鐵弗目光一凝，「叫他進來。」


  話音剛落，一個黑影如鬼魅無聲無息飄了起來。黑色面具下露出兩道犀利的目光，他單膝下跪，「屬下參見大人。」


  「請起！」


  「謝大人！」


  「屬下已經查到在焉支山上對我們五個弟兄動手的人是誰了.」


  「我知道，是燕幕城！」


  這話讓影子身子一晃，因為他的答案也是如此。失聲問，「大人，你怎麼會知道，知道多久？」


  「半個小時之前，尼扎木說的，我搞不清這個燕幕城跟著商隊究竟為了作什麼？這是最大的疑點，你說說看？」


  影子沉默，沒有吭聲，他口風很緊，對不確定的事情，從來不妄自揣測。


  「如果有他護著商隊，我們恐怕很難拿下馬努一家三口。」鐵弗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