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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姑奶奶駕到

  看來情況不妙。


  燕幕城眉頭微皺,提起手中劍,正想越眾而出,右邊戈壁方向突然傳來迅疾的馬蹄聲,一匹黑色的駿馬衝過了過來!

  馬上竟然是一名女子,黝黑的臉龐放肆的笑容,身上一件大紅的披風就像一朵怒放的野玫瑰!


  玫瑰帶刺,尤其是野玫瑰。


  這女子手挺一桿紅纓槍,這槍就是她這朵玫瑰的刺。


  場上交戰的四人猝然停下來,看向這個野性十足的女人。


  商隊眾人驚詫萬分,而血蠍幫那一群亡命之徒見了這女人卻一臉恐懼之色,他們心裡發毛,似乎認得這女人。


  女人橫搶立馬,一股霸氣從她盤著辮子的頭髮上蔓延開來。只見她一槍指向場中的屍寇踶兄弟,冷冷道:「姑姑奶駕到,你們還不滾蛋!」


  屍寇踶臉上陰沉如水,咆哮起來:「郭野月,我們血蠍幫已經退出大月氏,你們月刀寨的人不要欺人太甚!」


  月刀寨!

  巴圖爾和馬努老爹心中一震。


  這個名字如雷貫耳!

  月刀寨,在西域尤其是漠北一帶,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名聲猶在血蠍幫之上,惡徒害怕,商隊也害怕。


  因為她們行事亦正亦邪,既打擊橫行霸道的搶匪和馬賊,又會搶奪過往商隊的財物,雖然只要錢不要命。


  但在漠北一帶的老百姓當中,月刀寨卻備受敬愛,經常用殘酷手段以其人之道去圍殺那些喪盡天良的馬賊,又把搶來的財物分給受難的百姓。


  就連大月氏的國王也對她們都是又敬又怕,忌憚三分,不敢輕易去招惹。


  ……


  月刀寨很奇特。


  寨子很大,足足有一千多人,相當於不少西域小國的人口,寨子里百分之八十都是在戰亂中無依無靠的女人,其餘百分之二十才是男人、老人和孩子。


  寨子組建之初,不少在戰亂和匪患中失去丈夫的女人,帶著孩子和刻骨的仇恨紛紛投奔過來,寨主趙如刀用祖傳刀法嚴加訓練,並用孫子兵法排兵布陣。


  使得這幫嬌弱女子一上戰場如下山猛虎一般,令馬賊聞風喪膽。


  作為同在大月氏的血蠍幫自然首當其衝,一個是最大的山寨一個是最大的馬幫,一場強強碰撞就此展開……


  趙如刀不是一般的女人。


  對惡人沒有婦人之仁。


  月刀寨採用的是以牙還牙的策略。血蠍幫喜歡用活人練習射箭,她們就用血蠍幫成員當箭靶,血蠍幫好剝人皮,那麼她以就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由於月刀寨的娘子軍精通戰術,而且首領趙如刀不僅刀法出眾,手中舞動的那條帶勾鐵鞭幾乎如火純情,屍家三兄弟單打獨鬥都被打得狼狽不堪,老大屍寇踶原本一張霸氣的臉龐更是被鞭子抽得臉上傷痕纍纍觸目驚心。


  短短三年,血蠍幫從實力旗鼓相當演變為一敗塗地。人數從最初的一千多人銳減到如今的兩三百餘人,他們只好黯然離開大月氏,到別國流竄。


  ……


  「欺人太甚?是你們欺到老娘頭上!」郭野月霸氣地一叉腰,毫不避諱的冷笑道:「老娘的相好,可在這商隊里。」


  眾人一片驚呼,老爹和巴圖爾也是面面相覷,商隊里居然潛伏著這女魔頭的相好?他們怎麼從來沒聽到一點風聲。


  漸漸的,眾人目光突然看向一個人,一個臉像郭野月一樣黝黑的人——耿黑子,一樣的膚色,一樣的彪悍氣質,還真是越看越有夫妻相。


  耿黑子看看女魔頭又看看眾人,一臉黑線嘩嘩流淌,哭喪著臉,揮動手中的鐵叉大叫道:「不是俺,真不是俺?」


  郭野月一愣一瞪,指著耿黑子吃吃笑道:「是你?哈哈,就你這熊樣!怎麼可能是你?被屍老二幾鞭就抽成陀螺,滾一邊玩去!要不是看你像老娘皮膚一樣出彩,早一槍崩了你這慫貨!」


  眾人大眼瞪小眼,如果不是他,那?我靠,難道又是隊里的那個大白臉?


  想到這裡,燕幕城身邊的人群不約而同地閃開一個圈子,這默契的程度讓燕幕城淚流滿面,怎麼每每有女人上門就是自己惹得桃花債呢?


  眼前這黑妞,自己可是連做夢都沒見過,他突然瞥見巴圖爾恍然大悟的眼神,這眼神好像終於揭開了他一個大謎團似的,他哭笑不得。


  記得上場和屍擲象決鬥之前,巴圖爾曾在眾目睽睽之下,把自己拉到一邊咬耳朵,咬牙切齒地對他說:我不知道你是何人?隱藏在商隊究竟有什麼目的?如果是求財,那就請保護好東家一家三口,否則我巴圖爾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燕幕城從巴圖爾想當然的目光中儼然可以判斷,這巨人一定是認為自己既然是月刀寨女魔頭的相好,那麼肯定是月刀寨安插在商隊的卧底了。


  而且月刀寨巧好就在商隊此行目的地大宛國相鄰的大月氏,自己到裡應外合,將整個商隊拱手送上!


  ……


  燕幕城猜對了。


  巴圖爾正是這麼想當然,他鬆了口氣,因為月刀寨一向不會妄取人性命,而且財物只搶二分之一,月刀寨的人在這個時候出現,對商隊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他快步走到馬努老爹面前咬耳朵道:「東家,這姓燕的,我早就看出來有問題,既然他是月寨的人,他們所提的要求只要不要太過分,我們……」


  「等一下。」老爹打斷了他,「你是說燕老弟是月刀寨的人?女魔頭的相好?」


  巴圖爾點點頭。


  「噗——」老爹突然彎下腰咳嗽起來,這個笑話實在太冷了,他只有用咳嗽掩飾他幾乎忍不住的笑,用手不停揉著肚子。


  但巴圖爾卻認為老爹是氣得胃痛,是啊,換了誰心都傷得不輕,每天說說笑笑的人居然是強盜的卧底。


  當老爹抬起頭時,他臉色已經恢復平靜,非常肯定地對巴圖爾說道:「巴圖爾,這絕對不可能……」


  「東家,你到現在還為這個人說話?」巴圖爾神情激越,有些氣急敗壞。


  「燕老弟絕對不是這樣人。」老爹堅持自己的看法,他正捉摸要不要把燕幕城的真實身份告訴巴圖爾時,就聽人群中一片嘩然,只見郭月刀騎著馬在眾目睽睽中徑直走向燕幕城,圍繞著這個一臉發懵的男人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他面前。


  笑成一朵花。


  雖然什麼話都不說,可怎麼看都像一對情侶久別之後的無聲勝有聲。


  ……


  「東家你看,那姓燕的,果然是月刀寨的人。」巴圖爾沉聲道,面露得色。


  馬努老爹一時間無語,迷惑起來,據說燕大俠是從來沒到過西域,而看樣子這女魔頭真的認識他,莫非真是……不對!燕大俠絕不是那樣的人!


  他恍過神,又堅定地重複上一句道:「燕老弟絕對不是月刀寨的人!」


  巴圖爾眼巴巴等來的卻是這麼一句話,腳下一個趔趄,心裡默默流著淚,一言不發地返回到護衛隊伍當中。


  「看夠了沒有?你們不快滾!」郭野月扭轉韁繩一聲厲喝。


  屍寇踶兄弟對視一眼,臉色陰晴不定,環顧四周並無異樣,膽氣頓生,屍末螣尖聲笑道:「好個臭娘們!孤身一人居然敢送上門來,膽子還真肥!」


  說話間,一鞭飛向郭野月的馬頭,郭野月一個漂亮的燕子翻身,一腳將馬踢開,同時凌空一槍刺向屍末螣的右眼!

  快,准,狠!

  盡現高手風範!


  屍寇踶一刀劈來!將紅櫻搶擋開,把屍末螣救了過來,然後兄弟倆一齊上陣,長鞭和彎刀遠近配合,橫掃郭野月的上下三路,女魔頭絲毫不懼,依舊採取攻勢,一桿紅纓槍不停地畫著圈圈,如雨如花,反而鬥志更盛!

  看著一個個圈圈,燕幕城似曾相識,這不正是那綠洲湖畔偷馬女賊的鞭法嗎?莫非那女人也是月刀寨的?


  ……


  正在凝思間,突聽耿黑子啐了一口:「呸!兩個男人打一個女人!」


  說著就要提叉衝上去,卻被巴圖爾一把扯住,對他搖搖頭,示意他坐山觀虎鬥,最好讓他們連敗俱傷,反正一邊是馬匪一邊是強盜,在商隊看來都不是好人。


  兩男一女惡頭數十招后,郭野月漸漸落了下風,如果是其中一個,她還能大戰三百回合,可是兩頭野獸一塊上,她就越來越跟不上節奏。


  「刺啦」一聲,她褲腿被鞭子劃出一道血痕,她臉雖是黝黑,小腿卻白如蓮藕,看得屍末螣口水直流,一臉興奮地尖叫:「大哥,這娘們抓活的!」


  屍寇踶淫聲大笑。


  突聽人群中傳來一聲怒吼,耿黑子率先跳了出來,一叉刺向屍末螣的咽喉,及時化解屍末螣的長鞭攻勢。


  他揮舞著鐵叉疾風暴雨般向屍末螣掃去,他知道自己的武功遠遜那條毒蛇,可是能拖延一刻是一刻,為郭野月的反擊爭取時間。


  但他太天真了,屍寇踶兄弟眼看勝利在望,又怎能讓這一條雜魚給攪和了?屍末螣一鞭子直掃耿黑子的面門,他用鐵叉橫擋,不料這一招竟是虛招,鞭子突然變化招式,如蛇一樣纏住了耿黑子的右腿,用力一抖,耿黑子翻倒在地。


  正好落到屍寇踶腳邊,他一刀直劈下來,嘭一聲巨響,刀突然飛了出去,一根狼牙棒橫掃過來,是巨人巴圖爾。


  一切動作停了下來


  屍寇踶兄弟雙雙退到一邊,另一邊兩男一女,彼此都在沉重的呼吸。


  ……


  郭野月眼角瞟了耿黑子一眼,目中不再是鄙視,而是多了一絲感謝,但嘴裡一聲不吭,依舊撅得像只野貓。


  休息片刻,屍寇踶感覺自己的胳膊仍在隱隱生疼,不禁大怒道:「想著仗著人多是吧!」他轉身揮刀大吼:「兄弟們給我殺,除了女人通通殺光!」


  300多頭血蠍幫的野獸舉刀交鳴,吼聲如雷,驅馬撲了過來,一場混戰即將展開,燕幕城嗆一聲利劍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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