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噩耗

  三天後，陳凱澤去拿最終的體檢報告，私人醫生臉色有些沉重，請他進入診室，又特地關注護士不要打擾，面露難色的搓搓手穩穩心神，這才拿起報告說：「從好的方面看，你……」


  「直接說最壞的方面，我受得了。」陳凱澤面色和聲音一樣平靜。


  「好吧，我給你診療這麼多年，知道你是個非常理智強大的傢伙。直接說最壞的，你有漸凍症。最先感覺是四肢無力，繼而發展到全身的肌肉無力並萎縮，直至引發呼吸衰竭。」


  「我還能活多少年？」


  「emmm……很難給出準確的時間，每個人的病程都不一樣。這種病最糟糕的情況在於，你的大腦很清醒，但身體無能為力。基於你的身體素質，五到十年都有可能……」


  「有治療方法么？」


  醫生面露戚色無言的搖搖頭。


  「那好。有緩解的藥物嗎？」


  「可以嘗試多種神經營養藥物的組合，但……」


  「沒關係，你給我開藥吧。請保密。尤其對我的父母。」


  拿著一大袋葯出了醫院，陽光冰冷刺骨的傾瀉下來，陳凱澤突然有些撐不住了，他在崩潰之前用最快的速度穿過街道穿過停車場，坐進駕駛室的瞬間，他抱住頭部發出了受傷野獸一般壓抑的嘶吼。


  天黑了，陳凱澤依舊坐在車上，動也不動，他從方向盤上抬起頭，眼焦慢慢聚攏，兇狠的勁兒又回到了眼底，人生總要有盡頭，既然我的提前來了，那就做好準備吧，我要給在這世間，鐫刻下我不朽的名字，成為傳奇永存於世。


  回到家中，面對父母，他心底無限酸楚，多麼想像小時候一樣，撲到母親懷裡痛痛快快的哭一場訴盡心中委屈，但他只是把車鑰匙往門口的盤子里一丟：「還有飯嗎？我要餓死了。」


  兩天後，陳凱澤提前踏上了去中國的飛機，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他將回歸這邊古老的土地，完成人生的宿命，直覺引導他去找司南，司南似乎是解開謎題的鑰匙，午夜夢回里，有個聲音一直在耳邊說：「去找她，她能救你，只有她能救你。」


  Lucy沒有來送機，她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委屈和憤怒。


  父母覺得兒子這兩天脾氣有些暴烈，不好再去逼婚，只得賠了老臉去跟Lucy的父母解釋，他公司有事情讓他先回去了。


  過了安檢進入登機口等候區的時候，他的手機傳來Lucy的短訊：「我再等你半年時間。」，陳凱澤果斷的回了一句：「現在開始，你自由了。祝你幸福。」然後關閉了手機電源，跟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分手，內心也是要被撕裂了一般，不舍和難過襲來，讓陳凱澤感覺雪上加霜。這樣也好，讓Lucy痛恨唾棄自己吧，總好過看著他慢慢走向死亡。但是內心深處，他又鬆了一口氣，似乎潛意識早已盼著這一天，這讓他有些羞愧，不太敢審視自己的內心，不敢去大膽的承認，其實從一開始，在他的盤算中，娶Lucy回家屬於利益所佔比例多於感情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