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暗涌

  司南覺得自己苦逼到罄竹難書，何止一夜回到解放前，簡直是跳進了火山口。忍不住罵自己傻逼，在內心把自己拉出去吊死了十萬次。她回到家裡關門閉戶，靠在床頭集中精力慢慢想那張宗祖圖，奇怪，常見的族譜都是線性結構的，和當下公司常用的組織機構圖類似，但司家這本用了八卦圖，她總覺得隱含著什麼信息，種種迷障之中，似乎有什麼在招手，看不清，握不住，無限吸引人一探究竟……想了半天，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境。


  寫字樓里一片黑暗，只有陳凱澤的辦公室還在亮著燈光，助理熬不過他，今晚請假回家了。他把看完的合同扔到桌上，站起身來，走到窗前遠眺璀璨的都市夜景，身心俱疲，沒有歸處。他都想索性向司南坦白算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好過這麼懸在半空有如在萬丈深淵上走鋼絲，但又不願冒這麼大的風險，他甚至又想，也許最好的辦法是狠狠掙一筆大錢，帶著司南隱居到某個島國的小島上，大洋洲就有十四個島國，南美洲也有十二個，這些國家有不少是由群島組成的，散落在廣袤海域又宜居的小島簡直多如星辰……到時候多花些錢改換頭面重新開始人生，不信蔣山手眼通天到能從世界上萬個島嶼中挖出他倆，只要熬過二十來年，蔣山也就差不多歸西了，那會兒他和司南，還不算太老，人生還有大把可能性……他剋制住自己想開車去找司南的強烈願望，給自己點心理建設的緩衝，耙一下頭髮，走近辦公室套間的小卧室準備休息。


  ……


  已經快十天了，阿大阿二有如泥牛入海似的消失在人間，蔣山派出的各路人馬紛紛無功而返，夜深人靜的此刻，司慎墨正坐在蔣山對面，一燈如豆，滿室暗涌。


  「你抽空也回一趟祖居。最晚後天出發，我派專車接送你，不用擔心太過疲憊。」


  一聽蔣山這話，司慎墨暗自嘆氣，這哪兒是體貼照顧，無非是不放心派人跟著。


  「老妻身體欠佳，留她一人獨自在家，我不是很放心。」司慎墨試圖拒絕。


  「我讓家庭醫生這段時間住在你家，總可以了吧？」


  「……好吧。能不能，讓我那孽子近期回家看看他母親？」


  「哈哈哈，你這話說得可就誅心了。我可沒有捆著你兒子，一切可都是他自己的決定。」江山推得一乾二淨。司慎墨嘴裡心裡同時發苦，蔣山這種變相的軟禁，黃賭毒的全部無限供應，那小子已經徹底毀了，從精神到肉體，唯一的安慰是，他還活著，還在喘氣，總比死了強，有時候也忍不住想還不如死了，但也知道這只是憤怒情緒的表達，沒有什麼比兒子活著更好的了。


  嘆口氣，司慎墨拱拱手：「還請蔣公通融，讓人帶了孽子回家和他母親敘上一面。回祖居的事情，我聽您的安排，要我怎麼做，只管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