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一定是他
剛剛的那個服務員被氣跑了時候，正好白小雁稍微閑了下來。服務員又氣又惱，眼淚汪汪地指了指背對著他們的何建國，便站在一邊不肯再去了。白小雁指了指自己負責的桌子，便向何建國走去。
“你好！請問有什麽需要的嗎？”白小雁輕聲地問。
“你說什麽？大聲點！”何建國頭也不抬，繼續嚷嚷道。
“請問，你有什麽需要嗎？”白小雁又輕聲地問。
“我要白小雁，你這兒有嗎？”何建國煩躁地叫了起來，一下子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惡狠狠地瞪著麵前的女子。
“白小雁！”他一下子楞住了。揉了揉眼睛，悄悄地從手指縫時扒開一條道，仔細地瞅了一下：真的是白小雁！
“白小雁，還真的有白小雁！怪不得，你不理睬老子呢！原來是在這兒。嗬嗬！還真看不出來，你挺會替人著想的，是不想給我戴綠帽子吧？”何建國口不擇言。心裏有多怨念，嘴裏就有多毒。
白小雁腸子都要悔青了！一晚上，她都在考慮這件事：何建國要是看到她了，怎麽辦？
怎麽辦？怎麽辦？想來想去，都沒有一個好主意。隻有硬著頭皮，小心不要碰到他才好。沒有想到，這都快下班了，竟然就這樣碰上了。
“何建國，你喝酒了吧？”白小雁依然平靜地說。
“是啊！老子就是喝酒了。關你什麽事？”何建國依舊硬著脖子，氣呼呼地說。
“知道了。”白小雁不溫不和地回答說。
何建國梗著個臉，被白小雁這樣不鹹不淡的態度弄得左右不是。他忽然一屁股坐了下來，交跟前的茶杯往她麵前“砰”地一放：“倒水！”
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白小雁的胸部，像是要瞪出一個洞來。沒有他之前看到的那樣場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一下子放了下來。感覺好受多了。嘴裏卻依舊不依不饒地問：“怎麽你的那個啥啥沒有跳出來呢！”
說完，他的手不自覺地就伸了過去，想扒開她的領口瞧一瞧。被白小雁機靈地躲過去了。
“何建國，你要放尊重點！”白小雁嚴厲地說。
何建國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我老婆都跟人跑了，你還要我放尊重點？我他媽地尊重人家，人家尊重我了嗎？”
他哭得特別地傷心，哭得抑揚頓挫，一時間將舞池裏的人都吸引了過來。大家舞也不跳了，紛紛探過頭來，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
白小雁本想一走了之，讓保安來處理眼前的事情。想了想，這樣也不是事情，下次何建國知道她在這裏打工，說不定還會來，不停地來。
她看著坐在地上的一個大小夥子，像個孩子一樣地撒賴，真想給他兩個耳光。四麵看了看，她一眼看到了剛剛給他倒的那杯水。她輕輕地端了起來，對著何建國的臉上，猛地潑了過去。
水壺裏的水雖然不是開水，但這個季節，保溫得也很好。何建國正在那沉浸在自己悲傷的故事裏，突然被一杯熱水一燙，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你個婊子！”看也不看，甩手給了白小雁一巴掌。打得白小雁一個趔趄，差點倒在地上。
她楞了一下神，突然像紅了眼的公雞一樣，撲到了何建國跟前。隻聽“啪”地一聲，正在楞神的何建國臉上也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
何建國被打楞住了，半天回不過神來。剛剛他還在為自己衝動打了白小雁而懵住了，現在這又是個什麽情況？
“嗬嗬！白小雁，我越來越喜歡你了！”他忽然笑了起來。一臉的痞氣，笑得陰測測地，讓人汗毛直豎。
“你還是喜歡你自己吧！”白小雁白了他一眼，站在那。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保安來了。他們第一時間將白小雁拉到了身後，準備將她帶出去。
何建國突然叫了起來：“我們小倆口吵架，關你們什麽事？你們要將我老婆帶哪裏去？”
保安一聽楞住了，他們不解地望著白小雁，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白小雁看了一眼何建國，一頭一臉的水的狼狽樣，真像個賴皮狗一樣。
“何建國，大道理我不想跟你講。你也不是三歲的孩子，需要有一個大人，蹲在你跟前，苦口婆心地對你講道理。如果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見了一麵，就能稱小倆口的話，那這世界豈不亂套了？你玩好，不陪！”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何建國尷尬地站在那，呆呆地望著白小雁遠去的背影，好半天沒有講話！
一個保安走了過來，拍了拍他：“我們男子漢，不同這幫小女人一般見識！”
“你滾開！”何建國一把甩開保安的手，拿起椅子上的外套，一腳踹翻了椅子，氣呼呼地走了！
白小雁在休息室裏坐了很長時間，臉上火辣辣的痛，讓她的頭腦異常活躍。她將臉上的妝清洗掉，這才看到臉已經微微有點腫，而且五個指印非常明顯。她扭了一條冷毛巾敷在上麵，絲絲的涼意，這才讓她一顆淩亂的心，慢慢安靜下來。
高書意在舞廳的樓下等了半天，也沒有看到白小雁像往常一樣準時下來，便急忙走了上來。
何建國這麽一鬧，舞廳裏跳舞的人，也都失去了心思，三三兩兩地八卦了一番後，不等舞廳打烊，便陸陸續續地走了。
高書意站在門口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看到白小雁出來，便拉著門口的保安問了一下。保安指了指服務員休息室，奇怪地打量了一下高書意，不知道他又是白小雁什麽人？便警惕起來：“你是誰？找她有事嗎？”
“我，我是……”高書意話還沒說出來，白小雁走了出來，遠遠地看著他。
“我是她男朋友。”看到了白小雁，高書意的心定了下來，話也 說得利索起來。
保安心裏疑惑著，看著挽著手的倆個人：這一對，好像是真的！
白小雁第一次主動挽著高書意的胳膊，讓他心裏沒來由地一陣激動。他另一隻手繞了過來，緊緊地握著白小雁抓著他胳膊的手，倆個人依偎著向前走去。
今晚的白小雁格外地安靜。
今晚的高書意卻格外地話多。他像是找到了話源一樣，汩汩地往外冒。一邊講著話，他一邊低頭看著依偎在自己身上的白小雁，心裏的幸福像是要溢出來一樣。
在走過一個路燈的時候，他疑惑地將白小雁往燈下麵一拉，盯著她的臉看了半天。突然，他異常憤怒叫了起來：“誰打的？”
他輕輕地摸著她的臉，像是在看一件藝術品一樣，憤怒集滿了胸膛，他一把拽住白小雁：“告訴我，是誰打的，我去給你討個公道。”他這麽用力地一拽，好像那不是一個胳膊，而是一個道具一樣，扯得白小雁疼得叫了起來。
“你幹嘛！胳膊都要被你扯掉了。”白小雁不滿地叫了起來。說完，一把甩掉高書意摸在自己臉上的手，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高書意一頭霧水地看著白小雁。他好不容易集起的一點勇氣，被她這麽一叫一甩一跑，弄得煙消雲散了。他站在那，看著她跑遠的背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想了一下，撥腿跟了上去。
白小雁從被何建國打，一直都硬挺著脖子。她極力維護著自己的尊嚴，沒有絲毫的怯懦，也沒有掉一滴眼淚。現在，卻再也支撐不住了。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汩汩地淌了下來。
她沒有想到高書意在得知自己被人打時，第一時間不是將自己往懷裏一挪，而是不管不問，隻顧逞自己的男子漢氣概。她現在需要的是人安慰，而不是所謂的找人報仇。
她一路狂奔著，看也不看前麵，突然一輛車子從橫頭，直接衝了過來，對著白小雁直直地撞了上去。
高書意一直跟在後麵，突然看著這輛肇事車，一時驚得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居然駭得停了下來。
白小雁絲毫沒有注意到前麵的車輛。等她回過神來，想往回退時，車子已經快到了眼前。她看著眼前的車子，對著自己直直地撞了過來！
白小雁一瞬間，頭腦停止了思維，她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睛。
高書意也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等白小雁睜開眼睛時，她還站著，已經後退了好幾步。
她睜開眼睛，四處看了一下，隻見一個人影遠遠地一閃而過。白小雁癱倒在地，開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想起了那個救他的人，四處看了一下，哪裏有人影？她一骨碌爬了起來，左右瞧了瞧，除了慢慢走近的高書意，哪裏還有人影？
平瑤！
白小雁靈光一閃。是他，一定是他！
她瘋了一樣地向前跑著，一直跑到自己跑不動為止。沒有人影。她又開始往回走，四處找著，一切她認為有可能會藏著人的地方，旮旯，牆角，拐彎的地方，她都一一地翻找著，最後，實在是精疲力竭，她一下子坐在了路邊的台階上，兩手抱著腿，將頭埋在上麵，嗚嗚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