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不準退貨
白小雁有點自責。
她覺得平瑤說得一點沒錯，她真的一點做別人女朋友的自覺性也沒有。平瑤這麽重要的日子，她卻將它忘得幹幹淨淨。等會平瑤問她要禮物，她怎麽辦？
顧二子的事情隻好放在一邊，她在想禮物要怎麽辦才好。明天才是周末，今天的班還得上，總不能請假吧！
想了想，白小雁還是決定要請假。
平瑤聽到白小雁要請假的消息，笑了。如不出他所料，這個姑娘一定是為他的生日糾結了。有意思的是，白小雁請了假後，卻沒有走，繼續上到快下班的時候，才走的。
白小雁一路小跑，來到了鎮上。
白母看到她回家，嚇了一跳。這孩子從來不在上班的時間回家的，這個時間回來，一定發生了什麽事。
白小雁將一口泡飯咽在嘴裏，含糊不清地說：“沒事，就是回來買一點東西，買完就走。”
“什麽重要的東西？”白母好奇地問。
白小雁想了想，告訴白母說：“我一個同事，沒了親媽了。正好過生日，我想讓他心裏好受一點，正好關係也還不錯，就想送他一份生日禮物，讓他高興高興。”
白母一聽，警覺地問：“男同事，還是女同事？”
“媽！——”白小雁拖長了聲音：“當然是女同事了。我們單位男的少，你也不是不知道。”
白母半信半疑地望著白小雁：“我就怕你迷上了你們那個平總！記著啊！我們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有著普通人的幸福就夠了。不要肖想那些不該得到的東西。”
“媽！——”白小雁瞟了一眼媽媽。看到母親眼裏流露出的濃濃的不安，心裏“咯噔”一下。
“好了，好了！又嫌我囉嗦了。”白母沒好氣地笑了。
女兒每次回來，白母都是異常的高興。白父看到女兒回來，也在堂間坐了一會兒，抽了一根煙，聽母女倆講了一會話，才出門做事去了。
白母問白小雁想買什麽東西送同事。白小雁說還不知道人家喜歡什麽，就隻好先回離廠最近的鎮上看看。她心想，如果前幾天能記得，她一定會去縣城一趟，仔細挑選的。
倆個人討論了一番。白母看女兒一頭的汗，趕緊將洗臉毛巾拿過來，給她擦擦。
白小雁忽然問：“媽媽，你們過去，生怕自己孩子怎麽樣了，一般會做什麽？”
“嗬嗬！做得可多了。”白母一聽女兒問這個，立即如數家珍來。白小雁聽了一會兒，忽然靈機一動：“媽媽，紅色的手鏈！”
白小雁繼而說道：“媽媽，你看，無論對什麽重要的人，過去的人都講究用紅色，紅短褲，紅襪子，紅褲帶子，紅枕頭，紅頭繩之類。現在都快跨世紀了，編一條紅手鏈，給他戴在手上，既可以讓人家時時看到，覺得溫暖；又能時常提醒他，不要忘掉我們的友誼喲！”
白母一聽紅手鏈，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哪裏有男孩子戴這種東西的，隻有小姑娘喜歡這種小玩意。
她將家裏為小孫子滿周時辟邪的一束七色線找了出來。從裏麵抽出了兩根紅線，問白小雁想要怎麽編。
白小雁一下子楞住了。她這才發現，有了好想法還不行，還得有好手藝。她在上班之前一直在學校讀書，除了在家呆著，天天睡覺的那幾個月，一直在廠裏上班，哪裏去用心地學了這些女紅呢！
她一臉茫然地看著母親，後知後覺地叫了一聲：“媽媽，我還不會編呢！”
白母看自家孩子這樣一副樣子，疼愛地笑了：“這孩子！”她將線拿在手上，讓白小雁拽住另一頭，她用手用力地一搓，慢慢地一根小繩子出來了。
白小雁忽然想起，上次自己參加高考的時候，撿到一個小玉珠，還放在家裏。玉珠小小的，非常圓潤。人家不都說玉是辟邪的嗎！她要把這個顆玉串在上麵，綠的潤色配著細細的紅繩，一定非常好看。
白小雁用心地串著這顆小珠子。
白母看女兒實在是用心，便也將過去長輩送祝福的繩結 拿了一個過來，一顆玉一個繩結，分別串在手鏈的倆頭，精致而又別樣，一時間讓白小雁愛不釋手。
看看時間不早了，白小雁跟母親打了一聲招呼，便向廠裏跑去。
白母在後麵看到孩子毛糙的樣子，高聲地囑附著：“慢點！慢點！”
突然，白小雁跑出了一截路之後，又跑了回來。白母正準備進屋，一回身看到白小雁站在身後，嚇了一跳：“你東西沒有拿好嗎？”
“不是！”白小雁氣喘籲籲地說。
“媽媽，廠裏上了新項目，比較累。上次來的平總的朋友，你知道吧！他們說，趁我還年輕，出去轉轉。喊我去N市打工。因為都一般大，又彼此認識，所以，我想去看看。你也知道那些人不是壞人，隻不過是比我們生活得好一些而已的城裏人。你可同意？”
“你決定了了？”
“還沒有，如果決定了了，那我早辭職了。”白小雁低下頭去。
“去N市去哪打工呀？”白母擔心地問。
“不是得先去看看，比較，比較。合適的工作，才能幹嗎？”白小雁解釋道。
“平總的朋友？他們能照顧到你？”白母疑惑地問。
“他們都是本市人，找一份工作應該不難。再說，上次，我不是去N市學習過一段時間嗎！對那個城市，也比其他城市熟悉一些。”
“有認識的熟人，總比沒有認識的熟人好一些。”白小雁安慰白母道。
“唉！白母歎了一口氣。這事，等我與你爸商量商量。”
“哦！”白小雁轉身，撥腿就跑。
白母看著白小雁單薄的身影，呆呆地望了半天。
白小雁跑到廠裏，才知道顧二子回來了。她一陣高興，雖然要遲到了，她還是先跑到宿舍裏，看了看顧二子。
顧二子躺在床上，蓋著被子一動不動。
白小雁掀開帳子看了一眼，看顧二子閉著眼睛，以為她睡著了。再看看她的臉，沒有受傷的樣子，放心地上班去了。
因為遲到了，白小雁被扣了十塊錢。白小雁沒有爭議，在那份處罰書上簽了字。
顧二子回來了，平瑤的禮物也弄好了。白小雁覺得心情沒來由地輕鬆了許多。感覺一下午的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
她怕顧二子懶得起來的，順便給她打了一份飯。比起平常，她多打了一份菜。也不知道這幾天顧二子發生了什麽，多吃點，人的心情總會好些的。
她回到宿舍的時候，顧二子已經起來了，正坐在床上看書。好像知道白小雁要給她打飯一樣，坦坦地坐在那，老僧入定般等著。白小雁一進來，她便從蚊帳時探出頭來：“給我打了什麽好菜？”
白小雁聽著顧二子這跟平常無二的聲音，心情更好了：“懶鬼！下午不上班，還不去打飯，小心睡成了一個小胖子，沒男人要了！”說完，將兩份飯放在了桌子上，又將中午母親給自己帶的鹹菜拿了出來。
顧二子從上鋪爬了下來，捋了捋頭發，波瀾不驚地說：“不會沒人要的。現在是我想沒人要，還不行了！”
白小雁將飯盒遞到她的手上：“怎麽，有人預定了，還不準退貨？”
顧二子正要說話。看一個室友端著飯盒回來，便及時打住了。
室友一看顧二子毫發無損的樣子，驚奇地問：“顧二子，這幾天你幹什麽去了？”
顧二子衝室友笑笑：“家裏有一點小事，耽擱了幾天。”
“哦！”因為，平時，顧二子跟大家不多話，室友問了情況，便也不再多話，坐在自己的床上，吃飯去了。
白小雁跟顧二子一起坐在自己的床上，倆個人不時地抬頭互望一下，相視一笑。白小雁忽然想到：平瑤會不會等她一起吃晚飯？！
今天是他重要的日子，他一定會等自己的。
白小雁一想到平瑤等自己的焦急模樣，有點坐不住了。她真想放下飯盒，去平瑤那裏看看。可是，顧二子坐在自己旁邊，她也不好開口。好朋友剛剛回來，陪她是天經地義的。
白小雁正在那糾結著，忽然，聽到顧二子說：“小雁，等會吃了飯，我們出去散散步！”
“啊？”白小雁本能地應了一聲，隨即反應過來了：“好！好！好！”她一連幾個“好”字，掩飾著自己心裏的慌亂。她知道，顧二子喊她出去，一定是有許多話要對她說。她還不知道這幾天，常寬是怎麽對她的。倆人究竟怎麽了斷這一切的。她既好奇，又著急。
現在看來，馬上要去平瑤那裏更不可能了。
白小雁握著口袋裏的呼機，沒有電話，她也沒辦法通知平瑤。隻能拉著顧二子的手，倆人慢慢地往後山逛去。
顧二子在前麵走著，白小雁在後麵跟著。
她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前麵的顧二子。忽然，她發現顧二子的衣服換了新的了。不僅如些，不但換了新的，而且還很高檔。
她在心裏揣摸著：難道二子向常寬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