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翻牆頭
顧二子點點頭:“我想也是!他總不能殺了我吧!”
“需要我跟平瑤講一下嗎?讓他跟他的朋友打一個招呼。以免不測。”
“先靜觀其變吧!以前不也打過招呼,這個人不安常理出牌,你就拿他沒辦法。”顧二子無奈地歎口氣說。
晚上,顧二子什麽也不弄,故意將自己搞得邋遢樣。她出門前,白小雁將自己的呼機號,還有平瑤的呼機號都告訴了她。她原來是不準備讓人知道,可是,顧二子有麻煩了,她不能自私!
還是早晨的那個帥小夥來接她的,他看到顧二子出門的一瞬間,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你是不是要稍微打扮一下!”他悄悄地提醒道。
“怎麽?我這樣礙事嗎?”顧二子沒好氣地問。
“沒事,沒事。”小夥子看顧二子不高興樣,立即搖起了雙手。接人是他的主要任務,要是接不到人,就麻煩了。
顧二子不客氣地拉開車門,一屁股坐了進去。帥小夥本想來扶一下,差一點被顧二子關車門時夾住了手。嚇了他一跳。無奈地笑笑,不知道這個姑娘怎麽發這麽大的火!
張春九出來散步,看到早晨的帥小夥又來接顧二子,忍不住拐進了白小雁的宿舍。
最近的好事,幾乎都發生在她們的宿舍。
尤其轟動的是,顧二子的“玫瑰王子”,每天按時送來的玫瑰,讓所有女工的心理天秤失衡了。
無論是結了婚,還是沒有結婚的女子,心裏都裝著一個白馬王子的夢。然而,夢終歸是夢,哪裏有現實版的白馬王子來得刺激?!弄得幾乎人人路過白小雁的宿舍,都要伸頭向裏麵望望。看一眼那鮮紅的玫瑰,也覺得是一種福氣。雖然,大家都沒有見過 常寬的麵,然而,關於對常寬的想像,已經弄出了無數的版本了。
顧二子顯然成了那個灰姑娘的化身。
張春九心裏也是酸溜溜的。
以前,白小雁不吱聲,但她給人的感覺是強勁的,潛力股。所以,雖然,大家不怎麽多交往,但她是把她放在心上計較著的。顧二子卻不一樣,她一直是默默無聞的。做完了事,看自己的,存在與不存在,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也不跟不熟悉的人多話,也不講究穿著打扮。這樣的人,怎麽也配一個“玫瑰王子”如此深情。
這個世界亂了套了。
剛剛看到顧二子 那樣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真是讓人大跌眼鏡。就她那個不修邊幅的樣子,那個帥小夥還是那樣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真是要氣死人了。
張春九為自己遲遲不到的愛情,唏噓起來。
白小雁看到張春九進來,說不清的什麽情緒湧了上來。宿舍有其他人跟張春九打招呼,她便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具,出門洗漱去了。
張春九看到了那一大捧鮮紅的玫瑰,正在一個大口的塑料瓶裏怒放著。豔羨地看了一眼,跟其他人打了幾句哈哈,便走了。
她真的有點不明白,她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要比白小雁和顧二子強多了。可是,為什麽她的玫瑰遲遲不來。她這麽努力,平瑤卻像沒看到她一樣,無論她創造多少機會,除了嚴肅的一張臉,半句多餘的話,在他嘴裏也沒有嘣出來過。
最近,廠裏又隱約傳出白小雁與平瑤曖昧的事情來。她總覺得那不是捕風捉影,女孩子的直覺告訴她,平瑤就是喜歡白小雁。
她要不要再爭取一下?!
張春九從來沒有覺得日子過得這樣窩心。
最近,家裏人又為她介紹了一個男孩子。男孩子的家境不錯,家裏開了一個作坊鋪子。姐妹好幾個,就他一男孩。沒有爭的,沒有搶的。
家裏人一聽立即同意了。
張春九聽了,心裏也怦怦直跳。想想自己那個寒酸的家,能找到這樣一個條件好的家庭,真的是祖上燒高香了。
她滿懷歡喜地跟著介紹人去了男孩子的家。
的確,一如人家介紹的那樣,男孩子家裏的房子,院子都非常大,而且漂亮。可是,一看人傻眼了,竟然拄著一根拐杖。
那個男孩子坐在那,拐杖就放在旁邊。她一開始以為對方是暫時受了外傷,過一陣子就好。後來,才發現 男孩子竟然是小兒麻痹後遺症。那麽漂亮的一個小夥子,可惜了!
張春九在心裏將家裏人怨了個 遍:一聽講人家有錢,就將她忘記在腦後了。 這樣的一個瘸子,竟然也同意了!
她當然不能將自己的人生與一個瘸子綁在一起。飯還沒有吃,她找了一個借口,就走了。
現在,在她接觸的範圍內,隻有平瑤與王平倆個小夥子,還說得過去。
王平太花了,她親眼所見,就看過他帶了好幾個不同的女工出去過。也不知道這樣的人當會計,每天的心花著,會不會把帳搞錯,將錢卷走?!
她也跟王平出去過兩趟。她看到他口袋裏的兩個錢,基本上被他當草紙一樣,一會兒功夫就花去了大半。這樣的人,雖然有錢,過日子,最後苦的就是那個女人。
隻剩下平瑤了。這個他一開始就相中的目標,卻被白小雁橫刀奪愛了。
張春九覺得,她目前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白小雁了。她試探過一次,沒有想到,她不僅沒有害到白小雁,相反卻給他們製造了一次相處的機會。想想,她的腸子都要悔青了。
張春九一個人漫無目的在田野裏晃著。走累了,她找了一塊幹淨的草皮,坐了下來。望著漸入夜色中的田野,發呆。
白小雁洗漱了一番後,看張春九出去了,才回到宿舍來。
想了想,還是不放心顧二子。她悄悄地來到了平瑤的宿舍,想跟他討教討教,即將發生在顧二子身上的事情。看他是否有什麽好辦法。
平瑤一看白小雁這個時候來,喜出望外。
平時,她每次過來,不是因為工作上的事,跟幾個同事同時來,就是他醉得不醒人事的時候,悄悄地過來,悄悄地走。今天 ,這個時間來,他猜她是有事情。不過,能看到她主動,他的心裏已經開了一朵美麗的花了。
雖然,已經進入了秋季,宿舍裏還是很悶的。
平瑤給她倒了一杯水,悄悄地問:“想不想跟我翻牆頭?”
“啊?”什麽情況?白小雁一頭霧水。
不過,她很快被平瑤的主意興奮起來。長這麽大,她還從未翻過牆頭呢!平瑤總是能帶給她不同的驚喜,不同的體驗。
她興奮地一把拉住平瑤的手,倆人立即向廠部的後麵跑去。
他們來到了一截院牆前,平瑤一縱身,一下子翻了上去。
白小雁看著站在高高的院牆上,朝她招手的平瑤。怎麽也沒法與她頭腦中將來,坐在官位上,官腔官調的人重合起來。
看白小雁沒動。平瑤以為她怕,他蹲了下來,向白小雁伸出手。
“你怎麽會找到這麽一個地方?”翻到了院牆外,白小雁還有點興奮。
“不是你怕公開跟我在一起嗎?我在廠裏四處 看了看。要想帶你出去,又不被其他人發現,隻有這個方法最可靠。我已經觀察好幾次了。”平瑤拍了拍手上的灰,拉著白小雁就往後山走去。
白小雁看著空曠的田野,她突然不想去後山了,她想去田野吹吹風。
平瑤看她一直未展開的眉頭,知道她有心思,便開玩笑說:“要是碰到熟人,你可要自己想好對策。這次,我可不幫你了!”
白小雁在平瑤的手上掐了一下:“你不幫我,我裝不下去呀!”
平瑤輕輕地笑了一下:“原來你還會這一套?”
白小雁撓了撓腦袋。
她心想,沒有那麽倒黴吧!她第一次跟人爬院牆,就會碰到熟人?
她朝四周左看右看,看了半天,確認田野裏已經沒有人在勞動,也沒有看到人散步。便拉著平瑤向田野跑去。
平瑤一直笑著看著糾結的白小雁。
人家談一場戀愛,可以轟轟烈烈地在外麵公開秀著。他談一場戀愛,卻像是做特工一樣。在家裏人麵前要掩飾著,在外麵也要裝著。還得會偵察與反偵察,要動頭腦。這種偷情一樣的戀愛,既刺激,卻更多的是無奈。
就為了眼前這個讓他怎麽愛也愛不夠的女孩子,他願意陪著她,由著她在他的世界裏打滾。可就這樣,他依然覺得白小雁跟著他受委屈。至少目前,她不能跟著他公開出現在他的家人麵前。
他要為她創造一個隻屬於她一個人的世界。別人不要想插進來一分一毫,他也不會給任何人機會傷害她的。
倆個人手拉手,一口氣衝到田野裏。白小雁笑著,迎著風張開了手臂。平瑤從後麵輕輕地擁著她,在她的耳邊親啄了一下。
白小雁有點癢,在平瑤在頭上擦了擦,幸福地閉著眼睛,喃喃道:“我真想天天跟你來這裏,呼吸呼吸新鮮的空氣。”
平瑤笑:“風從田野過,不是天天吹到廠裏嗎?你天天呼吸的不是這裏的空氣,是哪裏的空氣?”
白小雁嗔怪地看了平瑤一眼:“真是不解風情!榆木疙瘩一枚!”
“好,我是榆木疙瘩,那你就是疙瘩上的那個疤!”平瑤愉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