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為我嗎
白小雁在平瑤轉身掛毛巾的時候，從後麵將抱住了他。
平瑤任由她抱了一會兒，輕聲地問：“怎麽啦 ！時候不早了，回去睡一覺吧！下午還得上班。”
白小雁將臉埋在他寬闊的後背上，蹭了蹭。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一鬆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平瑤緊繃的身子終於放鬆了下來。白小雁再不走，他真的有點把持不住了。
不知道趙一林怎麽跟常寬溝通的，反正，顧二子每天早晨上班前，一束玫瑰花總是不期而至。惹得眾姐妹好一陣羨慕。
顧二子收到的鮮花，每天都比前一天多一朵。
她原來都立即扔到垃圾桶裏了。後來想了想，玫瑰也沒有錯，錯的是那個人。於是，她便不再扔了 ，而是找了一個大的可樂瓶子，剪掉了瓶口，將花養了起來。
周末的時候，白小雁原本是準備回家的。可是，聽了平瑤說，他這一段時間都在廠裏後，她想跟他在一起，便打消了回家這個念頭。
顧二子原本是不準備回家的，可是這鬧心的一個星期，讓她受夠了。周末前一天，一下班，她東西也沒收拾，撥腿就跑了。
張春九也沒有回去。一般沒有什麽特別的事，張春九是不會回去的。相比較家裏的嘈雜，她更願意一個人呆在廠裏發呆。
生產廠長走之前，將她喊了過去。對她所托付的事情，他委婉地表達了一下。新廠長沒有撥他的麵子。說現在是學習階段，不管以前擔任什麽職務的人，統統都得先將技術學會，然後，他們會根據能力的大小，再做相應的安排。不過，人家說了，既然，生產廠長開了口，這個麵子是一定會給的。
張春九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畫在紙上的一張餅，你也不能說那不是餅啊！
不過，學會一門技術到是主要的。這一段時間，她都學得比較刻苦。
周末的一大早，張春九就起床了。安靜的廠區，空蕩蕩的宿舍，讓她的心頓時開朗起來。其實，相比較在人群中嘰嘰喳喳，她更願意一個人安靜地呆在一個地方。沒有人打擾，她就成了這個世界的主宰了。
一個人慢悠悠地往食堂走去。
在經過白小雁的宿舍時，她驚奇地發現，白小雁也沒有回去。這可是平時少見的。她立即改變了方向，拐進了她的宿舍。
白小雁一見到張春九突然走進了她的宿舍，趕緊將手中的傳呼機放在身後。
張春九進來的時候，看到白小雁手中拿著一個紫色的東西在看。看到她進來，立即收了起來，更加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她笑嘻嘻地往白小雁身邊一坐。一隻手順勢搭在她的肩膀上：“在看什麽呢？這麽聚精會神！”
白小雁不習慣跟別人這樣親密，她悄悄地往旁邊讓了一下，微微地笑了一下：“沒看什麽。發呆而已。”
她這一讓，張春九也不好意思再往前湊了。她也隻好往邊上讓了一點。兩人之間的空隙一大，她頭一偏，往白小雁身後瞅了一眼，果然，那個紫色的東西，就在她的屁股後麵。
張春九就勢將那個紫色東西拿出來一看，原來是一個傳呼機。她無意之中按了一個鍵，隻見上麵顯示了一行字：寶，我晚上回來陪你！
白小雁一見自己心愛的東西被張春九摸到了，非常惱火。可是，她也不願意為這點小事，跟張春九鬧不愉快。她一把將傳呼機從張春九手裏拿了過來，笑了一下：“別人的東西，不要亂動！”
“小雁，你什麽時候買了這麽先進的東西？”張春九好像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隻顧著自己的好奇心了。
“我說了，別人的東西！”白小雁模棱兩可地回答道。
“別人東西，怎麽會在你這兒？”張春九繼續發問道。
白小雁有點不耐煩了，但她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那有什麽！”
“小雁，老實交待。為什麽平總一來，你就有傳呼機。是不是平總給你買的？”張春九冒著酸水道。
“是或者不是，跟你無關吧！”白小雁不客氣道。
“你還在跟平總交往？”張春九裝作吃驚的樣子說：“地下工作做得不錯呀。以前經常看到你們在一起唧唧我我的。現在，看你們像是陌生人一樣。原來，都是幌子。”
白小雁又重申一遍道：“是或者不是，跟你無關！”她從來沒有覺得張春九這樣討厭過。
“是！你們談或者不談，跟我一點關係沒有。可是，跟平總關係大了。”張春九摞下這句話，站了起來。
白小雁一聽這話，也站了起來。她瞪著張春九道：“講話幹嘛講半截，全部講出來不是更好！賣什麽關子？”
張春九神秘地一笑：“不好意思！既然跟你無關，我講了不是在這傳是非嗎？”
白小雁盯著張春九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你講得不錯。你走吧！大清早地擾人清靜。”
原本信心滿滿 的張春九，以為白小雁會求她留下來，將個中的緣由講給她聽的。沒有想到，她突然反打一耙，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她站在那往前挪了一步，想了想，歎了口氣，看白小雁一臉無辜的表情，悠悠地說：“如果平總跟你沒關係最好。如果跟你有關係，你要小心一點。”
她一副長輩對晚輩關心的口氣，讓白小雁緊張起來。難道真的是平瑤碰到了什麽事情？這件事情一定跟她有關。為什麽他一直沒有對自己說呢！他這是為她著想，還是不信任她？
白小雁的腦袋裏瞬間湧出許多複雜的感情來。她看著張春九，心裏的天平失衡了。
同樣在廠裏上班，張春九對平瑤的事情，好像知道得很多。而她，除了纏著平瑤唧唧我我外，好像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不能為他做。像個傻子一樣，被平瑤蒙著。
平瑤，我在你心目中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
白小雁一時走神了！
張春九看自己一句關心的話，竟然讓白小雁顯出這副神態，不禁又猜想起她跟平瑤的關係來。
她試探地問：“你不知道平總最近發生了什麽嗎？”
白小雁本能地搖了搖頭。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警覺地問：“你問這個幹嘛？我不是跟你一樣，天天在廠裏上班嗎？老板身上發生的事情，我怎麽知道！”
張春九盯著白小雁看了半天，感覺她不像是撒謊的樣子。心稍微定了一點。
“廠裏人幾乎都知道平總的事情，你不知道？你天天在幹嘛？”
白小雁幾乎要打自己耳光了。廠裏人都知道了平瑤的事情，她這個被平瑤寵著的女人，卻一無所知。真是絕妙的諷刺！
她將所有的心思都裝著，依然不動聲色地望著張春九。
張春九被看得心有點虛了，好像她覬覦了別人的東西一樣。
“生產廠長調走，好像是平總提議的。”她慢慢地說：“不知道什麽原因。聽說，平總從外地考察回來，確定了新項目後，首先就提議更換新廠長的事情。”
“為什麽呢？”
“不知道！我們廠裏原來生產廠長在總廠的口碑一直不錯。更換他，招致了一片反對聲。不知道平總用了什麽辦法，最後說服了各位老總，最終同意了他的意見，將兩個分廠的廠長對調。”
“現在，平總分管我們這個廠。不過……”張春九好像無限擔心的樣子，猶豫著，要不要說。
“不過什麽？”白小雁緊緊地追問道。
“不過，上這個新項目，也是平總力導的。總廠也不同意。紮花生意一直不錯，仿生花目前的價格比較貴，消費人群好像說也不是很寬。總之，我也講不清，就是不同意。平總為了上這個項目，好像下了軍令狀，將自己與這個項目緊緊地捆綁在一起了。所以，現在平總會頻繁地來廠裏。”
想了想，白小雁小心地問：“你知道平總為什麽要這樣嗎？”
張春九白了白小雁一眼：“難道不是為了你？！”
“為我嗎？”白小雁有點糊塗了。
張春九輕蔑地一笑：“我想也不會是為了你！你還沒有那麽大的魅力！”說完，扭頭走了出去。留下白小雁呆呆地站在那。
她沒有想到，平瑤為了跟他在一起，扛著這麽大的壓力。要是這個項目失敗了呢？！成功了尚且還好。失敗了，平瑤怎麽辦？她心裏著實為平瑤擔心起來。
她又拿起傳呼機，上麵躺著那句“寶貝，我晚上回來陪你！”。她的心甜蜜而又疼痛著，這樣的平瑤，她拿什麽來愛他，才配得上他對自己的好？她覺得自己實在是什麽也拿不出來，真的，他跟她之間的差距太大了。甚至於，就連最廉價的感情，她還一直都舉棋不定。時常想著放開他。一如現在，她心裏的七上八下。
放開，到底是一種成全，還是一種傷害？白小雁茫然了！
在床上幾乎躺了一天，她也沒有給平瑤打一個電話。知道了他現在的艱難，她更不能，也不敢隨便去打擾他。
晚上，白小雁仔細將自己打扮了一番，在宿舍裏等平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