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欺負我
她放下手中的東西，整理整理了自己，就要出門。忽然一下反應過來，平瑤來了這麽多客人，她這樣貿然地去打招呼，算什麽呢？人家會怎麽看自己？
白小雁在自己的床上坐了下來。
同宿舍的其他室友還沒有回來。廠裏好長時間沒有這麽熱鬧了。跟領導同樂，又有那幾個耀眼的客人，誰都想熱鬧熱鬧。
顧二子從上鋪下來，看白小雁坐在床邊發呆，推了推她：“你不會當真了吧！”
“什麽當真？你說什麽？”
“我是說，你不會是真的愛上了平瑤了吧？”顧二子拍了拍白小雁的頭，像個長輩一樣，語重心長地說：“我可告訴你，在還沒有摸清他的底細這前，將心捂著。不然，他拍拍屁股走了，你上哪兒哭去？”
白小雁不喜歡顧二子這種深沉的口吻，小小年紀，老氣橫秋地：“你在哪裏學了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搞得你像是戀愛專家一樣！”
“嘿嘿！在書上看的唄。”自從跟白小雁關係好了以後，顧二子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樣，什麽都要拿來現學現賣，也不管行不行得通。
“你不走嗎？我家遠，我先回去了。明天見！”
“明天見。”
顧二子一走，白小雁拎起自己的東西，也回家了。
從紮花廠到慶集鎮有那種帶拉客的農用三輪車。白小雁沒有坐。她拎著簡單的行李，打了一把傘，慢慢地走著。
平瑤現在也許還在喝酒，也許在陪人家氣質美女吧！想到這一個星期發生的事情，恍如做了一場夢一樣。現在，夢似乎要醒來了。
白小雁覺得自己真的很悲哀，剛剛對一個人動了心，還沒有來得及用情，就這樣結束了。想想，就覺得很搞笑。
是自己太怯懦了嗎？還是自己太自卑？
好像都不是。她已經準備勇敢地跟平瑤談一場不對等的戀愛了。這兩天晚上，除了想平瑤外，她還無數次地暢想了他們未來的美好生活。她甚至悄悄地想了一下，平瑤帶孩子的樣子。盡管臉紅心跳，一想到平瑤將孩子扛在頭上，她幸福地偎依在他的身邊的場景，她心裏就甜蜜地冒泡泡。
她感覺平瑤對她是真心的，不像是在敷衍她。她應該相信他，信任他。可是，現在，什麽都一團糟。就像是約定好了一樣，氣質美女一出現，就沒有她什麽事了。她就像真的被拋棄了一樣。大家用同情的目光看著她。那種氛圍，不用平瑤來跟她攤牌，她自動將自己與平瑤劃開了。
好吧！既然這樣，也不要肖想了。
白小雁還是很難過的。她還沒有開始的戀情，就這樣夭折了！她的眼淚忽然湧了出來，慢慢地越來越多，多得她連前邊的路也看得不是很清楚了。
太陽越來越毒辣。白小雁抹了一把臉上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走到一個路邊的小樹陰涼下，她背靠了過去著，坐了下來。兩手抱著腿，默默地流著淚。
也不知道坐了多長時間，一個摩托車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雖然是白天，這荒坡無人，白小雁還是有點害怕。她想站起來，趕緊往前走。可能是坐久了，她剛站起來，忽然往前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吱溜”一聲，摩托聲一下在她後麵停住了。
真是越怕有鬼越有鬼。
白小雁猛地一驚，渾身僵直。她強裝鎮定，裝作望呆的樣子，看著前麵，不敢回頭。
“白小雁，你還有沒有做我女朋友的自覺性！”平瑤的聲音突然從後麵傳來：“你不是剛回家的嗎？怎麽又要回去？”
白小雁心定了下來。她回過頭，看著平瑤還騎坐在摩托車上，兩隻手抓著龍頭，雲淡風清地看著她。
不睬他！
白小雁回過身，繼續背對著平瑤。
“哎！我跟你說話呢！發什麽呆？”平遙又問了一句。對麵站著的人，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直接無視他。
他停好車子，走到了白小雁的跟前，看到她臉上的淚痕，疑惑地問：“誰欺負你了？哭什麽？”
白小雁撇過頭，不看他。
平瑤急了，他兩手捭過她的臉，仔細地望了又望。輕聲地問：“怎麽啦？你講話呀！”
白小雁的眼淚又不自覺地流了下來。她閉著眼睛，長長的眼睫毛上掛著細小的水珠，又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平瑤被她弄得六神無主。看著她流淚的小臉，他不知道怎樣去安慰她。終於，他忍無可忍了，朝著她吼了起來：“天塌下來，我頂著。什麽事，你講啊！”
白小雁一把甩開他的手，快速地往前走去。
平瑤哪裏給她機會走，一個大步，就跨到了她的跟前，將她胳膊一扯，扯得她一個後退，差點倒在了平瑤身上。
“你老是吼我！老是吼我！你有沒有做我男朋友的自覺性？”白小雁氣壞了，抹了一把臉，大聲地嚷嚷道。
“我做什麽了？”平瑤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一走兩天，什麽也不告訴我。我像個呆子一樣，被車間的人嘲笑。你還問我有沒有做你女朋友的自覺性，你呢！你把我當作你女朋友了嗎？”白小雁突然哭出了聲來。
哦！原來是為這個。平瑤忽然笑了起來。
“你的腳好了嗎？”
“不要轉移話題。我的腳好不好，不管你的事。”
“不管我的事，管哪個的事。是我帶你去醫院的，也不是別人帶你去的。”
白小雁被平瑤氣壞了。這個人怎麽能這樣：明明知道自己問的是什麽？卻答非所問。這不是欲蓋彌彰，是什麽？
她扯開平瑤抓住她的手：“我一個鄉下妹子，搞不過你們城裏人。我讓開還不行嗎？你陪你氣質美女去，我回我的家。”說完，撥腿就往前跑。
跑了一會兒，沒有聽到後麵有人追上來。她慢慢地慢了下來，悄悄地回頭望了一下。
遠遠地，平瑤一看她回頭，立即扭開油門，摩托車一下子衝到了她的跟前。嚇得她往後一跳。
“你就知道欺負我！”
“我不欺負你，欺負誰？”平瑤長腿一跨，從車上下來，將白小雁扯到路邊的樹蔭下，伸手將她臉上的汗水抹去。調皮地衝她眨了一下眼睛：
“吃醋了？不會吧！氣質美女？你起的名還真不錯。不過，人家比起你，可差得遠了！”
“謊話！”
“沒有說謊！”
平瑤一把將白小雁抱在懷時，在她汗濕的背上拍了拍。他放開她，看著她的眼睛：
“剛剛，我在心裏打賭：如果你不回頭，我就準備回去忙去了。如果你回頭了，我就現在把一切都告訴你！不過，在我告訴你之前，你先告訴我，你回去要幹什麽？”
白小雁笑了。她看著平瑤期待的目光，在他的胸口畫了一個圈：
“回去就回去唄！能幹什麽？難不成，你覺得我回去相親？”她狡黠地望著他，讓他心裏一陣陣地不安起來。
“白小雁！”平瑤叫道：“你要我說多少遍？眼前有一個帥哥了，你就不要朝思暮想了。否則，你成了什麽人了？”
“我成什麽人了？”白小雁無辜地問。
“你！你就是陳世美。”平瑤的臉一下子憋得通紅，一下子想到了這一出。
白小雁“撲哧”一下笑出了聲。她覺得此時的平瑤真的可愛。這麽大一個人，講這麽幼稚的話。陳世美是誰呀！人家拋妻棄子！她還沒跟平瑤結婚呢！怎麽也跟陳世美達不上邊吧！
平瑤也笑了。他裝作氣憤的樣子，伸手胳肢了她一下，癢得白小雁四處躲閃。倆人嘻嘻哈哈了一陣。最後，平瑤從後麵一把將她抱在懷裏，白小雁臉一紅，渾身又繃緊起來。
平瑤抱了她一會兒，就放開了她：
“小雁，我會對你好的。我知道你有很多的擔心，我一再說了，那些都不是問題。你隻要相信我，向我直直地走來就行了。”
“這兩天，我沒有理你，不是不想理你。一是，讓你慢慢把腳傷養好；二是，給你時間仔細考慮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在你跟前，是不會給你時間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現在看來，這兩天時間，給你，給對了。”
“我馬上要回N市去了，這是事實。但不代表我不回來呀！請來這幾個朋友，就是為這件事來的。至於具體的情況，你就不要打聽了。好好做個快樂的女孩子。眉頭皺很了，是要長皺紋的。到時候，你可不要怪我嫌棄你！嗬嗬”
白小雁的心暖暖的，她忽然又有一種要流淚的感覺來，鼻子酸澀，眼睛紅了：“平瑤，我值不值得你這樣？我們門不當，戶不對。”
平瑤將她攬在懷裏：“門當戶對，那是長輩的觀點，不代表我。相信我，我會處理好的。”
白小雁伸手環抱著平瑤，悶悶地輕哼道：“知道了。”
平瑤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喝了這麽多酒，我還沒有吃飯呢！我們回去吧！”
“還吃什麽飯呀！將美人啃啃，還不飽呀！”
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插進來，嚇了兩人一大跳。
倆人回頭一看，不知道什麽時候，平瑤的幾個客人，悄悄地跟了過來。
白小雁不知道他們偷聽了多少，耳根一下子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