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吃一頓飯
白小雁也嚇呆了，她腦袋一片空白，閉著眼睛，靠在平瑤的懷裏，動也不敢動。過了好一會兒，平瑤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然後拍了拍她的背，輕輕耳語道：“雁，沒事了，沒事了！”
白小雁睜開了眼，看著平瑤擔心的目光，她的眼睛紅了。摸著平瑤後背濕透的襯衫，她將自已的臉貼在了他的胸膛。
平瑤打橫抱起了白小雁，然後，帶著她到自己停在廠門外的車子邊。像是忘記了剛剛的事情一樣，他安慰道：
“小雁，你不要緊張，隻是去我家吃一頓飯而已。”
“嗯！”白小雁用力地點了一下頭。
在白小雁二十年的人生當中，看到最好的住家，是鎮上班主任的家，那是一個二上二下的小樓，樓下有自來水，樓上裝了地麵板，當時，他們幾個同學就覺得好幹淨，好羨慕。
現在，看到平瑤的家，她才覺得之前的同學們是多麽的孤陋寡聞。平瑤家的現代氣息，已經深深地震撼了她。換了鞋子，白小雁覺得自己不能表現得太小家子氣，她幾乎是屏住氣息，走到了平瑤指定的沙發上，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
這時，聽到動靜，平父從房間走了出來。看到他威嚴的幹部樣，白小雁立即局促不安起來。她趕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時間不知道喊平父“伯伯”還是“叔叔”。最後，臉憋得痛紅，輕輕地喊了一聲“叔叔好”。
平父“嗯”了一聲，在另一組單個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同時示意白小雁也坐下來。看著白小雁一臉青澀的模樣，的確跟自己的兒子無法般配，他的心稍稍放了下來。
平瑤的後媽也出來了。平瑤沒有介紹，白小雁又站了起來，比起剛見平父，她要放鬆多了。喊了一聲“阿姨好”。後媽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算是給她的回應。平父還沒來得及跟白小雁講一句話，這時，陳姨喊“開飯了”。
大家又移到另一邊的餐廳。白小雁不知道坐在哪裏，兩手捏著衣角，跟在平瑤的後麵。看到平瑤給白小雁拉開一個椅子，平父在鼻子裏輕輕地“哼”了一聲。白小雁嚇了一跳，也不敢坐了。她求助地看著平瑤，像個可憐的貓一樣。
平瑤又被她愉悅了。他笑著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了下來。他鄭重地對坐在對麵的兩個大人說：“爸，阿姨，這是我的同事白小雁。她來總廠學習，明天就要回去了。今天請他來，是盡一盡地主之誼，希望你們二位不要把臉繃著，會嚇壞人家的。”
後媽立即笑了起來，順手夾了一個雞翅膀放在白小雁的碗裏。白小雁趕緊站了起來，表示感謝，被平瑤製止住了。他坐在白小雁的身邊，催促她趕緊多吃一點。看她極不自然，就指著平父，笑著說：“不要緊張，把對麵的那個幹部當作你未來的老公公，你就當這是一次‘醜媳婦’提前實習見公婆，不就行了？”
平父與白小雁同時呆住了。 哪有醜媳婦見公婆還有提前實習的道理。平父站了起來，朝平瑤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後媽一看，趕緊出來打圓場，她拽著平父的手，讓他坐了下來：“瑤瑤是開玩笑的。你不要當真。嚇著人家鄉下姑娘了。”她將“鄉下”兩個字咬得很重，聽在白小雁的心裏，特別地不舒服。她拿著筷子，戳在碗裏，左右不是。
平瑤白了繼母一眼：“瑤瑤不是你叫的，聽著不舒服。你還是叫我平瑤的好。謝謝！”
“混賬東西！”平父又在鼻子裏“哼”了一聲。不再吱聲了。飯桌上終於安靜下來。
平瑤也不再多跟兩個家長講話，隻是一個勁地給白小雁夾菜，偶爾在她耳邊低語幾句，順便看看對麵平父的眼色。
白小雁頭疼。唉！真是拿這個老板沒有辦法。早知道這樣，打死她也不會同意來這兒的！
反正明天要回去了。她在心裏給自己打氣，加油，加油，再難捱，總會過去的！給自己打好氣後，她繼續慢慢吃著，將平瑤給她夾的菜，全部吃到了肚子裏，撐得不行。
飯後，一家人又挪到了沙發上。平瑤準備帶白小雁去看他的房間時，門鈴忽然響了。陳姨趕緊去開門，一看是一位不認識的中年男人。正準備去自己房間的平父一看，立馬麵如春風，笑了起來。他走上前去，握住來人的手：“汪處，什麽風把你吹到我這兒來了？”
那個被稱為汪處的人， 趕緊客氣了兩句。 他看到站在平瑤身邊的白小雁，滿臉堆笑地問：“平局，這是平瑤的女朋友？好漂亮啊！”
白小雁的臉“騰”地就紅了。
平瑤看了父親一眼，咧著嘴，打哈哈：“未來的，未來的。”
平父隱隱感覺到今晚平瑤帶白小雁回家吃飯，不像是像他說的盡地主之誼那麽簡單，這小子醉翁之意好像不在酒。可是，有客人在，他也不好再問。他衝著平瑤說：“時間不早了，你送同事回去吧！我跟汪處還有點事。”
平瑤看平父沒有再說什麽，也不再堅持帶白小雁去參觀自己的小房間。
走在路上，平瑤不自覺地拉起了白小雁的手。白小雁用力地拽了一下，沒有拽出來，便隻好隨他拉著。
“白小雁，我鄭重地對你說，現在，我家的情況，你大致也了解了。回去後，仔細地想一想，願不願意做我女朋友？如果你願意，其他的事情都由我來搞定。你不要跟我談什麽農村人，城裏人，那都是扯蛋。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就行了！”
平瑤說得很嚴肅，幾乎沒有給白小雁選擇的餘地。白小雁像是聽天書一樣，聽完平瑤的話後，沒有反應了。她停了下來，望著平瑤，似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原來，平瑤一定要她到他家去一趟，真的是有原因的。
“平瑤，且不說你家裏人並不喜歡我。而且我們隔著省，又隔著市，隔著千山萬水呢！到時候你怎麽辦？”白小雁覺得自己跟平瑤無一點可能，所以，她像是在關心別人大事一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