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們在交往嗎
“昨天一個小姑娘給你打電話，是誰呀！”
平父一步跨了進來，也不客氣，威嚴地站在平瑤跟前。將身居要職的氣勢拿捏得非常到位。
“是伯父分廠裏來總廠學習的一個員工。”平瑤從床上坐了起來，毫不隱瞞地答道。
“那麽晚打你電話，有什麽事嗎？”平父不放心地問。
“她在外麵玩時，迷路了！”平瑤想想就覺得好笑，這麽大一個人竟然會迷路，說出去不笑掉人家大牙！
平父一直在盯著平瑤看。這時看到他眼睛裏流露出笑意，不禁有點懷疑起來。
“你知道，她爸爸媽媽是幹什麽的？”
“農民吧！她也是個農村姑娘。高考差二十幾分，沒有考上，去分廠打工的。”平瑤無所謂地回答道。
“你們在交往？她怎麽知道我們家的電話的？”平父急了。
“怎麽？如果我們交往，你不同意？”平瑤好整以暇地問。
“我當然不同意。我們把你培養出來，不容易。你的工作剛剛有起色，現在正是大展宏圖的時候，一個農村姑娘，能為你做什麽？日後七大姑八大姨的來，拖也把人拖死了。更惶論去開創一番事業了。我想，這個道理，你不可能不懂！”
“爸，你想哪去了。一是人家還不知道看沒看中我；二是我現在是她們廠的駐廠顧問，又是我送她到這來學習的。她有困難不找我找誰呀！再講，她不就是個戶口問題嘛！與她這個人有什麽關係？”平瑤搖搖頭說。
“這是在中國，不是在外國。你說有沒有關係？別的不說，她生出來的孩子都是農民！”平父沒好氣地說。
“你就是狹隘。還是國家幹部呢！你們不是從農民考出來的嗎！老革命好像大部分都是農民出身吧！為什麽到她這兒就不行呢？”平瑤反駁道。
“你！”平父氣壞了。這個溫順的孩子，今天怎麽了，處處護著人家。莫不是真的看上了人家了！
看父親真生氣了，平瑤站了起來，將父親推到了門口：“這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事，我們父子倆在這爭，真的沒明堂。等人家看上了我再說吧！”
“你小子肯定是動心了！為什麽是人家看上了你，難道不是你已已看上了人家？”
“好！好！是我先看中了人家。這樣總行了吧！”平瑤笑嘻嘻地說。
“你！臭小子，還跟我來這一套。我不過說說而已，我有做什麽了嗎？不要往我頭上扣屢盆子，老子不吃你這一套！臭小子，還玩花樣了！”白父氣呼呼地走了。
平瑤關上門，看看時間還早，就在房間裏做起了俯臥撐來。晚上，他要帶她好好地吃一頓。
白小雁累壞了，一覺睡到了四點鍾。起來洗漱了一番後，就出去買了兩個大饃。一邊吃，一邊看自己做的筆記。
睡她隔壁床的一個姑娘從帳子裏探出頭，摳了摳她的腳底：
“哎！中午送你回來的那個帥哥，是你男朋友？聽講在總廠上班！”
“不是！”白小雁抬頭看了她一眼，繼續看自己的筆記。
“不是？那他對你那麽好！”室友不甘心地問。
“他對我好嗎？他是我們廠的顧問，送我來學習的，盡地主之誼。這很正常！”
“正常？那個傳紙條的人是他吧？什麽年代了，還做這麽浪漫的事情。嗬嗬！想想心都要飛了。要是我，早暈過去了。”室友誇張地說。
白小雁想了想，也有點不明白，平瑤為什麽要傳紙條給她。突然，她靈光一現：
“他還不是怕大家誤會！畢竟，他在這個廠裏好像擔任什麽重要職務。我隻是一個農村姑娘。人家也要避嫌不是？！”白小雁越分析，越覺得自己說得有道理。
“對！有這個可能喲！城裏人有優越感，自認為高人一等。唉！”室友又縮回自己的帳子裏去了。
白小雁晃了一下神，放下了筆記本。她想起平瑤說晚上請她吃飯的事情，想想這幾天的事情，她有點懊惱自己。喝了一杯水，穿好自己，她撥腿就向外麵走去。她要在平瑤來之前，趕緊溜開，避免被人家誤會，說閑話。
白小雁走得很快，為避免再出現前麵類似的事情，她選擇了沿廠四周轉。就是迷路了，在廠四周，總不會跑遠的。再講平瑤也帶她轉了一大半了。
錢琳給她來了兩封信了，鼓勵她自強不息。她不知道怎樣才是自強不息，目前的她，隻知道拚命地做事，什麽也不想，隻要有事做就行。沒事做，她又會陷入那種“失敗”的挫折感中，不知所措。
她不敢給錢琳回信，她覺得自己一無是處，沒有資格。
剛剛室友的話，讓她原本有點溫暖的心，一下又打回了原形。
這幾天，平瑤帶給她許多感動，一個陌生的年青人，對她一個素不相識的姑娘這樣悉心照顧，憑什麽？！她覺得平瑤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好人，可惜，自己沒有什麽可配得上他的地方。所以，平瑤對她的她，她無法報答，隻能記在心裏。也許，這次學習回去之後，那筆訂單一結束，他們就天各一方了。想報答，也沒有機會了。
手表丟到宿舍去了。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白小雁感覺有點累了，又在路邊的石凳子上坐了一會兒，這才慢慢往回走。
她剛走到總廠傳達室邊上，一個人影立即向她快速走來，嚇了她一跳。仔細一看，原來是平瑤。
“這麽晚了，你跑哪去了？我到處找你都沒找到。還以為，你又走掉了呢！”
平瑤兩隻手搭在白小雁的肩膀上，因為著急而劇烈地搖晃著她。平瑤的頭上有薄薄的一層汗，看來著急是真的。白小雁看著他，忽然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任由平瑤搖著。
“以後要到哪裏去，一定要告訴我，知不知道！”平瑤沒來由地說。
“你在N市，我在鄉裏，也告訴你？”白小雁心情沒來由地一下子好起來，望著眼前這個對她來說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孩子氣地回了一句。
“也要告訴我，起碼要讓我知道你是安全的。”平瑤沒有商量餘地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