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如果你介意
“丁陽光，你介意，我不是處嗎？”白小雁咬著牙齒輕聲地說。
話一說完，她能明顯地感覺出，對麵的人拿咖啡杯的手頓了一下，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麵，談論這樣深度的問題，好像不合適吧！”丁陽光的笑容斂了許多，眼神也嚴肅起來。他定定地望著白小雁，隻見她滿臉通紅，一副含羞嬌弱的模樣，怎麽看，怎麽像一個本本分分的姑娘。
處女？不是處女？
丁陽光還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也許在他的潛意識裏，沒有結婚，不都是處女嘛！結了婚，不都是不是處女了嗎！其實，結不結婚，對一個女孩子來說，不過是生命曆程的不同階段而已。難道一個人結了婚，不是處女，就變成了另一個人了嗎？顯然不是。處是什麽？
丁陽光忽然笑了一下：婚前就不是處，說明了什麽？
他的心像是忽地又抖動了一下，血液立即從四肢百骸匯集到大腦中來。
他都沒有跟白小雁相處過，更沒有跟她結婚，總不能說是白小雁背叛了他吧！既然，白小豔沒有背叛她，那麽，她是不是處女，跟他有什麽關係呢！這真是個有意思的問題，對麵的姑娘也是個有意思的姑娘！
白小雁既然在這時候問他介意不介意這個問題，顯然，她自己是介意的。不僅介意，而且，很介意。
丁陽光拿起小勺，慢慢在咖啡杯裏攪動著。
他現在一點也不介意白小雁，是城裏的姑娘還是農村姑娘。他受的教育告訴他，那種紅袖伴讀，舉案齊眉才是他真正想過的生活。哪怕姑娘沒有工作，也沒有關係。俗話說“夫妻同心，其利斷金”。隻要他們夫妻倆誌同道合，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他在看到白小雁時，這種意識越來越清晰。對麵的姑娘，溫柔嫻靜，小家碧玉一般，才是他將來真正的幸福所在吧！沒有想到的是，現在，就在他張開雙臂，準備用心地擁抱這個姑娘，把她作為真正的結婚對象相處時，對方卻給他出了這樣大的一個難題。
是不是他第一眼看走了眼？抑或是，他被她的外表蒙住了心？
他該怎麽回答？他還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與他的關係。對方既然提出了這個問題，顯然是需要一個答案的。答案在哪裏呢？
白小雁看丁陽光沉默著，一直忽上忽下的心，“哐當”一下就落了地：原來所有的男人都差不多。也就這樣吧！
白小雁原本點燃的一點點希望，瞬間熄滅了。她抓住自己的包包，掙紮著，要不要馬上就走掉。
丁陽光看到白小雁下意識的小動作，又看到她窘迫樣，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太嚴肅了。既然給不了答案，那就實話實說吧！
“你一定要現在給你一個答案嗎？雖然，我們還是陌生人，我還僅僅是對你有好感，但如果你一定要我說，我還是會把自己的答案告訴你。”
白小雁的臉一下子又由紅變白，再由白變紅。她抬頭看著一臉認真的丁陽光，心裏蕩起了一層層漣漪。她不知道這個看上去溫和，卻又頗有點男人風度的人，會給自己怎樣的一個答案。像之前一樣，一槍斃命，還是給自己一個活路。
她忽然有點後悔自己衝動了。也許丁陽光真的是跟別人不一樣的人，他會不會介意，她的淺薄，她的膽怯，她的恐慌。是的，白小雁一直覺得，在是不是處女這件事情上，她是非常恐慌的。不是害怕自己嫁不嫁得出去，而是害怕，將來一輩子在這個事情上無休無止的糾纏。
“我介意……”丁陽光輕啟薄唇，話還未說完，白小雁的臉一片煞白。她突地站了起來，打斷了他的話：“你別說了，給我留一份麵子吧！”
“嗬嗬！我說什麽了？你以為我是介意你不是處女嗎？”丁陽光急急地說。“你太敏感了！我介意的是你自己介意這件事。”
“以後，不要輕易在別人麵前坦露自己的秘密。在你還未準備好接受自己的時候，你怎麽能要求別人呢？！要學會保護自已。說實話，在你之前，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也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對我人生的影響。你突然提了出來，讓我不得不思考一下。女孩子對婚姻的忠誠，不知道與這個有沒有關係。如果有關係，那我肯定是介意的。如果沒有關係，那麽我介意，必定是我沒有喜歡上你，抑或是我移情別戀了！”
丁陽光感慨地“嗬嗬”了兩聲，無比放鬆地將兩手放在身側，指著對麵的位子，對白小雁說：“如果沒事，就繼續坐一會兒吧！不管我們談不談得成。能談到這麽深層次的問題，證明關係也不見外了。至少是熟人吧！你說呢？”
白小雁別扭地又重新坐了下來。麵前的咖啡已經涼了，她端起來，輕輕地抿了一口。與之前的一杯不同，這杯加了糖的咖啡，喝下來有一股甜絲絲的味道，從舌尖一下子躥到了舌根。咖啡的香味帶著這股甜味，一下子趕走了白小雁心底的那股焦躁。她的心隨之安靜下來。
“我雖然比你大兩歲，但在愛情上依然相信緣分。這與你是不是處女是沒有關係的。”
“如果，你始終介意這件事，那麽可以肯定，你是很難尋覓到自己真正的幸福的。所以，有時候，要把秘密埋在心底，裝作自己是幸福樣。這樣，天長日久，幸福自然而然就降臨了！”
到底是機關單位出來的人，講出來的話果然不一樣。白小雁心底最後一塊黑灰，就這樣被丁陽光輕而易舉地吹掉了。
白小雁一直沒有講話。她也不知道說些什麽。丁陽光說的話，都說到她的心檻上去了。她覺得自己想問的話，丁陽光幾乎也都給一一解答了。她不知道還有什麽可問的。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想問：丁陽光，你看得中我嗎？
想了想真是好笑，跳過了前麵的問題，反而把後麵的問題先解決了。那麽，丁陽光，你願意跟我處一處，談一場戀愛嗎？！
這句話，白小雁沒有敢說出來。她覺得場麵已經完全被丁陽光的氣場控製住了，她像一個待沽的羔羊一樣，等待自己最後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