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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定山東三

  萬事俱備,就差臨門一腳了!


  蘇白衣說服了毛承祿,說服了石電,有了這兩顆棋子,去登州一行基本上危險就不是很大了。


  關鍵是,到了登州如何演戲!


  這個要總體籌謀一下。


  「你和孔有德約定是什麼時候到岸,在哪裡到岸?」蘇白衣問毛承祿。


  毛承祿此刻已經不再剛挺,反倒是笑著道:「回蘇大人話,小人和孔有德約定在登州以南的岸上見面,至於具體的時辰,當時說的是約莫午時,現在早就已經過了時辰了。」


  登州就在山東半島北面靠海,大致位置差不多是後世的蓬萊市,袁可立當年訓練登萊水師,駐點其實就在登州不遠處的一處海灣里。


  「今天務必要到!」蘇白衣看了看南面的海面:「只是誤了時辰,咱們如何跟孔有德解釋他才肯相信呢?」


  「大人!」毛承祿看了看遠處自己的家眷:「小人和孔有德約定帶著家眷細軟和火器一起投奔,大人可否讓小人帶著家眷,否則怕孔有德起疑。」


  「不可能!」蘇白衣擺了擺手,指著身邊一位錦衣衛士兵問道:「這位小哥,你叫什麼名字?」


  「回蘇大人的話,小的叫李鎖!」李鎖恭敬的行禮。


  蘇白衣點頭,指著毛承祿的家眷:「從現在開始,你在這島上看著毛大人的家眷,若是明日晚上戌時若無我的音訊,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是!」李鎖按了按綉春刀,眼中流露出殺意。


  毛承祿打了個哆嗦,苦著臉看著蘇白衣:「蘇大人,小人忠心耿耿,若是非我之故奪城失敗,怎能亂殺無辜?」


  「所以,咱們只能成功,不能失敗!」蘇白衣冷哼:「毛大人,現在想到法子取信耿仲明和孔有德了么?」


  「想到了!」


  毛承祿黑著臉,狠狠的道:「就說咱們前來登萊途中被黃龍追擊,兩艘船走失了一艘,苦戰之下才匆匆脫身,咱們務必要裝扮的逼真,不但要在大船上用炮轟出幾個缺口,還要衣衫襤褸蓬頭垢面,如果衣服上再有些血的話就更像了!」


  「你的意思是說,到了之後先痛哭一場,對孔有德訴苦,讓他幫著咱出兵攻打黃龍?」蘇白衣不得不佩服,毛承祿的這個法子簡直完美的沒有漏洞。


  「對,就是這裡沒有人血!」


  「好辦!」蘇白衣呵呵一笑,順手從李鎖手中將狹長的綉春刀抽了出來,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砍向了毛承祿的左邊手臂。


  毛承祿下意識的躲避,奈何距離太近又沒有防備,根本是避無可避,一刀正好落在他的肩頭,「啊」的一聲慘叫,鮮血四溢。


  「大,大人,為何殺我?」毛承祿齜牙咧嘴。


  「不是殺你!」蘇白衣啃著毛承祿,努努嘴:「只是取些鮮血來,而且你一受傷,這戲演的就更加逼真了不是?」


  「是是是!」毛承祿咬著牙:「大人果然好計策,好計策!」


  「好了,你也別埋怨!」蘇白衣道:「比起你一家人的性命,這點小傷確實不算什麼!」


  所有錦衣衛都上船換了東江士兵的服飾,又用毛承祿新鮮熱乎的血液塗抹了身體。足足四十來人,耗血量也是不小的,弄完之後毛承祿臉色蒼白,再多一點就要失血過多了。


  用其中一艘船狠狠的將另一艘船轟擊了幾下,不痛不癢可外表看上去卻又滿目瘡痍的樣子,這樣更像是一支逃兵。


  「趙公公、何公公,還有老顧和你傢伙計!」蘇白衣朝幾人拱手:「你們乘另一艘船回歸德府,一則去宣旨,同時要告訴我家夫人我沒死,別讓她傷心過度;二則幫我照看下榆院的學子們!」


  「咱家,咱家……」趙恆感動的熱淚盈眶。


  「去吧,速走,記住,繞開山東走外海,越遠越好!」


  等趙恆和顧忠開著那艘完好無損的船隻離開半個時辰之後,蘇白衣才登上船頭,將大船上的子船解下來留在島上,對李鎖道:「明日戌時,記住,若是本官無消息傳來,將所有人殺光,然後你自己架船而走,回去朝駱大人復命!」


  毛承祿臉上的肌肉抖動了幾下,臉色鐵青,可以說不出話來。


  「毛大人,你沒意見吧!」


  「沒,沒!」


  「那好,起錨!」蘇白衣一揮手,臉上從未有過的凝重:「此去登州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等我抓住了背後害我的那些個雜碎,王八蛋,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大船顫顫巍巍的起航,雖然船舷和甲板被炮彈轟了幾下,可桅杆還在,整體來說航行倒沒有問題,四十個錦衣衛士兵本就是卒伍出身,雖然不是東江的邊軍,可軍人的氣質幾乎無差,相信即便是孔有德看到之後也不會露出什麼破綻。


  唯一有些四不像的就只有石電這個老傢伙了。


  本來也讓他穿了衣服扮作水軍的,可惜不太像,又將他當做伙夫,毛承祿說這船上不需要伙夫,沒辦法,只能扮作一個水手了。


  可即便是水手,看上去也有些不靠譜。


  「那個,石先生,你要演好,到了之後不許四處亂看,低著頭跟在後面走就行,到我喊你你出手的時候就出手,別多說話,不許問東問西。」蘇白衣說不得要給他單獨開開會。


  石電擺著手道:「放心,我都懂,老頭子年輕時候也當過兵!」


  「什麼兵?」蘇白衣問道。


  「戚家軍,抗倭兵!」


  蘇白衣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真會瞎幾把說,戚家軍抗倭那基本上是嘉靖年間的事情,距離現在最起碼有六七十年了,這老小子怎麼可能抗倭?

  還戚家軍。


  不過,忽然又想到老雜毛曾說過他打爆了嚴世蕃的一個眼球,蘇白衣頓時頗有興趣的朝他問道:「你真打過嚴世蕃?」


  「那是!」石電自豪的捋了捋鬍鬚:「嚴家父子太可恨,早就該死,老夫年輕時與沈煉的兒子沈襄相交頗深,嚴世蕃羞辱沈大人,我氣不過,揍了這廝一頓,誰知……唉……」


  蘇白衣聽不懂他啰里啰嗦說什麼,只是瞪大了眼珠子,問道:「老人家,您高壽!」


  「忘了!」石電乾脆的回答。


  「那您生於何時?」蘇白衣又問。


  這次石電不迷糊了,很篤定的說道:「嘉靖十九年!」


  「我擦!」蘇白衣驚呆了,掰著手指頭一點點的算:「嘉靖四十五年你活了二十六年之多,還有隆慶六年,萬曆四十八年,再加天啟七年,崇禎給你算四年,這是,我艹你大爺的,你今年差不多九十歲了?」


  「哼!」石電驕傲的像個大公雞,屁股一抬坐在船舷上,看著蘇白衣揚起頭道:「那是,九十歲很了不起么,你可知道,我師傅活了六十三,我太師傅活了七十六。」


  「打住!」蘇白衣覺得這老傢伙智商和年齡成反比,越活越倒了。


  石電乖乖的住嘴,蘇白衣卻有些忍不住追著他接著問道:「那個,嘿嘿,石先生,您這一身功夫,是內家功夫么?」


  「那當然,告訴你,老夫我掌力一吐,寸許厚的木板立馬化成碎片!」為了演示自己的功夫,石電還拉開馬步運氣,一邊道:「讓你看看,小子離遠點,老夫怕誤傷。」


  蘇白衣是見過他真功夫的,所以後退了幾步,小心翼翼的觀看。


  然後船上好多錦衣衛衛兵也來了興趣,一個個圍繞著石電充滿好奇。


  石電深吸一口氣,運氣到手掌,全身的骨骼噼里啪啦一陣響,雖然還未發功,但是一看就知道是那種百年不遇的絕世高手樣子。


  「嘿!」


  他出手如電,一掌正正的拍在了寸許厚的船舷之上。


  「咦?」


  石電看船體木板竟然沒有任何變化,不由得生氣,暴怒之下手掌像是鞭炮一樣交錯的抽在木板上,「噼里啪啦」一陣亂響,老傢伙的手腫的像個胡蘿蔔一樣也沒見那木板有半點裂痕,石電終於吐出一口氣,有些氣餒。


  蘇白衣心裡想笑,可是卻強忍著沒有笑出來,走到石電身邊看著他紅撲撲的手掌,安慰道:「沒事,可能是您老人家年齡大了,力道不如年輕時狠辣。」


  「不對!」石電很篤定的用力搖搖頭,道:「這其實是另有原因。」


  「什麼原因?」


  「這傢伙,可能是塊假木板!」老傢伙幽幽一句,然後沒心沒肺的晃到了后艙,也不知道去幹嘛了。剩下蘇白衣笑得前俯後仰,差點以為石電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來的。


  假木板!

  假木板!

  笑死老子了!

  錦衣衛想笑卻又不敢笑。


  蘇白衣手摸著那塊被石電擊打了很多次的木板,突然在下面摸到了一根硬硬的東西,抬眼一看竟是一顆粗大的銷釘。


  然後將頭越過船舷從外面看,頓時瞭然。


  你妹的,船舷外面好大一塊鐵板護著,怪不得老傢伙劈不爛。


  正想將石電喊過來的時候,突然聽到甲板上的毛承祿大喊:「到了,蘇大人,登州馬上就到了。」


  蘇白衣抬起頭往南看,透過一層及不可見的海霧,一坐黝黑的城池雄踞高處,俯視茫茫大海,城頭甲兵林立,對著海面的一面城牆上至少能看到十門大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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