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麻煩上門
一番顛鸞倒鳳之後,余慕瞳躺在蘇白衣的胸膛上呼呼的喘著氣,不由得又有些泄氣起來。
蘇白衣問何故?
余慕瞳答道:「夫君對我雖好,可慕瞳終究胞宮受損無法生育,這半年來也沒能給夫君懷上孩子,我看李晴這丫頭平日里倒也端莊,若是夫君喜歡,我去說和一下給夫君做個妾室,也能延續咱們蘇家的香火不是?」
余慕瞳的子宮受損對於蘇白衣來說也是一塊心病。
之前答應她要幫她醫治,蘇白衣倒也沒少花心思,可無論怎麼看,余慕瞳的這種情況都是比較嚴重的,想要修復子宮重新具備剩餘功能,在現代社會或許可以。
在大明朝,即便自己掌握了很多醫學知識又如何?
一樣辦不到。
唉,這輩子看來也只能辜負她了。
至於說讓李晴做妾!
若是能成自然是好的。
不過,蘇白衣如今卻沒有延續蘇家香火的覺悟,因為按照後世的觀點來看,他今年也就是二十左右,本身結婚就已經是早婚了,若是現在生孩子,確實早了一些。
目前太忙,一個老婆都喂不飽,再弄個妾室過來你是想讓我虛脫致死么?
蘇白衣果斷的搖搖頭,現在還不是逍遙的時候。
「太忙了,榆院上上下下都是事,等榆院建好,所有事情有個頭緒以後再說吧!」蘇白衣握住余慕瞳的手,有些愛憐的說道:「本以為能治好你的胞宮,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對不起慕瞳,我真的有些無能為力。」
「那是我的命不好,也許是我們余家的報應吧!」余慕瞳緊緊地抱著他,「怎麼能怪到相公頭上呢?」
……
正月初一一大早,余慕瞳就帶著春煙一起去了余家。
春煙的內心其實有很大的意見,可是看著少奶奶央求的眼神,她還是強忍著對余家的不滿,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陪著主人一起上了馬車,朝余家走去。
蘇白衣也不能閑著!
自從岳然回開封府之後,他便只能每天朝周府跑了,沒辦法,要給袁可立打針呢。
不過一樣,即便是不打針,這逢年過節的也要去探看一下兩位大佬不是。這樣一來更顯得拍馬屁拍的毫無痕迹。
老爺子一天到晚累死個人,改天沒事要將這扎針的技術傳授給袁可立自己算了,到時候也來的每天沒事就往周府里跑。
再說了,大過年的袁大司馬也不能回老家,這對袁家人來說真是一種莫大的折磨。為了給老人家過年,一家人還得從睢州跑到歸德府來。
再次見到袁樞的時候,這貨的身材又胖了一圈。
蘇白衣笑嘻嘻的跟他打招呼,沒想到卻被這貨冷冰冰的給懟了回來。
「咋啦,袁兄,小弟哪裡得罪你了?」
蘇白衣看他苦著個臉的樣子,以為自己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老子沒讓你撿肥皂啊。
「你個不講義氣的!」袁樞哼哼兩句,從懷裡掏出兩個高腳玻璃杯子,道:「這就是傳家寶,這特么就是你蘇家的傳家寶?」
剛到京師的時候,他還拿著這高腳杯子到處炫耀惹得周圍一眾人羨慕,甚至有京師的富家公子出三千兩紋銀購買他都沒賣。
這下好了,前些日子歸德府生產的玻璃杯子傳到了京師,才特么一兩銀子一個。
雖說吧,玻璃八角杯沒有他手中的高腳杯漂亮、造型別緻,可材質分明就是一模一樣的啊。以至於,在京師的時候袁樞踩點被他那群狐朋狗友害死。
「咳咳!」
蘇白衣乾笑兩聲,卻也打死不承認,道:「怎麼不是傳家寶了,你看看現在雖然有很多玻璃杯,可有一個是你這樣的么?沒有,因為這杯子是我祖上製作出來的,我現在還沒有本事製作這樣么好看的東西。
所以,這東西是我祖上傳下來的,一點也不錯,就是傳家寶,如假包換。」
「你就看我老實所以騙我!」
「我才不沒呢!」笑了笑又道:「嘿嘿,袁兄,大不了小弟回頭在給您製作個好東西!」
「這還差不多!」袁樞一臉我原諒你了的樣子,臉色一緩頓時露出了本性,笑嘻嘻的低聲道:「走,我這次從京師帶了個好東西!」
拉著蘇白衣的胳膊,躡手躡腳的走到一處臨時的書房,從抽屜里拿出一幅畫展開,喜滋滋的道:「這可是董大人的畫,別人求都求不來的!」
董其昌和袁可立二人撿了半個世紀的肥皂,袁樞能從他那裡摳出點好東西倒也不奇怪。
蘇白衣的眼睛落在畫卷上,也不由得發出一絲驚嘆。
果然是能夠名垂千古的存在,畫出來的畫不見得啊,雖然只有寥寥幾筆,可山水勾畫出來的意境卻是很多人求都求不來的。
「好畫,美,漂亮!」
雖然不知道美在哪裡,漂亮在什麼地方,可一看就知道美!
袁樞愕然的抬起頭,問道:「老弟你還真是同道中人。」又鬼鬼祟祟的低頭道:「比我爹爹強多了,董伯父送來的這些東西他從來都不看的。」
蘇白衣一陣無語,暗道:不知道董其昌知道真相後會不會眼淚流下來。
「對了,老弟,聽說你被皇帝陛下召見,是不是快要去京師了?」袁樞將畫捲起來,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蘇白衣問道。
這在小範圍內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袁樞又是從京師來的,所以他沒必要瞞著,點頭道:「是這樣的,大約正月十五就要啟程了。」
「唉……」袁樞的臉色一苦,低聲道:「萬一皇帝陛下看你順眼,那你以後可有的受了!」
「此話怎講?」蘇白衣納悶。
「當官啊!」袁樞解釋道:「陛下看你順眼,肯定大小要給你個官,你知道的做官太無趣。若不是爹爹逼著,我早就想告老還鄉了。每天跟著董伯父學學畫,寫寫字,那該多好。
哦,對了,我聽說你準備開個書院,那太好了,等你開了書院,可不可以給我留個位置,我想到你書院裡面教書!」
「你教什麼書?」
「山水畫啊,雖然不能和董伯父比,可我畫的也是不錯的!」
袁樞甩著兩條本就粗壯如今加上棉襖之後更加不像話的膀子,自信滿滿的跟蘇白衣吹噓,唾沫星子飛的到處都是。
「行,我沒意見,只要你爹爹願意!」
一聽說自己老爹,袁樞頓時沒了脾氣,一張本來自信滿滿的臉像半夜裡的曇花陡然凋謝,有氣無力的坐在椅子上,道:「算了算了,來,我從京師還帶來了別的好玩意,你來瞅瞅!」
好吧!
蘇白衣對袁樞這個公子哥的確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怪不得你不想當官,這三十多的人了天天想著玩,如果想當官才怪呢。
不過,你這愛好倒還好,至少比你老爹強多了。
蘇白衣嘴角莫名其妙的笑了笑,忽然想到了春月樓奪得首葩的那天晚上,轉角處那頗有些熟悉的身影。
……
回到家,中午和李晴在一起大眼瞪小眼的吃了個飯,又享受了一遍舒舒服服略帶「痛苦」的全身按摩之後,在房間里睡了一覺。
等到約莫三四點鐘的時候,老婆大人帶著自己的丫鬟從余家回來。
看的出來,余慕瞳的心情還是挺不錯的。
可是春煙的一張臉卻有些不快。
蘇白衣忙問怎麼了,春煙吞吞吐吐的道:「也沒什麼,余家夫人和老爺都沒說什麼,就是他們家的幾個姑爺還有……唉,反正左右就是看不起夫人。」
余慕瞳呵呵一笑道:「沒事,他們就那樣,咱們過咱們的日子,我爹爹和我母親也沒說什麼,他們那時狗拿耗子,不管了。」
「對,不管了!」蘇白衣笑呵呵的拉著她的手,不用說也知道,這次余慕瞳婚後第一次回娘家,肯定是被她的姐姐和姐夫鄙視了。
據蘇白衣所知,余慕瞳的三個姐夫應該都是有功名在身的。
有功名在身的人,肯定看不起他蘇白衣一個白身。
即便蘇家家財萬貫蘇白衣名震歸德府,在余家那些姑爺眼中,恐怕也還只是一個笑話吧。
不過無所謂,蘇白衣沒有和他們攀比的半點心思。
燕雀和鴻鵠,有什麼好比的呢?
日子一天天過去。
轉眼來到了初十。
這天,榆院的八十多名學子全部到位。
按照一般過年的風俗來算,歸德府個個崗位基本上是要到二月二才算年假結束的。
可學子們知道自己任務重,在沒有蘇白衣刻意催促的情況下自發的來到學院,可見積極性是多麼高了。
不過既然來了,那就繼續幹活吧。
該生產玻璃的生產玻璃,該生產肥皂的生產肥皂,該紡線的紡線,該織布的織布。
也就是在初十這一天,他家裡突然闖進來十幾名身穿飛魚服腰跨綉春刀的錦衣衛,每個人臉上都泛著深深的惡意。
剛開始的時候蘇白衣還以為曹化淳這貨來接他了呢,沒想到那領頭的傢伙二話沒說,直接掏出個搜捕令樣的東西往他臉前頭展開,道:「蘇白衣,知道我是誰嗎?本官乃錦衣衛鎮撫司下河南衛百戶,有人告你鼓吹天象蠱惑百姓,跟我走一趟開封府吧。」
「走!」錦衣衛後面又湧出十來名身穿緋紅衣服的緹騎,一擁而上將蘇白衣捆綁個結實,在余慕瞳的大聲呼喊中,推推搡搡的將他塞進了馬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