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鬼嬰
「啊?你肩頭怎麼破了?」倪虹詫異的問。
「你咬的。」我更無語了,她居然什麼都記得了。
「我為什麼要咬你?是不是你非禮我的時候,我拚命反抗,所以咬了你,對不對?」
解釋了半天,她又繞回來了。
我實在太累了,更不想再解釋了,就說:「你自己慢慢回想吧,從你洗澡開始……」
倪虹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小聲嘀咕起來:「我兩天沒洗澡了,感覺很不舒服,又不敢一個人進浴室,所以讓你在門口陪我說話,然後我就洗澡了,正洗著的時候,我……我……我看見浴室的鏡子里突然出現了一個鬼臉。」
說到這裡,倪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
「然後我就尖叫了一聲,然後那鬼臉就向我撲了過來……然後……然後我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接著她的話茬說:「然後你被附身了,然後鬼孩子就來了……」
我就順著她的思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詳細的說了一遍。
雖然我像是在講故事,但是倪虹瞪著一對水靈靈的大眼睛,聽得一驚一乍的,很是入迷。
「現在明白了?就是這樣的。聽起來有點像故事,而且你還是女主,卻全部都是事實。」我攤了攤手說。
「哦!對對對……想起來了,確實是這樣的……」倪虹急忙點頭。
「我沒有非禮你,是不是?」我又補了一句。
「是!」倪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對不起!我剛才腦子不清醒……」
「沒事,被附身之後記不得發生的事情是正常的,天亮后,你收拾一下,暫時到我那住吧,在邪神和惡嬰被消滅之前,你這裡已經不能再居住了,就這麼說了,休息!」我點了點頭,就倒在沙發上睡覺了。
一覺睡到第二天下午,我醒來后,看見倪虹已經把日常用品收拾妥當了,正坐在床上玩手機。
她見我醒了,笑了笑說:「走吧!又要給你添麻煩了。」
我無所謂的笑了一下:「麻煩倒不會,就是房間太小,有點擠……」
回到出租房內,小師妹看我又帶了一位美女回來,眼睛頓時就眯了起來,斜視著我,小虎牙輕輕的咬著嘴唇,一句話也沒有說。
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咳!這位是倪虹,倪小姐,大海龜……」我乾咳了一聲,給小師妹介紹。
「哎呀!歡迎,歡迎!」小師妹熱情的招呼著倪虹,但是卻把我冷落在了一邊。
倪虹又不傻,自然感覺到小師妹似乎誤會了,便主動解釋道:「我被髒東西盯上了,所以於先生讓我來避難,打擾之處還請多多見諒……」
「沒事!沒事!說哪裡話!只要不嫌簡陋當成自己家就好了!」小師妹才笑盈盈的把倪虹安排妥當了,然後走到我面前,把我拉進了卧室內,蓬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你不覺得你的後宮似乎小了點嗎?要不要我騰個位置出來?」小師妹一把扭住我的耳朵。
「不!師妹你真的誤會了……」我急忙把事情的經過給她說了一遍。
小師妹聽完之後,陷入了沉思,再也沒有吃醋的心思了。
事情真的非常棘手,海城市的孕婦最少也有好幾萬吧,惡嬰隨便找一個都可以投胎,然後再殺死母親,就可以再次成為鬼子。
更無解的是,惡嬰並不是一定要在海城投胎,它可以隨便去哪裡,所以理論上說,我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它。
我歪在床上,一邊抽煙,一邊苦思冥想。
直到黃昏時分,才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正好此時,小師妹倒了一杯茶,端著走進了卧室里。
「喝點茶吧!走一步,看一步,別把身體愁壞了,這麼多女人的性福都指望你呢!你要是不行了,綠帽子可就能碰到天了……」小師妹說著把茶杯遞了過來。
我沒有接茶杯,而是直接把小師妹抱起來,放在了大腿上,嬉笑道:「你怎麼也學會胡說八道了,為何就不能學點好呢?」
「我倒是想學好,可是天天跟你在一起,我怎麼可能學好?」小師妹對我翻了一個大白眼,然後將茶杯遞到了我的嘴邊,囑咐了一句,「小心,有點熱!」
我輕輕啜了一口,閉著眼睛,長嘆一聲:「好香!口中香茗,懷中美人,皇帝也不過如此吧!」
「噗嗤……」小師妹忍不住笑了出來,差點把手中的茶水潑了出來,然後極度鄙夷的說,「就你還跟皇帝比?連一個鄉鎮長都不如,人家哪個不是妻妾成群的?誰像你,還是處男……」
「呃……」我頓時說不出話了,想想也確實有點不自量力了,便滿懷羞愧的轉移了話題,把思索了一下午的計劃跟小師妹說了一遍。
「惡嬰雖然可怕,但它仍然具備一些孩子的特性,比如貪玩,好吃等等,所以我想讓你今晚到亂葬崗去做一場法事,把那裡的所有鬼嬰都招來,然後……」
她略微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雖然這個辦法成功率很低,但卻是目前最靠譜的辦法了,就這麼辦吧!」
當晚,我們開車來到亂葬崗,等到月至中天的時候,我在車內靜坐,放出了靈魂。
小師妹則來到王雅欣的墳墓跟前,擺起了法壇,點燃了檀香。祝禱了一番之後,她拿起早先準備好的紙質和塑料兒童玩具,開始一件一件的焚燒,然後又拿出一大包零食,四處拋灑。
我躲在一座墳墓之後,靜靜的看著小師妹做法。
不一會兒,一個看起來像五六歲的鬼嬰,從遠處跑了過來,看見地上的玩具和零食,頓時激動不已,一隻手撿起零食就往嘴裡塞,另一隻手則迫不及待的去抓玩具。
看它那副興奮的模樣就知道,也是一個枉死的嬰兒,活著的時候,沒有人在乎它,死了更沒有人問事。
緊接著,又有一個鬼嬰跑了過來,和第一個來的那個一樣,歡天喜地的一手撿零食,一手撿玩具。
過了不到一分鐘,又有幾個鬼嬰跑了過來。
就這樣,十幾分鐘之後,被小師妹做法招來的鬼嬰就多達三四十個了。
它們歡快的叫嚷著,在地上爭搶食物和玩具。
小師妹則收起了法壇,開著車子帶著我的身體離開了。
我躲在一座墓碑之後,靜靜的觀看那些鬼嬰,它們都是被拋棄的可憐小鬼,但是沒有一個是惡嬰。
鬼嬰們吵鬧了好大一會兒,才把玩具和食物都分配完畢,然後它們就玩起了老鷹捉小雞的遊戲,它們歡快的笑聲隨著夜空傳向四面八方。
鬼嬰們是不知道疲倦為何物的,它們就這樣蹦著、跳著、笑著、鬧著,一直到天色微明,才化紛紛為磷火,鑽入了草叢之中。
我也只得靈魂歸元。
第二天晚上,小師妹又來這裡做法事,繼續召集鬼嬰,我依然靈魂出竅,躲在一邊偷看。
這次召集的鬼嬰更多了,足足有五六十個,但是依然都是普通的鬼嬰,我想要找的那個惡嬰並沒有來。
就這樣,小師妹連續做了十幾天的法事。
直到月亮再次變為滿月,小師妹又一次來到亂葬崗,有了前面十幾次的基礎,她根本都不需要擺法壇了。鬼嬰們已經提前來到這裡,就等著小師妹給它們發玩具和糖果了。
小師妹直接將事先準備好的祭掃用品,搬到王雅欣的墳前,然後開始燒紙、拋灑糖果,弄完就開車走了。
我靈魂出竅后,躲在墓碑之旁,偷偷的看著這些鬼嬰們快樂的分配食物和玩具,它們已經形成了一套分配製度,所以很快就分完了。
接著,又是一起玩遊戲,吵吵鬧鬧的,和正常的小孩子沒有太大的差別。
就在鬼嬰們玩得正開心的時候,遠處一團拳頭大小的慘綠磷火晃晃悠悠的飛了過來。
鬧得正歡的鬼嬰們都看見了這團磷火,霎時集體禁聲了,盡皆現出惶恐之色。
「快跑,壞孩子來了……」一名鬼嬰奶聲奶氣的大叫。
「跑啊……」又有一名鬼嬰大喊道,然後它和第一個鬼嬰一起抱起地上的玩具,就想要溜走。
那團慘綠的磷火,看起來速度不快,但實際上眨眼就到跟前了,一陣扭曲之後,磷火變成了我一直苦尋不得的那個鬼孩子的模樣。
不過,現在的它已經不再是鬼子了,而是惡嬰。
「不許動!統統原地站好!」惡嬰陰森森的大吼一聲。
它的話很有作用,原本準備作鳥獸散的鬼嬰們,都收回了已經邁出去的腳步,戰慄不安的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只有一開始的那兩個,沒有理睬惡嬰,向著遠方飛奔而去。
惡嬰大怒,它快步追了上去,它的速度比那兩個逃跑者快多了,雖然那兩名鬼嬰已經先跑出了一截,但是很快就被它追上了,然後被它一手一個提溜了回來。
來到了其他鬼嬰們跟前,惡嬰將這兩個膽敢不聽它話的逃跑者狠狠的摔在地上,然後抬起腳就是一頓猛踹。
兩名鬼嬰在地上凄慘的翻滾著,口中哭泣、哀嚎、求饒之聲不絕於耳,可是惡嬰充耳不聞,一直不停的又踢又踹,直到那兩個鬼嬰躺在地上不能動彈了,它才住了腳。
我看得心中火冒三丈,暗想:「這惡嬰實在太惡毒了,雖然它看上去就像個孩子,但是它內心的惡毒情緒,比真正的鬼魂還要怨毒。」
有那麼一刻,我真想衝出去,把惡嬰當場打得灰飛煙滅,但是我硬生生的忍住了,因為它的警惕性實在太高了,我並沒有把握一定能消滅得了它。
好不容易才把它引了出來,若再讓它逃了,以後就更抓不到它了,所以我必須忍住,等待機會,要麼就不動手,一旦動手,就要做到一擊必殺。
「還敢不敢不聽本大王的話了?」惡嬰踩著一名逃走鬼嬰的腦袋說。
「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大王!」鬼嬰一邊哭泣,一邊顫巍巍的回答。
「嗯!」惡嬰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問,「把你的玩具和糖果都獻給本大王,你可同意?」
「同意……同意!」鬼嬰急忙點頭。
「賤!不打不識相,哼!」惡嬰冷哼一聲,抬頭看向其他的鬼嬰,厲聲怒吼的說,「你們都看見了,還愣著幹什麼?把玩具和糖果都給我!他倆就是例子,你們都看見了,誰敢不聽我的話,就是這樣的下場……」
其他的鬼嬰們嚇得瑟瑟發抖,紛紛將手中的玩具和零食都送到了惡嬰的面前。
很快,惡嬰面前的東西就堆的比它還高出了一截。
「嗯!」惡嬰露出了得意的神色,點了點頭對其他鬼嬰說,「以後見到我,要跪下磕頭,叫我大王,聽到了沒有?」
鬼嬰們低著頭,不敢做聲。
「你倆先來!給它們做示範。」惡嬰指著被它打得躺在地上抽搐不止的兩個鬼嬰。
「是……是……」兩個鬼嬰顫巍巍的爬了起來,跪在惡嬰面前說,「大王……大王……饒了我們吧……」
惡嬰沒有理會這兩個懦弱者,而是看向了其他的鬼嬰,大聲吼道:「都跪下,學他倆這樣……」
鬼嬰們面面相覷,很明顯它們也不願意跪。
「怎麼?想造反嗎?」惡嬰一見自己的命令居然沒有被立刻執行,頓時大怒,指著距離它最近的一個鬼嬰說,「你先跪下……」
被點名的鬼嬰嚇得急忙跪倒,大家都不跪,它自然也不想跪,但是它也沒有勇氣當出頭鳥,一旦被點名了,它就立刻跪了。
我心中不由悲嘆,天朝人都喜歡順大勢,沒有一個人願意做出頭鳥,因為那是「傻子」行為,原來這並不是簡單的劣根性,更不是民族性問題,而是先天的,在投胎之前就是如此了。
接著,惡嬰又點了第二人,那個鬼嬰也立刻跪下了,然後是第三個,仍然沒敢反抗,就這樣五六十名鬼嬰,被一名惡嬰給制服了,一個個的全都跪倒在它的面前。
沒有一個敢反抗,雖然它們並不想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