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開玩笑
在建的民居里，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就在黃遠即將要採取下一步動作時，他的眼眸中似是升起了一團漆黑的火焰。這種火焰一出現，周圍的環境就開始震顫！
確實是震顫，所有的東西在這一刻都感受到了恐怖的威壓。
在這種威壓下，顫抖是本能的反應。哪怕是沒有生命的東西也是如此！
「哎呀哎呀，您忍受不了了嗎？」
「可以喔，出手也沒關係喔，我不會跟王打小報告的。」
「殺了那個討人厭的傢伙吧。」
說話的是一個只有巴掌大小的瓷娃娃。他見到眼前的男人處在生氣的邊緣似乎異常高興。
望著黃遠一步一步逼近蔡文靜，越來越激動的男人一手探出，眼中漆黑的火焰便自動纏繞上來，匯聚成一個黑色的炎彈。
漆黑的炎彈如黑洞般不斷吞噬周圍的空間，恐怖的溫度讓光線都有一點扭曲。
不過好在黃遠的行動提前停止住了，他這枚炎彈才沒有發射出去。手一揮，炎彈便化為虛無……
過了片刻，他再度恢復一絲不苟的模樣，眼中的漆黑火焰消失不見了。
「真掃興，本以為能看到您發狂的樣子呢。」
見到下方藤山和黃遠離開，男子的目光才緩緩收回，沒有搭理瓷娃娃的調侃，而是選擇從窗邊離開。
討了一個沒趣的瓷娃娃「咻」的一聲跳到男人的肩膀上，卻依然喋喋不休。
「這樣一來王交代的任務總算告一段落了，您還要留在這裡嗎？」
「哎呀，不要這麼沉默嘛，這裡又沒有別人，不需要保持你的撲克臉啦！」
「嗚嗚嗚，我好傷心啊，有一種失戀的感覺。」
……
二十分鐘后，陳小練到達現場，而此時，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妹妹不知所蹤，媽媽暈厥在地，他沒有像小說情節里那樣最後出來力挽狂瀾——明明他有這種實力。
「可惡！」
一拳打在地上，強烈的自責感讓他悲憤難當。
剛想著提升實力，以期望保護自己的家人，沒想到糟糕的情況會來得如此之快。
「小夥子，對不起，身為一個警察我卻……」這時，周志明帶著周雯雯走過來跟他道歉。
事情的經過在他剛來之初就聽周志明敘述過了。
他雖然很想把責任怪在對方頭上，但仔細想一想，任誰在那種情況下都不會有別的選擇。
凡是跟災獸和軍部扯上關係的，人們的第一想法就是敬而遠之。
「這不怪你們。」一陣消化后，陳小練說話恢復了平常的語氣。
多年異世界的磨鍊讓他知道，這個時刻最應該做的是保持冷靜。
「大哥哥是苗苗的哥哥吧？」旁邊的周雯雯這時突然開口。
「你認識我？」陳小練看向她。
「……今天中午的時候苗苗還提起過你。」至於為什麼提起她沒說。
「我是她哥哥，抱歉來晚了，沒能救下她。」言語中透露著自責。
周雯雯搖搖頭：「這不怪你，是那幾個人太厲害了，我爸爸也很怕他們，就算大哥哥來了也沒有辦法救苗苗。」
聽到這話，周志明臉色有些難堪。
「雯雯別說了。」
正在這個時候——
「請問誰是傷者的家屬？」醫護人員走過來問。
之前忘了說，在藤山和黃遠走後不久，周志明就叫來了救護車，而陳小練也是他利用蔡文靜的手機聯繫上的。
「是我，我是他兒子。」陳小練說。
醫生看了他一眼，發現他出奇的平靜。
兒子？正常的兒子看到自己老媽被傷成這樣是這麼一副沒事人的表情？看來是個沒心沒肺的小子啊。
醫生在心中嘲笑了兩句。
不過該說的話還是要說。
「傷者的傷勢很重，急需送往醫院救治，你跟我們一起來吧。」但語氣明顯冰冷了很多。
「不，我暫時不能去。」然而陳小練卻語出驚人。
「……？！」
「你是傷者的兒子吧？這種時候你不去陪護，有什麼事情比自己老媽更重要？」醫生問。
「有。」陳小練深吸一口氣，然後平靜地回答。
「呵呵，那你說說看，我倒是要好好聽聽。」
「說了你也不會信的。」陳小練篤定道。
「……」
聽到這個回答，醫生差點笑出來，小小年紀就來這套，那女人也真夠倒霉的，一個女兒莫名成了災獸，一個兒子在她重傷的情況下還找借口不去陪護，還有比這個更可悲的么？
「哎，不去就不去吧，你放心，醫院這邊絕對會儘力的，不過你最好儘早來趟醫院，說不定有需要你簽字的地方，不管怎麼說，她都是你媽媽。」醫生真切的看了陳小練一眼，然後搖搖頭離開了，傷者可耗不起更多的時間。
救護車走了。
圍觀的人散了。
陳小練目送著救護車離開，然後蹲下問周雯雯。
「你知道帶走苗苗的壞人往哪邊去了嗎？」
「這邊。」周雯雯很快指出了方向。
「謝謝了。」陳小練難得露出一個笑容。
然後他站起身，往那個方向走去，不過還沒走幾步——
「小夥子，你要去幹什麼？」周志明就上前問道。
「去把妹妹帶回來。」陳小練想都沒想，說。
「？這就是你說的最重要的事？」
「是。」
其實他只說了一部分，除了待會蔡亦禾之外，當然還要把傷害自己家人的人全部殺死。
只有穿越過的人才知道，再次見到自己的家人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而現在，有人剝奪了他的幸福，他必須要讓對方付出慘痛的代價。
在異世界養成的血性，這一刻顯露無疑。
「別開玩笑了，對方是軍部的人啊，你別衝動，咱們回頭再商量商量，關於你妹妹的事情，我回去跟上級反應一下看看。」
「軍部是凌駕一切司法之上的吧？」
「……是這樣沒錯。」
「那就不用你費心了，既然司法無效，這一切就只能靠我自己。」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陳小練轉過臉望著他：「你看我的樣子是在開玩笑嗎？」
西斜的陽光呈現橘紅色，映襯著陳小練的側臉，那猶如深淵中探出的凝視，竟冷得讓人發怵！
這的確不是開玩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