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幕後黑手
淡淡暖陽照在人身上,卻沒有半點暖意,癱坐在地的奧爾已經無法理解,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上一秒還牛氣哄哄,彷彿要將他們殺得一乾二淨的魔頭,下一秒就各種服軟,跪求饒命,這就是魔族風格?
奧爾無法理解,只是覺得很羞愧,自己居然被這種貨色嚇倒。他膽氣忽然壯起來,勉強從地面爬起來,搖搖晃晃地站著。
沒有人注意他內心產生的變換,大家注意力都在黎陽身上。
被許多目光注視,當事人沒有其他想法,他太低估大魔神,先前那一絲渴望是人家故意放出來,或許是猜到他遲早會想要借力,第一次沒有用盡全力。
這一次,他主動去撩撥那一絲飢餓,就像是想要從水壩弄點水喝,結果水壩開閘放水,直接將人給淹沒。
從傲慢嘴裡說出的話宛如遠方深谷餘音,傳入耳中,已經是斷斷續續,聽不得那麼清楚。
他面色數變,竭盡全力也就是保持那一絲理智。
快要徹底陷入失去理智的狀態時,奧安娜及時出手,將劍從他體內抽出,傷口鮮血狂涌,尚未離開體內,劍又依著傷口插入,精準地如機器,一絲一毫都沒有錯漏。
接著,她再次拔劍,又再插,反覆五次,那股痛並快樂的酸爽滋味,刺激著大腦,讓黎陽從飢餓狀態清醒,找回理智的瞬間,強行將飢餓慾望壓下。
發燙的黑色龍牙狀魔紋漸漸冷卻下來,他呼出一口氣,聲音虛弱道:「快滾。」
傲慢深深看了他一眼,再過不久,它必定要將這個小鬼連同大魔神都給幹掉,現在嘛,還是老老實實服軟吧。
魔族風格素來是你強你牛,你弱該死,傲慢半點都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做錯,體表浮現出金光,身形陡然向後閃去,拉成一條長長的金線,鑽入漆黑的立方體之內。
片刻后,漆黑從立方體表面迅速縮回上空,隨著黑液的離開,五彩斑斕的立方體炸裂開來,猶如混雜各色的果凍從中爆開。
各國觀戰的貴族可不是只會抽煙喝酒,一個個戰力都不弱,他們真動起手來,長寬三千米的立方體還是太過狹窄。魔力和鬥氣混雜,導致內部空間顏色改變和扭曲,一旦得到釋放,其威勢自然不低。
轟轟,五彩斑斕的餘波化作十八級颱風橫掃八方,地面震顫,彷彿有頭遠古魔獸復甦,塵土硬生生被從地表颳起,一路翻滾,至四人面前時,塵土呼嘯數百米,當真是鋪天蓋地。
奧安娜面色冷冽,一手抽出劍,一手摟住黎陽,她提氣朝前一劈!
轟,深藍色劍氣像是粗暴大漢掰開蘿莉雙腿,撕開漫天塵土,一路挺至原本立方體前面。接著,劍風向兩邊擴散,強行逼開塵土,避免進入梵賽爾。
上方空氣亂流,如群龍過境,發出滾滾雷鳴,從梵賽爾上空離開。
「好,好厲害!」目睹這一幕,奧爾滿臉震驚,覺得今天看見的事情,一件比一件都超出以往觀念。
她回過頭,血污掩蓋稀世容顏,襯托出那一雙翡翠色眼眸愈美:「你小子是在諷刺我嗎?」
按照她的想法,自己被打得這麼慘,你這個小子誇我厲害?
奧爾面色一僵,急忙擺手道:「不,不,我是真心覺得公主很強,嗯,比我強太多了。」
「拍馬屁的水準太差,」她冷冷反駁回去,目光又轉到懷中的黎陽身上,擔憂道:「喂,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魔族按照約定,已經退軍,卻沒有離開,一個個都聚集在巨大黑洞之下,目光不善地俯視著下方的人類。
如此詭異的情況,讓奧安娜捉摸不透,她只能向懷裡面的黎陽提問。
儘管他面色蒼白,似乎隨時都會掛掉的樣子,卻還是能夠給人一股莫名的信心。
「不用管它們,我們先去和場地裡面的人匯合,我想看看大菲有沒有事。」他語氣很虛弱,隱藏在其中的意志很堅定,像是君王下達的命令,不允許別人違背。
奧安娜哦了一聲,收回劍,用公主抱的姿勢將他給抱起來,腳下飛奔向前,渾然不管身後的兩人。
身為唯一的男性,奧爾有些遲疑地看了一眼粉發美女,低聲道:「那個,我們要不要追上去?」
尤梨轉過頭,笑吟吟道:「當然,這麼有趣的事情怎麼可能錯過,你快點用魔法帶我過去。」
他心下莫名冷了冷,愈發覺得茉莉很好,比起這位,和那位,都要好許多。
飛速疾馳到一半,奧安娜後背忽涼,彷彿有什麼危險的事情正在靠近,她腳步猛地停下,反身想要拔劍,人忽然不能動了。
她似乎變成一個雕像,渾身上下都僵住,僅有眼珠子可以轉動。
這是什麼情況?她腦子閃過這個念頭,努力想要調動體內鬥氣,卻半點聯繫都沒有。
黎陽心下一驚,腦中急速轉動,已經明白來人是誰,他冷聲道:「我真不明白,為什麼擁有這樣的實力,你還要出賣人族?」
咔咔,鏡面碎裂的聲音響起,面前空間龜裂,一隻纖纖玉手從中伸出,五彩袖子在陽光之下散發出絢麗光芒。
轟,似是有個鐵鎚狠狠砸在腦中,他身軀一顫,擴散地瞳孔表明內心驚訝和不信。
不管是多麼不願意相信,那個人還是走出來,一如既往地雍容華貴,卻又有些不同,那張臉上再也看不到溫柔之色,滿是冷峻,像冰一樣。
奧安娜眼眸滿是震驚,為什麼柳依夢會在這裡?她不是應該死了嘛,自己明明看到有位魔族冒充她殺害師傅他們,等等,難道說,她是內奸??
這個事實太具衝擊性,簡直和國家領導人是妖怪一樣,讓人難以置信。
柳依夢踏著優雅地步伐上前,停在兩人跟前,丹鳳眼微微下撇,面上露出一抹笑容,猶如融化積雪的陽光:「不愧是我的兒子,幹得很好。」
她笑得開心,黎陽內心冷得幾乎快要碎了,澀聲道:「為什麼你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