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溫柔外衣下的陰狠
這是自己的錯覺嗎？黎陽腦中閃過這一個疑問，眼眸緊緊盯著侃侃而談的尤梨，總覺得她樣子有點不對勁。
和昨天說話害羞的樣子比起來，今天顯得格外自信，果然，優等生最適合的地方就是學校啊。
他腦子裡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台上的尤梨同樣在悄悄注視他，心想因為在學校而放鬆警惕，等下一定要讓你後悔，呵呵，真期待接下來你那張臉上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她一邊想壞事，一邊說出早已經準備好的演講稿：「……以上就是我想說的話。」
隨著話音落下，雷鳴般的掌聲立馬響起，尤其是男生們，拍得那叫一個響亮，彷彿要將自己的手掌拍斷。
黎陽漫不經心地拍掌，心想等下找個地方睡覺，養精蓄銳，以待中午的決鬥。
拉斐爾學校信奉魔法師要優雅和從容，上課也不同於一般學校，全部都是在貼近自然的戶外，也不強求學生做什麼，自覺聽課可以，去圖書館自習可以，連偷懶耍滑都沒人管，作姦犯科的話，那又另當別論。
平常的話，黎陽都是在圖書館自習，遇到不懂的問題，才會去請教。
今天是一夜沒睡，為避免太過疲勞，他選擇睡覺修養。
離開華麗的禮堂，學生們聽從紫水晶的導師話，分開向不同導師的授課地點走去。
他則是繞到禮堂后，從這裡的一條紅石小道向圖書館走去，那裡不僅適合讀書，也適合睡覺。
這條紅石小道寬五米，有格子紋的圖案，兩側每隔五米都有一座環形噴泉，噴洒清涼的泉水，偶爾有白色的獨角獸漫步過來喝水，那姿態像是富家大小姐，看起來令人賞心悅目。
走了五百米，他右腳忽然升起一陣刺痛，面色頓變，下意識掃向四周，十米之內，空無一人，二十米內，行人有三。
被他突然轉頭盯著，那三名男生身軀一顫，寒意從脊梁骨升起，猶如毒蛇爬過，他們急忙退下，唯恐失去清白。
黎陽心下疑惑不解，若是下流摔詛咒發動的話，早已經撲倒對方，難道踩到什麼？
他抬起右腳一看，漆黑腳底沾染灰塵，沒踩到什麼啊，難道最近缺少鍛煉？
這麼想來，他放下腳，打定主意，還有明天的話，絕對要多跑跑。
腳重新踏在地面，一抹隱晦的光芒閃過，那是屬於陰陽魔法陣的光輝。
他渾然不覺，繼續向前。
漸漸地，周圍寂靜無聲，原先細碎的聲音都沒有從後面飄來，他回頭看去，小道空無一人，似乎先前的傢伙都被拋得遠遠。
好奇怪，那些傢伙走得再慢，也不會連影子都看不到，黎陽心下納悶，轉過頭，不遠處的地面有一本黑色的魔導書，外表嶄新，四角有骨架鑲嵌。
涼涼的晨風從西面吹來，拂過他臉頰，那雙漆黑的眼眸盯著那本書，心下猶豫少許，他走上前去，彎腰撿起來，想看看是誰掉的魔導書。
就在此時，一聲驚呼聲響起：「你這個流氓！！」
霎時間，寂靜的景色忽地破裂，他面前站著一位圓臉女生，正滿臉怒容看著自己。
他的手中，那本魔導書已經變為一條內褲，一條非常簡單的女式內褲，像是用一條細繩串過小拇指寬度的黑布，布中央有點點濕透。
這是？！！黎陽瞳孔猛地擴散，險些放聲驚呼，怎麼回事？自己明明撿得是魔導書，為什麼會變成內褲？
等等，在此之前，自己應該另有事情要做。
他迅速瞥向後方。
不出意外，本該沒人的小道，有零零散散的學生行走，距離自己最近的人有四位。
一位是高個子的男生，臉上滿是驚訝，似乎想不到他敢在眾目睽睽之下，伸手去解女人內褲，而且手法還那麼熟練。
第二位是矮個子的麻臉男生，他額頭爆出青筋，滿嘴的正義斥責將會在下一秒脫口而出。
剩下兩位中等個子的女生舉起手掌，魔法的光輝閃爍在掌心，已經準備擊殺女性天敵。
糟糕！！若是當眾猥褻的罪名確認，那可和意外撲倒性質完全不同，輕則逐出學校，重則關進魔法小黑屋。
在那個地方，人感覺不到時光流逝，聽不到半點聲音，也不會肚子餓，眼前僅有一片黑暗，那樣的生活過一個月，再出來的話，也和植物人差不多。
就算自己是勇者的兒子，那個固執優雅的校長都不會容許這種玷污魔法師的行為。
糟糕，真得是要命了，他臉色繃緊，像是雕刻出來的石像，大腦以極快的速度轉動。
電光火石間，一個想法猛地閃過，他迅速抓住，並有了決定。
那一張繃緊的臉龐頓時鬆開，嘴裡爆發出哈哈大笑。
突如其來的笑聲，不僅讓苦主納悶，也讓準備出手或動口的路人陷入短暫遲疑，他們腦中閃過一個問題。
這個人笑什麼？
黎陽右手向側面噴泉之間的草坪指去，振振有詞道：「這是一個玩笑，我的本體在那裡，不信你們看！」
眾人循著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那一片草坪上，赫然站著一位頭頂劣質黃毛，右眼角下有黑色龍牙狀魔紋的男生。
苦主眼珠子幾乎都瞪出來，滿臉驚呆：「不會吧，我明明看到你？？你人呢？」
她轉頭時發現，本該站在身邊的黎陽消失不見，彷彿一開始就不存在。
「這是五階自然系魔法，海市蜃樓，以折射空氣中的光線，對遠方造成投影幻象。我最近剛學會，特意想試試，這才開了這個玩笑。」草坪那邊的「黎陽」開口解釋。
苦主滿臉憤怒，一口咬定道：「你胡說，我明明感覺到內褲消失，你絕對是解開再使用魔法，別想矇騙我，看我這就揭穿你！！」
話尚未說完，她已經大步衝過去，踩扁青草，伸手想要將這個虛影打散。
她的反應很快，因為剛剛自己非常確認內褲已經解開，那涼颼颼的感覺不會有錯。
若真是幻象的話，沒理由能解開內褲。
四名路人默默看著這一幕，認為她說得沒錯，是真是假，一試便知。
她飛步上前，伸手揮開。
啪，手掌清晰打在他的右手，身影沒散，她驚得話都說不出來，難道說一開始是自己的幻覺？
黎陽揮開手，免得自己疾跑出得汗水被對方摸出，他強忍住砰砰過快的心跳，面色如常道：「你可以自己看看內褲，絕對還在。說到底是你穿得太薄，風一吹，肯定會有涼意，我就是順勢開個玩笑，讓你誤會，真是對不起。」
圓臉面色數變，不死心地伸手往裙子裡面摸去，那層薄薄的內褲確實存在！！
她臉色唰得變成鐵青色，自己為方便脫下特意穿這麼薄的內褲，反而成為失敗的原因。
雖然很不甘心，但這個男人實在太警覺，為今之計只能使出女人們代代相傳的殺手鐧。
她嚎啕大哭起來，表情委屈至極：「嗚嗚，你這個玩笑開得太過分了。」
說罷，她腳底抹油，飛快跑開。
瞧見這一幕的路人們紛紛上前，詢問四名知情人發生過什麼。
四人添油加醋述說起來，黎陽對此不太在意，他伸手摸了摸額頭汗水，心有餘悸的想：好險，到底是誰給自己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