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拒絕
馬蹄得得敲在馬路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像一首輕快的歌曲，帶著阮梓熙和江雲雁，遠離百花夜總會的喧囂和浮躁。
馬車上，阮梓熙偷偷望著身旁的江雲雁。她恬靜的小臉上映著月光，散發著如玉般的光彩。風中，她的髮絲拂動著。月光灑在她的身上，灑在她的周圍……
這是阮梓熙第一次單獨跟江雲雁相處，儘管面前還有一個悶不吭聲的馬夫，但依然令他心潮澎拜。
此刻，一切美得像一首詩、一幅畫、一場夢！
月下的江雲雁看上去那麼端莊、無暇、聖潔……哦，此時此刻，一切美好的辭彙似乎不足以形容她。她就像一個女神，矗立在阮梓熙的心中。
「梓熙，對不起，我覺得我應該先跟你道歉。」江雲雁突然開口，打破了街上的冷清。她注視著阮梓熙，說：「我就這麼跑出來，實在太沒有風度。但是……俊瓏突然跟我說的那些話，你突然當著眾人的面跟我表白……這一切的一切，都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令我完全沒有招架的能力。除了逃走，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我知道，我的話一定嚇壞你了。你把它忘了吧，就當我沒有說過。至於俊瓏，你也不用理他，我會在你的身邊，替你『護駕』，不會讓他騷擾到你！」阮梓熙微微低著頭，不敢讓江雲雁看到他心碎的眼睛。
「不，梓熙。」江雲雁甩了甩頭，她依然溫柔的說：「我想，我不能再逃避了，我必要跟你說清楚。實際上，在半年前，梓欣告訴我你喜歡我的時候，我就應該好好跟你談談。但是，我不敢！因為我怕我的拒絕，會傷到你的心，失去你這個朋友……」
「好了，你不用說了，你什麼都不用說了！」阮梓熙很快的介面，阻止了江雲雁的說話。
「我還沒有正式開始我的話。」江雲雁怔怔地說。
阮梓熙深深地吐了一口氣，他寬闊的胸膛在月下明顯得起伏了一下。
「當你說出那個『拒絕』的時候，我已經什麼都明白了。」阮梓熙的眼眶不禁有些濕潤了。
江雲雁望著他的眼睛，在月下似乎有些朦朧，帶著一種淡淡的憂傷。
「梓熙……」她有些自責，有些心疼的喊了一聲。她原本有千萬句話想要安慰他，但是此刻卻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掐住了脖子，令她發不出一點聲音。
阮梓熙的嘴角輕輕牽動了一下，他看似輕鬆的笑了笑，問：「能告訴我原因嗎？」
「什麼？」江雲雁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你拒絕我的原因。」阮梓熙依然堅持問：「是因為我大哥嗎？你喜歡他嗎？」董思敏之前的話，已經在他的內心縈繞千萬遍了。終於，他還是問出了口。
江雲雁眉尖蹙了一下，然後她搖了搖頭說：「不，我並不喜歡任何人。只是……你知道的，我家裡很窮，我爸供我上學已經很不容易了。我只想好好念完高中，然後找一份工作，替家裡減輕一些負擔。」
「如果你接受了我，將來我們成親后，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可以照顧他們！」阮梓熙突然拉著她的手，深深的看進她的眼睛里。
江雲雁驚慌地將手從他的掌心抽出，她逃避著他灼灼的眼神：「梓熙，你知道我並不想依靠任何人。」
阮梓熙怔了怔，然後他振作了一下：「那好。我等你！我等你畢業，等你工作！畢竟，我們還有很多時間，是不是？」
江雲雁凝視著他。他的眼神是那麼誠懇，令她不知所措。
「雲雁，我答應你。不管你最後選不選我，要不要我，你永遠都不會失去我這個朋友。只是，我請求你，不要阻止我喜歡你！因為，我的感情已經不受任何人的控制了！」阮梓熙深深的看著她：「就算你永遠不會接受我，我想，我這輩子也不會再愛上別人了！」
江雲雁心口莫名的震動了！她睜大雙眼，望著他。突然間覺得，他的四周縈繞著一種光圈！
……
原本的聚會，突然間只剩下鄒俊瓏、阮梓欣和董氏姊妹。
「我想時候也差不多了，不如就到此為止吧！」董思敏提議。
鄒俊瓏點了點頭：「那好，我送你們回家！」
鄒家停在外面的汽車，一輛送梁肖和杜美玲去了，於是他們四人坐了剩餘的一輛。
一路上，汽車內出奇的安靜。大家似乎都靜靜的聽對方的鼻息聲，沒有一個人主動說話。
終於，鄒俊瓏還是忍不住先開口。他坐在副駕駛上，回頭向阮梓欣笑著說：「我聽我媽說，你想學法文？從明天起，我每天下午四點鐘來你家教你，好嗎？」
「我看不必了吧！」阮梓欣不冷不淡的說。
「為什麼？就因為我是你哥哥的情敵？所以你打算仇視我了嗎？」鄒俊瓏依然微笑著。
「梓欣，俊瓏已經說了，他跟你哥哥是公平競爭。你應該大度一點，有風度一點！」董思媛忍不住開口替鄒俊瓏說話。
阮梓欣看了董思媛一眼，然後向鄒俊瓏說：「實際上，我根本不想學什麼法文。這不過是她們大人之間的無聊安排，你這麼聰明，應該明白那是為什麼意思。」
鄒俊瓏笑了笑，說：「我當然明白！從我媽告訴我要交你法文開始，我就已經明白。不過，那又怎麼樣呢？我們雖然不能做情侶，但始終還是可以做朋友，不是嗎？況且，我媽已經答應了表姑媽，我總不能言而無信吧！」
「那麼，隨便你吧！」阮梓欣眼睛望著窗外，便不再說話。
董思敏笑了笑，說：「我們大家不是朋友嗎？為什麼一定要弄得劍拔弩張的呢？梓欣，我知道你為你哥哥梓熙抱不平，但是請你冷靜地想想，如果雲雁喜歡梓熙的話，任何人的介入都不會影響梓熙追求雲雁。如果雲雁不喜歡梓熙，就算沒有俊瓏的出現，也會有別人的介入，比如……你大哥！」
阮梓欣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她轉身看向董思敏，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是什麼意思，你應該很明白。」董思敏依然笑著說：「想想那次騎馬吧，想想那次生日party吧！如果梓銘沒有生病的話，他跟雲雁應該會有發展吧？」
鄒俊瓏聽了，睜大眼睛，問：「梓銘？你們的意思是，雲雁喜歡梓銘嗎？怎麼可能？我聽我媽說，他不是……」
「俊瓏！」阮梓欣突然喝斷鄒俊瓏的話，她盯著他說：「別再提我大哥！你知道的，這是我們家的秘密！」
鄒俊瓏愣了愣，怔怔地點了點頭。
「梓欣，你就告訴我們吧，到底梓銘出了什麼事？他究竟得的是什麼病？」阮梓欣越是如此神秘，越是激起董思敏的好奇。
「哦，思敏，你別問了。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說的！這是我爺爺的命令！除了我表舅父家之外，再沒有人知道了！」阮梓欣說：「而且，我不認為雲雁喜歡我大哥。她也親口跟我承認，她並不喜歡我大哥。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一直想把雲雁跟我大哥扯在一起，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雲雁跟我大哥，這輩子都不可能！」
董思敏凝視著阮梓欣，深深的看進梓欣的眼睛。那是一種莫名的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