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Party1
晚飯後,阮梓銘應爺爺的要求,打電話去了董家。
電話只響了一聲,便被接了起來。
「喂?」對面響起了清脆悅耳的聲音。
「喂,我找董思敏。」阮梓銘說。
然後,聽到對方揚著聲音喊:「姐,電話!」
阮梓銘這才知道,剛才接電話的是那個「無禮」的董家二小姐。他不經意地皺了皺眉頭:難道說,這個女孩,一天二十四小時,把電話背在身上嗎?
「喂?哪位?」是董思敏溫柔的聲音。
「是我,阮梓銘!」
「哦,梓銘,找我有事嗎?」董思敏的聲音里似乎有著小小的失望,雖然她竭力掩飾。
「是這樣的,這個月底我過生日。你有時間的話,可以帶你妹妹一起來我家玩。」阮梓銘淡淡地說。
「嗯,好的!」董思敏爽快的答應了。
阮梓銘能夠感覺到,她的言語中的一絲興奮,並不是因為自己。
「那你早點休息吧!」於是阮梓銘掛上了電話。
當他抬起頭時,正迎上沈文君那雙仇視的雙眼。
不過,她很快臉上就堆起偽善的笑容,將一盅參茶送到阮梓銘的面前:「梓銘啊,看來你跟董家大小姐談得不錯啊。好事近了吧?這是我親自為你泡的參茶……」
「我想回房歇息了。」阮梓銘淡淡地拋下這句話,便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直徑上樓去了。
他沒有看沈文君的反應。或者說,他根本不敢看沈文君的反應。因為他害怕,害怕自己的「演技」太爛,害怕被她狡猾的雙眼識破。
阮梓銘幾乎是逃回自己的房裡。他有些顫抖的小手點著了一根香煙,狠狠地抽了兩口,心裡才緩緩平靜了些。
他靠在窗邊,望著天上寥寥無幾的星星,在夜幕中顯得那麼的渺小、微弱。
最近阮梓銘隱約感覺到,二叔二嬸蠢蠢欲動的眼神。他知道,他們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煙霧,整齊而修長的眉毛此刻擰成了一團。
那杯參茶,也許只是一杯普通的參茶,但是他卻本能的不敢接過來喝。
因為他知道,只要他跟董思敏走得越近,他就危險。說不定,在他還沒有成親之前,二叔和二嬸就會對他下手!
儘管他一直小心防備,可畢竟防不勝防啊!更何況,長期處在戒備中的他,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繃緊著神經,到現在,他已經隱隱的有種無力感和疲憊感了。
不能再這麼下去!再這麼下去,他就算沒有被二叔二嬸害死,也會精神緊張而死!
他需要休息了!
可是,他應該如何休息呢?
阮梓銘困惑極了!
……
接下來的幾天,梓熙和梓欣總是很晚才回家,甚至有好幾次都是在外邊吃過了才回來。
阮梓銘知道,他們是去看江雲雁了。
「江雲雁,她的腳傷好些了吧?」阮梓銘總是不自覺地這麼想。
雖然他很想去問梓欣,但是還是忍住了。況且,從梓熙每次回家那滿意而歡喜的表情,他基本上可以斷定,江雲雁的腳傷恢復得很好。這樣,他也就安心多了!
輾轉到了這個月的最後一天。
阮振宇為了讓阮梓銘重拾快樂,於是把生日party開在了花園內,並留給了孩子們「自由活動」。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希望梓銘能夠受到「青春」的感染,重拾「光明」。
只見阮家花園的草坪上,六張長桌整齊的排成「一」字。桌上鋪著雪白的錦緞桌布,一邊擺放著新鮮的果盤,一邊整齊的排著盛著葡萄酒的高腳玻璃杯,中間則是擺放著幾大盤的佳肴。
蕭瑟的幾棵大樹上,掛滿了彩燈和燈籠。遠處桂花的香氣幽幽飄來,與這裡的酒香交織在一起,令人迷醉。
董思敏一早就和妹妹董思媛、江雲雁來到了阮家。見過了阮振宇、和阮宸夫婦之後,便與阮梓熙、阮梓欣,坐在花園小徑的白色歐式長椅上聊天喝酒。
五個年輕人正談得開心,忽見阮梓銘雙手插袋,從小洋樓走了出來。他今天很隨意的穿了一件白色襯衣,套了一條灰黑格子的背帶褲,頭上戴著同一個色系的鴨舌帽。雖然看上去有些慵懶,但依然擋住臉上的帥氣。
「壽星來了!」阮梓欣歡笑著調侃阮梓銘,「大哥,今天你是壽星,可是來得最晚的。可不應該啊!」
阮梓銘目光落在江雲雁的身上,她正靠在長椅旁,一手拿著酒杯,含笑望著他。看樣子,她的腳傷已經徹底康復了!
「我不知道送你什麼禮物好,不過看你時常抽煙,所以買了一個打火機送給你。」董思敏上前,將一個包裝得十分精緻的小盒子,送在阮梓銘的面前。
「謝謝。」阮梓銘接過禮盒,淡淡地說。
「我實在不好意思空手而來,所以借了思敏家的廚房,做了一個蛋糕給你。」江雲雁含笑上前,摘下長桌上的一個紅色的圓形紙盒。
他扭頭一看,不禁眼睛一亮。那是一個二十寸左右的牛奶蛋糕,總共兩層。第二層的中間,是一個騎著黑馬的少年,他目視遠方,英姿颯颯。
「那天在騎馬場,我看見你騎馬騎得那麼好,所以決定把你的樣子繪下來。雖然做得不太像,不過希望你會喜歡。」江雲雁淺淺的酒窩,努力遮掩著唇角的羞澀。那望著阮梓銘的雙目,卻散發著異樣的光芒。
阮梓銘怔怔地看著她,心裡一陣感動、一陣震撼,甚至連「謝謝」都忘記說出口了。
「好漂亮的蛋糕!」董思媛禁不住稱讚:「難怪今天天還沒亮,我就聽見樓下廚房裡叮叮噹噹的聲音。雲雁,你可真是有心啊!這個蛋糕可算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蛋糕了。」
「那也是多虧了你和思敏借廚房給我,又幫我去蛋糕店買盒子。」江雲雁笑著。
「能夠用錢買到的東西,能有多珍貴?用錢也買不到的,才是最寶貴的禮物啊!」董思敏笑著向阮梓銘說:「為了給你做這個蛋糕,雲雁可是昨天在我家琢磨了一天,早上天還沒亮就起來了啊!就算這個蛋糕做得不是那麼完美,誠意卻是百分之一百的滿分啊!」
阮梓銘聽了,心裡更加震動了。他灼灼的目光,凝視著眼前這個有些害羞的女孩。她這樣,算是一種暗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