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無人知曉的代價
」凱爾，你要幹嘛？「
漢娜看到凱爾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胸部，臉馬上就紅了起來。
凱爾睜著可怕的魔王之瞳，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告訴漢娜：」別害怕，我現在要把你的靈魂拿出來！」
漢娜對凱爾說的話還沒反應過來，眼前就是一黑，之後的事情再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終於恢復意識，然而等她看清眼前的世界時，她感覺自己差點要崩潰了。
白色的地面，五彩的天空，陌生而又異常！
「漢娜，請不用擔心，你現在只是在我的精神世界里！」凱爾的聲音從上空傳來，漢娜抬起頭望去，看到了凱爾巨大的臉孔，雖然說在這片世界里看到熟人的臉孔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可這種方式卻把漢娜嚇了一跳。
「凱爾，難道就沒有別的修鍊方式了嗎？這個地方看起來好可怕啊！」漢娜想要抱起腦袋，但卻猛然發現，她根本無法舉起雙手，不，應該說她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了肉體。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面鏡子，讓漢娜看到了現在自己的樣子，鏡子中的她竟然變成了一團白光。
不知為何，她就是能感覺到，這團白光就是自己。
凱爾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現在還是靈魂狀態，這兩個月里，你的靈魂就在我的精神世界里吸收裡面的精神力量，你能夠吸收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說完，凱爾的聲音就消失了，只留下這片奇異空間的漢娜孤單單地看著天空。
凱爾喘著氣拉著抱著漢娜的身體，此刻他的左眼已經變成白茫茫一片，與他漆黑的右眼形成強烈的對比。
連續兩次使用」眼睛「，他現在感覺到眼前看到的事物都出現了重影，一陣陣的暈眩感不斷衝擊他的大腦，這還只是剛開始而已。
」凱爾哥哥，你現在這個樣子好可怕啊！「小艾瑪看見凱爾猙獰可怕的雙眼，即使她是站在大陸頂峰的種族也不禁產生了恐懼感。
這不是因為實力差距過大而產生的恐懼，而是類似於老鼠見到貓的恐懼一般，是一種面對比自身更高等級的生命而不由自主生氣地恐懼之心。
凱爾苦笑一聲，說：」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這時，凱爾面前的空氣突然泛起了波瀾，很快，兩個人影從虛無的空氣中走了出來。
」該死的，你果然又使用了』眼睛『！「其中一個來者叼著香煙，不是紅蓮又是誰。另外一個自然就是伯蘭克這個空間大魔法師。
「紅蓮大姐，凱爾哥哥到底怎麼了？」小艾瑪看到紅蓮突然冒了出來，連忙驚喜地跑了過去，抱住了紅蓮。
紅蓮抱起了小艾瑪，溫和的說：」不用擔心他，找死的事他又沒少做過！「
凱爾對兩人的到來沒有一絲的訝異，反而苦笑起來：「我也不想用，可是時間來不及了，只不過沒想到這』眼睛『現在用起來這麼累了！」
紅蓮聽了這話更是不高興，不過她並沒有阻止凱爾，反而說：「凱爾，無論我現在說什麼，你都打算繼續下去，我也不反對，但你得答應我，這得是最後一次！如果你不答應，我和伯蘭克今天就是死在這裡，也要攔住你！「
凱爾聽到紅蓮的要求，想了好久，才說：」紅蓮姐，你真狡猾，明明知道我絕對不會傷害你們！好！我答應了，這樣行了嗎？「
」不行！「紅蓮的眼神變得十分可怕，她死死地盯著凱爾。
凱爾咬著嘴唇，明白不可能這麼簡單就打發紅蓮，看來這次漢娜他們的修鍊不付出點代價是不行了！
想到這裡，凱爾咬破食指，用鮮血在空氣中寫下了一段魔法咒語，然後身上散發出神聖的光芒，只聽他緩緩開口說道：
」我以異神之名寫下秩序，禁止我，凱爾-伊凡，再次使用……一旦我再次動用這股力量，必將遭受其反噬！「
話音剛落，凱爾的身邊出現了一道金色光環，這道光環並沒有存在多久，剛一出現，就突兀的破碎，所有碎片都鑽進了凱爾的身體里。
紅蓮看到這一幕才鬆了口氣，然後走到凱爾身前，伸手憐惜地撫摸了一下漢娜的臉龐。
此時的漢娜只剩下身體在外，靈魂進入了凱爾的左眼之中，白皙的皮膚讓她看上去像個瓷娃娃，美麗卻又脆弱。
凱爾雙眼漸漸流出鮮血，無奈地笑了起來：」真是羨慕他們有我這個團長啊，為了他們的實力我可是操碎了心！「
」可不是嗎？你這個團長可真是偉大啊，到時候你要是死在了街頭，別怪我不給你收屍！「紅蓮恨鐵不成鋼地狠狠敲了一下凱爾的腦袋。
別人不清楚，但紅蓮和伯蘭克對凱爾的情況卻是了解得一清二楚，這小子利用」十瞳「的力量，讓漢娜他們在兩個月里獲得了常人苦修百年的機會。然而這個機會卻是擁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代價。
凱爾將」無限世界「和」精神世界「的時間與外界隔離，可這部分的時間無法抵消，只能由自己承受這部分時間。
一百年的時間會在兩個月里加速地從凱爾身上流失，如果是一般人，不用一個月就會迅速老化成骸骨，也只有」魔王之瞳「的最強再生能力，凱爾才敢讓阿爾法等人接受這種修鍊。
沒人知道，這種代價會讓凱爾遭受到什麼樣的痛苦，因為他的臉上依舊帶著笑容。
紅蓮將小艾瑪放在地上：」艾瑪，你呆在這裡，保護好凱爾，好嗎？「
小艾瑪開心地點了點頭：」好的，紅蓮大姐，艾瑪一定會完成任務的！「想到今天自己終於能派得上用場，她的一雙小拳頭都激動地揮動起來。
」放心吧，紅蓮姐姐，誰要是敢來傷害凱爾，艾瑪絕不會放過他的！「
紅蓮高興地捏了捏小艾瑪粉嘟嘟的小臉蛋，爾後沒好氣地看了凱爾一眼，然後扭頭對伯蘭克說：「伯蘭克，你留在這裡守著這個臭小子！」
「沒問題！不過老闆你等會怎麼回去？」伯蘭克點頭答應。
「誰說我要回去了！」紅蓮又點燃了一根香煙，緩緩走向魔獸之森，「真是的，雖然那個死胖子實力也不錯，可帶著那兩個累贅他就不怕會死嗎？」
「紅蓮大姐，把這個也帶上！」凱爾趕緊叫住了紅蓮，將「焱帝」扔了過去，紅蓮輕鬆接下了這柄名劍，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魔獸之森。
伯蘭克在凱爾四周拍了幾下，然後吟唱咒語，很快，凱爾就看到自己周圍五米範圍內的空間似乎與荊棘大陸割裂了一般。
伯蘭克解釋說：「我已經把這片空間放到了次元里，外面的人不會看到我們，你可以安心使用『十瞳』！」
「那就謝謝了！」凱爾其實擔心的就是安全的問題，雖然他現在的這個位置是魔獸之森入口附近的小樹林里，可說不定會有某些居心叵測之人偷襲，有了伯蘭克這個空間大魔法師，凱爾就沒有了後顧之憂。
凱爾的頭髮不斷地變幻著顏色，原本雪白色的短髮飛速地生長著，同時顏色也在不斷染成黑色，然而很快又會變回白色短髮的模樣，這就是時間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伯蘭克之所以留下來的原因，其實並不是保護凱爾，而是監視著凱爾，沒人比他更了解真正暴走的凱爾有多可怕。
「精神世界」。
漢娜有些獃滯地看著天空中成片成片的雲彩，這些雲彩就是凱爾的精神力量，她能看到的天空一望無際，而這些雲彩也漫無邊際。
凱爾這股精神力量也太龐大了吧？
漢娜此刻能夠看得見自己的精神體，在天空中任何一朵雲彩面前，都顯得有些渺小，這麼龐大的精神力量，她真的能夠吸收嗎？
「放心吧，你可以隨意地吸收，只要不超過你的精神體的極限就好！」凱爾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這次剛才不同，這聲音並非從天上降下，而是從漢娜的身後。
只見凱爾緩緩地走向漢娜，他不再是少年的模樣，而是青年的樣子，身材挺拔，身上穿著一件華麗的黑色劍士服。
漢娜不由得想起了那個脾氣極差的大凱爾，不禁問道：「你是……那個嗎？」
這個凱爾靦腆地撓了撓後腦勺，溫柔的說：「很抱歉之前嚇到你了，你們說的大凱爾也算是我，不過也有些不同，現在這個樣子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你到底在說什麼？」漢娜聽得很是混亂，完全不明白凱爾說的話。
「先讓你便會肉身形態吧，這個樣子看著有些彆扭！」凱爾隨手打了個響指。
下一秒，漢娜就發現，自己已經從一團白色光芒變成了原本的肉身，身上還穿著平日里用來緩解凱爾暴走的女僕服。
「嘻嘻，果然，你這個樣子最可愛了！」凱爾滿意地笑了笑，仔細打量漢娜。
漢娜不禁無語，看來不管是那個狀態的凱爾，都對女僕裝有著特殊的癖好啊！
漢娜只是這麼一想，但沒想到凱爾似乎聽見了她心中所想的一般，立即說道：「這可不是我的癖好，只是這件衣服很容易讓我冷靜下來而已。」
「那你現在這個樣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漢娜已經確認了，這個的確不是大凱爾，如果是那個可惡的大凱爾，絕對不會這麼客氣地和她說話。
凱爾向漢娜解釋了起來：」我的『魔王之瞳』有很大的副作用，因為我的大部分魔力都用來壓制它，所以每次我使用太多的魔力，我的理性就會被削弱，這就導致我的負面情緒很容易爆發，這也就是我會變成大凱爾的原因！「
」可你好像不只是理性削弱吧，就連身體也……「
」這也是『魔王之瞳』的副作用之一，好了，你趕緊吸收天上這些精神力量吧，我這三個月會在這裡看著你，所以你就放心地吸收這些精神力量吧！」凱爾連忙催促漢娜，似乎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再說什麼。
漢娜還想開口問些什麼，但身體卻飄了起來，飛向了空中，不過在這個奇怪的世界里，她並不感覺到恐懼。
她還想再問凱爾一些事情，可當她的手不經意間碰到了一朵半空中五光十色的雲彩之後，她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一接觸到那朵雲彩，漢娜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湧進了自己的」身體里「，這股力量並沒有破壞性，很溫和，進入漢娜的精神體后，就不斷地在強化她的精神體。
凱爾看著漢娜的身體里不斷閃爍出五彩的光芒，暗暗鬆了口氣，還好漢娜的體質也不錯，精神體的承受能力雖然比菲安娜要弱一些，可也遠超出常人的極限，這也意味著她能夠吸收的精神力量絕對不少。
魔法，就是精神力操控魔法元素的一種力量，若是精神力不夠，便無法操控四周的魔法元素，施展魔法。
漢娜這次吸收了足夠的精神力量，到時候只要再強化一下對精神力的操控，與菲安娜的差距也能拉近一大截。
不過這種強化方式也同樣有著弊端，其中最大的弊端便是，若漢娜的意志不夠堅定的話，就極有可能被凱爾的精神世界同化，徹底消失。
看來菲安娜是十分相信她這個親妹妹，才會讓她到凱爾身邊。
——
對於外界而言，兩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逝，荊棘大陸上大批的人們都湧入了風暴帝國的聖心城，因為這裡即將舉行幸運之音的最後一場音樂禮，以及接下來與這場音樂里相比毫不遜色的傭兵大會。
這兩場盛事任何一場都足夠吸引荊棘大陸的人們，更何況如今湊在了一塊，這在以往那可是聞所未聞的大事。
如今的聖心城可以說是人滿為患，比多多洛小鎮還要巨大的城池之中，如今湧入了數十萬人，自然也就變得十分擁擠，幾乎每一間旅館都已經爆滿，基本沒有空餘房間。
」真是夠可怕的啊！「索菲婭正站在聖心城的聖言城堡上，從高處俯瞰著聖心城熙熙攘攘的景象，又對旁邊的菲安娜說：「陛下，這傭兵大會舉辦的，比咱們加隆城的魔劍大賽還要熱鬧啊！」
菲安娜露出一個恬雅地笑容，頭上的王冠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出柔和的光芒。
「這可都多虧了這次幸運之音的音樂禮，否則以往的傭兵大會絕對不可能有如此盛況！」
菲安娜和索菲婭兩天前已經到了聖心城，埃加爾斯的女皇自然也收到了風暴帝國最高的禮待，被風暴帝國的國王亨利十九世接到了聖言城堡。
這聖言城堡是聖心城歷代城主的住所，同時也是這次風暴帝國用來招待其餘五大帝國國王的招待處，畢竟像是菲安娜這樣的身份，到了風暴帝國，卻讓她們住在普通旅館中，絕對是風暴帝國的失禮。
「確實如菲安娜陛下所說的一樣，這次真的是多虧了幸運之音小姐，聖心城才會變得這般熱鬧！」陪在菲安娜身邊的是一個英俊的金髮青年，他名叫費克-亨利，是風暴帝國的大王子。
這個費克穿著一身筆挺的燕尾服，看上去儀錶堂堂，很是謙和。
而他看著菲安娜的目光熾熱如火，任誰都能看出他對菲安娜的愛慕，這也讓他和菲安娜之間隔了一個索菲婭。
費克的實力不錯，年紀與菲安娜相仿，已經有普通劍師的水準，可以說是了不得的劍士了，可是與菲安娜相比，自然相差太多，而且她的身份還是一國女王，比他這個王子的身份要高的多。
當然，這並不能妨礙費克對菲安娜的追求。
「索菲婭，幹得漂亮！」
在聖言城堡的另一處角落，一個高挑的身影真蹲在草叢中，拎著望遠鏡盯著菲安娜幾人。
格洛西亞百無聊賴地看著草叢中的費舍爾，頭上儘是黑線。
「我說丞相大人，您就不用看了，咱們陛下再怎麼眼瞎也絕對不可能看上那個油嘴滑舌的小子！」
沒錯，蹲在草叢中的正是常年冷酷的費舍爾。
「軍團長你說的沒錯，可這傢伙實在是太討厭了，王子就很了不起嗎？」費舍爾不滿地嘀咕著，自從王位之爭后，菲安娜對他的態度冷淡了許多，這讓費舍爾驚慌不已。
雖然平時的表情依舊嚴肅陰沉，看似極為穩妥，但他的內心已經慌亂不已，他也知道上次王位之爭的事件差點害死了菲安娜唯一的親人，菲安娜心裡一定很生氣。
然而菲安娜卻並沒有懲罰費舍爾，這更讓他不安起來：」萬一陛下因為之前的心靈傷害真的選擇了這個王子呢？萬一陛下真的不打算原諒我該怎麼辦？「
格洛西亞無語扶額，她實在無法將昔日那個老謀深算的丞相與現在這個悠遊寡斷的青年聯繫在一塊，但緊接著，費舍爾又說了一句：」天哪，那費克王子居然還想調戲索菲婭小姐！「
」什麼？「格洛西亞趕緊摸出一個望遠鏡，乾脆利落地滾到了費舍爾旁邊，用望遠鏡一看，果然看到了費克正與索菲婭有說有笑的，讓格洛西亞順江將望遠鏡捏爆了。
這望遠鏡可是由特殊的魔法木材配合一些煉金手段煉製出來的，本身便十分堅硬，格洛西亞竟然隨手就將這望遠鏡捏碎，大劍師的實力在這一刻彰顯無遺。
」該死的費克！「格洛西亞咬牙切齒地說道。
」沒錯，這傢伙太可惡了！「費舍爾也同樣氣惱的說。
兩人相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神相似的火焰，都伸出了堅定的右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盟友！」
而索菲婭這邊，她正不好意思地看著自己衣袖上的線頭，對菲安娜笑道：」可能是前些天在樹林里弄到的，真是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