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隱藏域歷史之中的真相（中）
「湖光女神之子，森林鹿神聖亞倫，為半神之軀，常以白鹿的形象出現在人類的面前，行走於森林之中，被湖光女神賦予守護森林的職責！」
「這是《眾神新約》里關於湖光女神的介紹中的其中一段記載，漢娜你應該不會陌生吧！」說著，費舍爾平靜地看向漢娜。
陌生？怎麼可能？漢娜心裡苦笑。
《眾神新約》與《奧丁大帝傳》漢娜都不知已經看了多少遍了，自小就喜歡躲在角落看書的她幾乎把小半的王室圖書館看完了，又怎麼會不認識森林鹿神。
傳說中，塞恩湖是湖光女神的家園，而多多洛大森林就與塞恩湖相鄰，幾乎可以肯定，鹿神聖亞倫絕對會選擇在塞恩湖邊繼續守護森林的存在。
自從神魔戰爭之後，世間已經很難找到神明的存在了，幾乎所有的神明都與魔族同歸於盡，即使倖存下來的最後一個神明，也在一百年前，拼盡了所有的力量，將魔族之王路西法拖進了無歸之地，才讓人類再想起原來世界上還有著神明的存在。
人類中的賢者曾經說過，神明守護了人類，對人類的生存有非常大的功勞。
而神明的後裔們，例如森林鹿神聖亞倫，就繼續在荊棘大陸上生存，並且各司其職，守護大陸上的一切，對此，賢者曾經說過，不允許傷害這些神靈的後裔。
這幾乎是人類聯盟與逝去的神明做出的神聖約定，得到了幾乎所有的劍士和魔法師的認可。
可漢娜沒有想到，這份人類歷史上最為神聖的約定，竟然會有一天，由她的父親，親手打破。
——
「森林鹿神聖亞倫？」
萊恩大運河上，當聽到肥肥貓說出某個神奇的名字之後，凱爾和阿爾法以及旁聽的傑尼都忍不住異口同聲地發出驚嘆。
肥肥貓大口地喝下一杯紅茶，滋潤了一下乾涸的喉嚨，繼續說：「沒錯，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湖光女神的子嗣，聽說被湖光女神祝福，能夠在水面上自由行走，而且它的全身都是非常漂亮的皮毛，做成魔法師袍還有非常強大的加成力量，那個時候還沒當上國王的菲安娜的生日快要到了，所以他就想為菲安娜送上世界上最珍貴的禮物！」
凱爾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比較好，為了一件魔法師袍把一個神明的後裔殺掉，這光是想想都覺得那個安德烈國王有些瘋了。
「你說的是真的？那個老國王真的這麼幹了？」阿爾法有些難以置信。
「這樣的事情我好像有點印象！」傑尼沉思了片刻，他當時的年紀也不大，能夠記得的也就那麼一些零碎片段，「我記得，好像曾經安德烈國王帶了大批的人馬，前往多多洛大森林，好像想找什麼非常珍貴的東西，那個時候好像還到我們羅伯茨家族裡要了三百架長怒。」
「不過後來老管家跟我說，安德烈國王是去圍剿一頭從魔族闖到多多洛大森林的魔獸！」
「好像確實是這樣！」阿爾法也記起來了，那個時候她還沒被收養到王宮裡，對於那個時候的事情也記不清楚，只是隱約發現，確實有這麼一件事情發生過。
肥肥貓：「對了對了，你們兩個既然都有印象，就說明真的有這件事，我說的不是騙你們的！」
「那之後呢？」凱爾又繼續問起來。
「那之後啊，就如同他們兩個記憶里的那樣，安德烈國王帶著大批人馬來到多多洛鎮——」
——
「到了多多洛鎮，老國王就讓士兵們各自去尋找鹿神聖亞倫的存在，原本，他並不打算親自動手，多多洛大森林裡除了豐富的資源外，還有這無數可怕的精怪，他並不打算冒險。」費舍爾說到這裡，眼神有些不屑，「一千騎士軍跟隨，還這麼膽小，真是——」
他後面的話說的很含糊，似乎並不想讓漢娜知道，還好漢娜現在正處於震驚當中，並沒有留意費舍爾不屑的聲音。而費舍爾見漢娜並沒有留意，又繼續說了下了去。
「不過，當時老國王帶領士兵進入多多洛大森林的時候，他突然看到草叢裡有一道白影穿過，而似乎走的騎士軍都沒有發現這一點，這讓老國王非常焦急，一閃而過的也許就是那頭聖潔的白鹿也說不定！」
「為了追上那道白影，老國王立刻策馬追了過去，他所騎的黑馬是萬里挑一的寶馬，速度非常快，不過那道白影似乎更快，每當老國王的黑馬隱隱要追上白影的身後，那道白影就突然加速前進，手上的馬鞭用力的抽打在馬屁股上！」
「這時候的老國王都沒有發現，他的部下們已經被他不斷抽打的黑馬甩去了，根本沒有一個人追的上來，老國王根本沒有在意過這些細節，他的眼中只有眼前的那道白影。」
「終於，白影的速度慢了下來，老國王發現，他有機會了，等到白影停下身體的時候，老國王趕緊勒住黑馬，這時候的他應該是看到了世界上最珍貴的景象！」
「那是一匹非常俊美的白鹿，它的身體上全都是雪白的皮毛，頂著的犄角像兩根大樹杈一般，但上面充滿了力量的張力。那個時候，白鹿正在用哀求的目光看著老國王，它竟然還跪在了地上，想要懇求老國王能夠放過它！」
「但是，老國王並沒有那麼做，他像是一個冷漠的屠夫，抽搐弓箭，毫不猶豫地指向了白鹿！」
漢娜這時捂住了嘴巴，因為她害怕如果不捂住嘴巴，她會忍不住哭出聲音來。不過現在的她，漂亮的眼睛里已經開始有淚水在打轉，生性善良的她無法想象，自己的父親竟然會抽出弓箭，指向那可憐的白鹿。
費舍爾並沒有因為漢娜的難過而停止說下去，他認為長痛不如短痛，有些事情，必須一口氣解決掉。
「老國王用三支箭結束了白鹿的生命，然後他就想一個滿足的獵人，上前去扛起白鷺的身體，打算把白鹿扛回加隆城，為菲安娜完成最美好的禮物。」
「不過呢，他發現自己再也無法走出那片森林了，他在森林裡直打轉，東走西竄，連黑馬都跑得要吐白沫了，他依然沒有找到走出多多洛大森林的出路。這個時候的白鹿屍體依舊非常美麗，灰塵和鮮血都不能將上面染污，就這麼被老國王掛黑馬後面！」
「突然，白鹿的屍體被樹杈從黑馬身上扯下，後面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費舍爾講到這裡，無奈地向漢娜搖了搖頭。
「費舍爾先生，為什麼到了這裡你就不清楚了？前面的事情，你不是都知道的嗎？」漢娜不解，既然費舍爾能夠明白之前的事情，為什麼白鹿的屍體從馬上掉下來，他又不知道了？
費舍爾咬了一口削好的蘋果，說：「該怎麼說呢？我天生就有一種特殊的能力，說出來可能很複雜，但簡單的說，就是我的意識能夠與死者的記憶相連，剛才我所說的一切都是我用這個能力在老國王身上了解到的，不過，記憶里，白鹿的屍體不知道是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我的能力也無法探知！」
「不過，從後來的一些老一輩騎士軍的人口中了解到，好像後來老國王似乎已經和騎士軍的一個小分隊匯合了，但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足足兩天之後，老國王獨自一人回到加隆城，至於那個小分隊的騎士好像都已經不見了，而老國王則說他從來沒有見過那個小分隊的人，這點很是奇怪！」
從十五年前的慘案開始，他就開始了詳細的調查，但是，得到的收穫都不多，尤其那頭白鹿，它的屍體至今都沒有被人發現。
就算神明的後裔不是真正的神明，但與神明也非常接近了，他們死去之後，都會迅速腐爛，幾天之後，就會成為恐怖的瘟疫散步在森林當中，但是，埃加爾斯等了很久，都沒有見過有什麼瘟疫爆發過，即使是費舍爾也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父王回到加隆城，應該安全了啊，為什麼十五年前他會突然死去？費舍爾先生，費舍爾先生！」漢娜的聲音將費舍爾的思緒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不好意思，我想著一些事情想得有些失神了！」費舍爾向漢娜道歉。
——
「這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覺得安德烈國王肯定隱瞞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們都不知道！」阿爾法很是認真地進行推測。
「這不是廢話嗎？」肥肥貓很是不屑地掃了一眼阿爾法，「是個人都想到的問題你還提出來，你是不是腦袋被麵包砸了？」
「你說什麼？」阿爾法見到肥肥貓一臉倨傲的樣子，心裡實在是氣不過了，撩起衣袖就想衝上前狠狠地揍一頓這個欠揍的傢伙。
凱爾趕緊拉住她：「別衝動，阿爾法，我替他跟你道歉，請冷靜下來！」
不想這個時候，肥肥貓這傢伙居然一點都不懂得見好就收，拍著胸口，對凱爾說：「我說盜盜貓，我肥肥貓用得著你來替我道歉嗎？不就是個女劍士嗎？憑我的手段讓她一隻手都能把她打趴下！」
阿爾法原本稍微冷卻的怒火猶如澆上一盆火油，熊熊的燃燒起來，她一手揪起肥肥貓的衣襟，皮笑肉不笑地說：「你這混蛋，是男人的話就跟我出去單挑！」
對於阿爾法的挑戰，肥肥貓嘴角一撇：「怕什麼，我現在就跟你出去，等會你輸了別哭鼻子了！」
——
「安德烈國王回到加隆城之後，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再出門打獵，但也沒有開始管理國事，只是呆在王宮裡的一個房間里，從來不出來。」肥肥貓說完，摸了摸嘴角上的紫青，頓時疼得他倒吸冷氣。
現在的肥肥貓就好像換了一個模樣似的，臉青鼻腫的，衣服也都破破爛爛，委屈地站在阿爾法身後，一下一下地給阿爾法捶背，還諂媚地說：「怎麼樣？阿爾法大姐，這樣的力道還可以吧！」
阿爾法舒服地點頭：「嗯！還不錯，繼續！」
肥肥貓：「是的，阿爾法大姐！」
剛才肥肥貓可算是倒霉了，阿爾法並沒有佩戴劍師徽章，他還以為這個女人不就是個劍士而已，才剛一出手，他就被阿爾法劍上發出的白色劍光嚇了一跳，還沒投降，就被阿爾法抓住狠狠地胖揍了一頓，於是就成為了現在這個樣子。
「後來終於到了菲安娜陛下七歲生日那天，安德烈國王才終於走出房間，出現在王宮大殿！」
——
「不過，那個時候的老國王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模樣，我當時年紀雖然還小，但也清楚見到那個時候，你的父親變成了什麼樣子，簡直超乎想象，原本的他雖然並不算英俊，但也是個強壯的男人，但是等他從房間里出來，居然就變成一個瘦骨嶙峋，白髮蒼蒼的老頭子了。」費舍爾想起安德烈國王那個時候的樣子，如果不是他的臉上確實與原來的安德烈有著同樣的一顆痣，而且還知道埃加爾斯眾多機密，根本不會有人相信那個人會是埃加爾斯的國王。
「那個時候啊——」
費舍爾還記得，那個時候他也就八歲，作為菲安娜唯一的平民朋友參加了這場註定悲劇的生日宴會。
埃加爾斯帝國權利第一的安德烈國王坐在王位之上，一晚上都沒有說過任何話，只有王后，不得已代替國王主持這場詭異的生日宴會。
八歲的費舍爾看到高高在上的菲安娜似乎很不高興，所以他在人群里拚命往前擠，想要像平時那樣讓菲安娜開心。
然後，還沒等他來到菲安娜的位置的時候，安德烈國王突然站起身來，他乾癟的臉上露出詭異而陰森的笑容。
見到國王起立，幾乎所有的貴族都停下談笑，看向國王，就連費舍爾也停下了腳步。
眾人矚目之下，安德烈帶著詭異的笑容，對菲安娜說：「我親愛的女兒，這次是你的生日禮物，你想要些什麼禮物，只要你說出來，我一定會給你的！」
費舍爾看到菲安娜似乎有些恐懼，似乎想了好一會，才忐忑地對安德烈說：「父王，你能不能便會從前的你，這是我最想要的禮物了！」
安德烈咧開嘴巴，他伸出舌頭，湊到菲安娜面前，怪笑著說：「嘻嘻嘻，我親愛的女兒啊，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我現在的樣子不是和以前一樣嗎？」
「不，你不是我的父王！」菲安娜鼓起很大的勇氣，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安德烈似乎覺得很無趣，那個時候的宰相梅里金斯是個年紀頗大的老人，他走上前，把腦袋湊到安德烈身前，低聲的說了些什麼，費舍爾離得太遠，並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只是看到，年邁的宰相說完話后，安德烈露出一個殘酷的笑容，費舍爾發現，他的牙齒都變的像野獸一般，尖銳鋒利得已經不像人類。
幾乎，所有人，在那個瞬間，停住了，安德烈張開嘴巴，一口咬在了梅里金斯的脖子上，直接要下了一大口血肉，所有人看著這驚悚的一幕，都已經說不出話來，獃獃地看著國王肆意的撕咬著梅里金斯。
梅里金斯也同樣呆愕，他的眼神知道死去之時都還是保持著呆愕的樣子。
「啊——」
大殿之上，紛紛響起了女人的尖叫聲，她們都是貴族的家眷，被帶到加隆城見識公主殿下的生日宴會，但是，沒有人能夠預料到，居然在大殿上，會發生這樣血腥的一幕。
「安德烈，你要幹什麼？」已經懷孕的王后厲聲呵斥著，而安德烈卻微笑著回過頭，在空氣中嗅了嗅，邪笑著說：「太美味了，你就留在最後享受吧，這種新鮮的味道真是讓人無法割捨啊！」
說話間，他還用舌頭舔舐著站著血肉的利齒，現在的安德烈已經不能用人類來形容了。
所有的貴族家眷都紛紛往大殿門口跑去，但她們驚訝地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大殿之上，竟然出現了一層魔法結界，將他們所有人困在了宮殿之中。
來參加宴會的不僅有這些貴族女眷，同樣，也有實力不凡的劍士和魔法師，他們見到這樣的慘案發生，也看到安德烈已經把目光看向他們，就像看待食物一般。
「呵呵，你們看起來挺美味的！」安德烈獰笑著撲向大殿之上的貴族，而不甘心被殺的貴族們也開始反抗。
一時之間，整個大殿之上，都是血腥飛舞，眾多的貴族，裡面有劍士，有魔法師，只是對抗安德烈一人，他們卻被安德烈一人開始瘋狂的屠殺，所有的攻擊都被安德烈輕易躲開，就算打中他，也渾然無礙。
費舍爾趁機走到菲安娜身邊，他想要帶她逃走，只是這個時候的菲安娜像個洋娃娃一樣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就連王后也同樣如此。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安德烈已經出現在他的身後，那個男人竟然以一己之力將大殿上所有的貴族殺光，也吃光了。
渾身失血的安德烈國王低垂著眼睛，俯視著費舍爾，如同地獄中的惡魔。
「咦？原來還有一個這麼棒的小點心在啊！哦！原來你是菲安娜的朋友，費舍爾是吧，能不能幫叔叔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