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跨年之夜
我想也沒想地回答道:「領了鬼心的,可以在白天出現。」
「鬼心是啥?」爺爺問道。
「鬼心是在人死後,去陰司之後才能領的,一般的孤魂野鬼是沒有鬼心的。有了鬼心就像是有了身份證,在陰間酆都城裡就能生活活著投胎了。」
「那你二叔就有了吧?」
「有!他就是鬼民了。二叔在下面過得很好,您放心吧。」
我們說著說著,就走到了二叔的墳前,二叔這裡也是雜草叢生,我和爺爺收拾了半天才清理出一片空地出來。我們還是按剛剛的那些步驟又做了一遍,同時爺爺又對二叔的墓碑說了很多話。這些話都是一些當初的事,讓我聽起來有些心酸。
「順子,你二叔他能聽到嗎?」
也就在這時,突然在我們面前憑空出現兩個人,與其說是人,不如直接說是鬼。這兩個人正是我那去世多年的二叔和二嬸兒。
「爺爺,他們能聽到!」
爺爺是看不到二叔的,因為他沒有開陰眼,也並不是我不想不給他開。而是二叔不想讓我給他開,如果爺爺還一直放不下二叔,這也會影響爺爺的正常生活,還會耽誤二叔輪迴投胎的。
「爺爺,你還想和他們說啥就都一起說了吧。」
爺爺似乎能感覺到二叔就在身旁,本來我以為爺爺還會說些什麼。可他卻只是深深地嘆出一口氣,搖搖頭只是說一句:「早點投胎去吧。」
爺爺往山下走去,而我留在了原地。
「二叔二嬸,你們有什麼打算?一會還回家看看嗎?」
二叔看了一眼爺爺的背影,也嘆了一聲說道:「不回了,前幾天回去過了。等過完年後,我和你二嬸兒就去投胎了。嗯……以後再見面……」
二叔沒有說下去,但是我豈能不明白?以後再見面那是不可能的了。
「二叔二嬸,既然你們想好了,我也不多說什麼了。你們不用擔心爺爺奶奶,有我呢,你們就放心地去投胎吧。」
我突然間也體會到剛剛爺爺的那種感覺,本來我也是有千言萬語要講,可一到這時候,突然間什麼都沒了,不知道說些什麼。萬物輪迴,本就是個正常的事,任何人都不能去干涉,也無力去干涉。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山的,反正是心不在焉的,可能還是有點捨不得二叔。
剛回到家裡,我就找了一張黃紙,在上面寫了很多字。這是寫給地藏王菩薩的,也就是我的師父,還給轉輪王也寫了一封,不管怎麼說,他也算是我的師父吧,畢竟教了我那麼多。
信中大概的含義就是我二叔的生辰八字,和我二叔要去投胎了,求菩薩和轉輪王殿下給我二叔安排一戶好的人家。寫完后我便點燃,燒了過去。我不知道這到底能不能取得他們的幫助,但至少我儘力了,身為一個侄子儘力為叔叔做的這些。
這些都忙完后,已經是下午了。老爸老媽也回來了,我們一家人團聚在一起,喝了不少的酒。這次過年與前幾次不同,畢竟多了一個人,也就是胡青綰。我們一家人說了很多很多的話,基本都是在暢想我的未來,同時也把胡青綰弄得很是害羞。
過年對於中國人來說,是最大的節日,可是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過年也失去了以前的那種快樂,變得讓人不再那麼期待。
吃過豐盛的下午飯後,就是等待著年夜飯,也就是吃餃子。十二點一過,也就意味著嶄新的一年開始了。等待著跨年也是一種樂趣。
期間,胡七叔又從神龕中鑽了出來,他笑呵呵地先對胡青綰施了一禮,隨後他又在我家人的額頭上分別點了一下。只見點點星光進入到每個人的身體里,這是保家仙對家人的祝福,可以抵擋一次病魔的入侵。
我感激地沖著胡七叔點了點頭,又夾了幾個餡最大的餃子放到神龕前。
胡七叔很滿意地吃過餃子后,對我說:「山海關那件事做得不錯。」
「都是大家的功勞。」
「但是,現在東北野仙可以說是一盤散沙,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如果真有一些不聽話的野仙在南方掀起什麼風浪,那事情就麻煩了,別忘了南方可是道門的地界。」胡七叔說道。
「您的意思是說,您認為破除山海關的阻擋,這件事不對?」
「不是,這當然是一件好事。只是就怕有些野仙不聽話啊!」
胡七叔似乎在指點我什麼,可是我一時之間還無法理解他的意思。
「七叔,您就直說吧。」
胡七叔又偷偷地看了一眼胡青綰,才對我說道:「要不你就找到胡三太爺,要不就請胡青綰前輩坐鎮東北!」
「現在不是挺好的嗎?也用不著誰去管理野仙啊。」我說道。
胡七叔面色凝重,又說道:「小子,你不了解野仙,這裡面的關係也是錯綜複雜。雖然說所有野仙都聽從胡三太爺,但是胡三太爺若是還沒失蹤,那倒是好說,若是失蹤了,一旦被所有野仙得知,那就麻煩了!那些野仙沒有了胡三太爺的束縛,你覺得它們會幹什麼?」
「他們還能禍害人不成?」
「那倒是不至於,更可怕的就是與道門發生衝突,引出野仙與道門之間的一場大戰啊!」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但是轉念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至今還有些道門的老頑固還認為東北野仙就是一些該斬盡殺絕的妖怪,他們是不相信這所謂的野仙會幫助人們的。
這些話我沒有對胡青綰說,但是憑藉她的才學,也一定能想到這些。屋子裡,家人們圍在一起在打著撲克牌,而我站在院子里,仰望著夜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著什麼。
今天的星空並不亮,但夜空卻被千家萬戶的燈光照亮。也就是在這個夜空之上,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獸臉!
只見這青面獠牙兇惡無比的巨臉越來越清晰,讓我一時間有些發愣,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