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洞中故人
我真的不適合在山野中奔跑,還好此地沒有什麼懸崖深溝,否則我現在也不會只是皮肉傷這麼簡單了。現在的我感覺到好受了一些,不像剛剛那種劇烈的疼痛,自從幹上這一行以來,受傷也是常有的事,還好都沒有傷及骨頭。
「原來你在這兒!讓我們好找啊!」岳思淇發現我后,急忙扶起我。
「大小姐,別把手電筒對著我,刺眼睛。」
岳思淇輕哼一聲:「狼妖呢?」
宋文果拍了拍岳思淇的肩,然後對我說道:「你沒事吧?你太衝動了,咱們在晚上肯定跑不過那些畜生,況且還是在晚上。」
「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都是皮外傷。」
其實我也是強挺著疼痛,說是皮外傷,但是誰疼誰知道啊!
「現在怎麼辦?」岳思淇用手電筒照了照四周,隨後她的小脖子一縮,好像看見了什麼似的。
「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我們休息一下吧,晚上……」岳思淇吞吞吐吐地說。
看著她的樣子,我當然知道她想說什麼。女孩子嘛,荒山野嶺的,還是在晚上,肯定是有些害怕的,不害怕才不正常,比如宋文果。
「往北走有一個山洞,我們去那裡看看。」宋文果指著黑暗中的山峰說道。
我感到很驚訝,沒想到這女人居然可以在黑夜裡視物,果然可怕。
「在哪裡?我怎麼什麼都看不到?」岳思淇躲在我身後,樣子滑稽極了。
「行了行了,小丫頭。你果果姐有著一雙夜眼,你當然看不到了。」我說。
宋文果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隨後轉過身去,同時說道:「你沒事吧?還能走嗎?」
我不知道這女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對人總是忽冷忽熱的。
「走吧,先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息休息。」
岳思淇這小丫頭很懂事,也很大方,扶著我的胳膊就跟著宋文果走去。我們不敢放鬆,一邊走一邊保持著警惕,因為這裡已經進了那些妖怪的地盤,我們隨時都會有危險。
山路本就難走,而且還是晚上,磕磕絆絆總是避免不了,而且我們的衣服也被劃破了幾個小口。
「果果姐,還有多遠啊?」岳思淇有些累了,因為她的聲音里就帶著疲憊。
「就在前面。」
「等一下。」我叫住她們倆,「我先去探探路,以防那洞里藏著什麼妖怪。」
她們倆點點頭,沒有攔我,畢竟我們三人里,我道行最高。其實我也是強逞能,就算有妖怪,以我暫時的狀態也無法去與之打鬥。
這山洞口不是很大,但是走進去一個人絕對沒問題。裡面很黑,遮擋住了我的視線,什麼也看不到。
我暗自在手中畫了一個掌心符,甭管它裡面有沒有東西,先干它一掌。
宋文果和岳思淇離得我有三四米的距離,這也是為她們的安全考慮。我一記掌心符打出,可好似泥牛入海,沒有什麼效果。我又試探性地向裡面打了幾掌,可都沒什麼反應。可我還是不確定裡面有沒有妖怪。
這時,她們二人也走了過來,停在洞口處。我剛要問宋文果能看到什麼嗎,她就開口說話了。
「我能肯定裡面沒有什麼妖物,倒是有一種熟悉的氣息。」宋文果疑惑起來。
「熟悉的氣息?」
我和岳思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這是什麼熟悉的氣息。
宋文果好像下了極大的勇氣,然後說了一句令我震驚的話:「師弟?是你嗎?」
宋文果的師弟!她的師弟還能有那個,只有一個人!我的好朋友毛小毅!可是毛小毅不是在茅山參加捉鬼大賽嗎?況且江蘇離四川這麼遠,他怎麼能來?
就在這時,山洞裡傳出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師……師姐?」
果真是毛小毅!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千里之外的四川居然能遇見老朋友,這該是多麼幸運的事!
我們三人鑽入山洞,可剛一進去,我就傻眼了,裡面空間並不大,能容下兩個人就不錯了,更別提能住下,而且我並沒看見毛小毅。
「這是茅山派的歸虛結界,從外面看不出什麼,如果在裡面看,外面的一切卻很清晰,而且很難被人察覺。」宋文果解釋道。
我現在有些羨慕這些名門大派了,他們的功法真的是太多了,不像我只有幾個簡單的法術,剩下的就是小黑書裡面的了。不過我隸屬於東北出馬仙,和南方道門的修行方法自然是不同。其實我們不必修行,只要仙家上身,還有啥辦不成的?可我這個人就是不喜歡麻煩別人,也算得上出馬弟子里的奇葩了。
話說回來,宋文果走進山洞,用手指輕輕一按洞中的一塊石頭。那石頭突然移動,而這洞中的一切也都變了。洞中的一塊石壁突然消失,取代它的是很寬闊的空間,與兩個人。
其中一個人正是我的好哥們毛小毅,而另一個是身穿道袍的男子。而且毛小毅正抱著那個男人,不是他們在搞斷背山下的故事,而是那個男人胸前血肉模糊,一看就是被什麼東西攻擊過。血液流了下來,流了毛小毅一身,而毛小毅淚眼朦朧地抱著奄奄一息的道袍男子。我們心裡都清楚,那個男人現在是彌留之際,活不了多久了,死亡只是時間問題。
「你們能救救他嗎?」
毛小毅沒有看我們,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們三個人都沒有說話,因為我們也不想看到有人死在我們面前。那個人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很不錯了,要是別人,早已是當場斃命。
「周師兄是因為我而受傷的,我對不起他。」毛小毅痛苦地抱著那個姓周的男子。
我們沒有去問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四川,也沒有問他這是怎麼回事,因為現在不是時候。
「小毅……」周師兄用著微弱的聲音喊著他。
「周師兄,你說……」毛小毅擦乾淚水,可手上的鮮血卻留在了他的臉上,看起來十分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