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美人遲暮
「什麼？您知道她的身份了？她是誰？」
黑龍神秘地一笑，望著瘋婆消失的方向，看他的樣子，他現在是不想和我說了。
我輕輕拍著懷中的宋文果，輕聲喚著她的名字：「果果！喂，果果。」
宋文果緊閉著雙目，但她的身體卻透射出金色的光芒，變得有些炙熱。
「仙家，這怎麼回事？」
黑龍聽到我喊他，他回頭看過來，看到宋文果的變化之後，先是笑了，然後又緊鎖眉頭，看起來很奇怪。
「這女娃子得了真仙的一半真傳，已然不易，這真仙的仙根豈能是凡人可以消受的。你把她扶起來，我幫她消化消化。」
我剛要扶起宋文果，就聽到一聲輕哼，隨後一個瘦弱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此人正是剛剛追黑影歸來的瘋婆！瘋婆抱起宋文果，給宋文果輸送著絲絲真氣。但是此時瘋婆的狀態極為不好，嘴角也掛著些許的血跡。
「婆婆，剛剛那個黑影是什麼人？」我問道。
黑龍也是想知道這個答案，所以他也靠了過來，可誰知瘋婆突然對黑龍反難。還好黑龍動作快，迅速躲到一旁。
黑龍喘著粗氣，浸出一身冷汗，他知道瘋婆沒有下殺手，否則以真仙的能力，要殺他也很容易，雖然這是一個虛弱的真仙。
「你不要欺人太甚！」黑龍怒道。
「你離我遠點！」瘋婆一字一字地說道。
「不要以為你是真仙我就怕你！你已經不是當然叱吒天界的碧霄娘娘了！」
瘋婆聽到「碧霄娘娘」四個字，她的身體突然一顫，手也開始抖了起來。
我聽到這個，並沒有感到太大的震撼，因為我見過的傳說中的人物還少嗎？
瘋婆輕輕放下宋文果，然後用手捋了捋額頭上髒亂的頭髮，那髒亂的頭髮之下，是一張蒼老而又滿是皺紋的容顏，那一條條溝壑，是被歲月雕刻而出，盡顯滄桑。
「你們看我像是碧霄嗎？」
從瘋婆眼裡看不到半點波瀾，更多的是絕望和死氣，還哪有一絲真仙的風采！
「婆……嗯，不，碧霄娘娘，剛剛偷襲你的人是誰？」我又問起這個問題。
瘋婆，也就是碧霄，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宋文果，指著黑龍又對我說道：「我還哪像碧霄，天界都沒了。剛剛的人我也追到，但我能感覺到一絲他們野仙的氣息。」
「怎麼？真仙，你不知道我們野仙過不了山海關的嗎？」黑龍沒有一絲對真仙的恭敬，反而是針鋒相對。
「那你不也是入關了嗎？」
碧霄說的這一句話，把黑龍也弄得不知如何去回答。既然那個黑影也是東北的野仙，那麼他的身份是什麼？當然，這個我們無從而知。
「娘娘，您是怎麼到人間的？」問這個問題時，我考慮了很久，可是我還是得問，心中的疑惑實在是太多了。
碧霄沉思了很久，當她再次開口時，卻顯得更加蒼老了，就連她的背都彎了下去，讓人有一種惋惜的感覺。
俗話說：最怕英雄末路、美人遲暮。這都是十分凄涼和悲慘的，讓人悲哀，讓人惋惜。即便是青春時期有多麼傾國傾城的容顏，最後也免不了無情歲月的摧殘，都會化作一杯黃土。
「我也不知道。那一日我下界去蓬萊仙島訪問福祿壽三仙，可到仙島之後，三仙卻不在那裡。等我回去時，已經是天翻地覆，天界的亭台玉宇都已經化作塵埃，所有的神仙也消失得無蹤無影。我踏遍天界的每一處，都沒有發現一個人。後來我就來到下界，卻發現自己的法力一日不如一日，神智也有些模糊。今日難得清醒，才遇見你們兩個有緣人。」
「兩個有緣人？您也要收我為弟子嗎？」我不解地問道。
誰知黑龍直接給我潑了一盆冷水，他說道：「做什麼夢！你是我們的人，和她們不是一路！」
碧霄沒有理會黑龍，有些溺愛地看著宋文果，然後說：「這孩子與我有緣，我便收她做弟子，只是我越來越虛弱，今日又消耗太多的元力，恐怕撐不過半個時辰了。這仙根就算是送給這孩子的禮物吧。」
看著碧霄的樣子，我不知為什麼心裡一陣發酸。當年叱吒天界的三霄娘娘如今落得這個模樣，真是天差地別，讓人如何不深嘆一聲。
「孩子，你也是我的有緣人，我也送你一個禮物吧。」碧霄笑著說道。可她的笑，讓人看到后，卻有些想哭的感覺，是那樣的無助。
碧霄把手貼在我的眉心，我感覺到一種額頭被撕裂而開的感覺，我強忍著疼痛，默默忍受著。同時，在我的腦海里，有一把金色剪刀模樣的東西進入到我的額頭裡。
「這是我最後的一樣東西了，不到緊急時刻，一定不要露出來，否則會引起軒然大波，引起更多的人來爭奪。希望你們今後一心從善，除魔衛道。」
我點點頭，恭敬地行了一禮。我知道這件法寶是什麼，也感到很激動，因為它的能力足以絞殺神佛，同時，我心中頓生一個奇怪的計劃……
黑龍當然不知道碧霄娘娘送我的東西是什麼，可他礙於面子，也不好去問，索性他就不再看著我。
「娘娘，宋文果這是怎麼了？什麼時候會醒過來？」我問道。
碧霄撫摸著宋文果的秀髮，輕聲回答道：「這孩子只是在消化仙根，遲則一日，快則半天，你們不用擔心。」
我在考慮著我在靈山遇到金翅大鵬雕和青獅王的事用不用告訴碧霄娘娘一聲，但自己又想了想，還是不要說了吧，別讓她去想這些了，因為，她已經又到了生命的盡頭。
碧霄的身影越來越淡，而她的容貌卻變得越來越年輕，不似剛剛那樣髒兮兮的老婆婆模樣，而是恢復成了一位女神的樣子，看起來是那樣的美麗與聖潔，那樣的不容褻瀆。她是笑著離開的，也是以她最美的模樣離開的，身影越來越淡，直至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