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言難盡
雖然這條線路上人不多，但我也要愛崗敬業，既然都坐在這裡，就要為每一個乘客負責。說實話，我不怎麼喜歡這個工作，對於我來說，我更喜歡接觸文字工作。可是命運這個東西，你要說不信吧，可它偏偏那麼有趣，你用不會知道自己今後會經歷什麼；你要是信吧，可人生路上的一步步都是自己走出來的，也可以說命運也是自己創造的。我也後悔過，後悔自己走了這條路，接觸鬼神，接觸了另一方世界。
「想啥呢兄弟？開車啊！」
我回頭看去，這聲音挺熟悉，只見一個穿著休閑裝的瘦高青年站在我身旁。
「毛小毅？你這幾天幹啥去了？一直都聯繫不上你！」
毛小毅笑得十分勉強，像是有什麼心事，「沒啥。」
聽他這麼說，我倒是覺得更不正常了，按照他的風格，應該是會和我說個不停，絕不會這麼惜字如金。
「那個……兄弟，要不你下班后咱倆吃個飯？」毛小毅顯得有些尷尬。
我就知道他有什麼心事，我痛快地應了下來:「沒問題，這趟我跑完了我就下班了，之後我就去找你。」
毛小毅沒有多說，點點頭，在下一站就下車了。這時我才發現平時愛整理頭髮的他，他的頭髮卻顯得有些亂糟糟的，臉色也不是十分很好。
我下班后，先趕回了家裡，胡青綰與茂森的一戰，應該是消耗了她許多法力。我在她神龕前擺上一些貢品，又點燃三支香，恭敬說道:「今天還沒來得及謝過仙家，這些貢品還請仙家享用。」
胡青綰從神龕里突然出現，站在一旁沒有說什麼，只是拿起一個水果，享用起來。
「仙家，我聽陰司牛頭陰帥說，陰司發生了重大變故，您可知道？」
胡青綰面色如常，輕聲說道:「丟了幾頁生死薄。」
「對對對！還是仙家您法力通天！」
胡青綰顯然不太習慣我拍她馬屁，秀眉皺了皺，說:「這件事，所有的正牌陰陽先生和仙家都知道。」
我把我和張大爺的對話和她說了一遍，並把張大爺通知閻君去捉拿茂森的事情說了一遍。
可胡青綰顯得毫不在乎，道:「那茂森不好對付，即使陰司的人去了，恐怕也是得不到什麼。」
「他還能比十大陰帥法力高強不成？」
胡青綰搖搖頭:「靈界的事，不是這麼簡單，你別管了，這不是你能管的事。」
說罷，胡青綰便消失了。我本想從她那裡知道一些更多關於靈界的事，現在看來，她根本不想跟我說。如果仙家不想說的事，我一個半吊子水平的出馬弟子又能怎樣呢？這時我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裡面的聲音是毛小毅的。
「順子，下班了吧，我在你家樓下，快下來，咱倆去一個地方。」
說罷，他便掛斷了電話。我簡單收拾了一下，就急沖沖地趕了下去。毛小毅站在樓口，他卻是滄桑不少，鬍子像是許久沒颳了，身上的衣服也有些褶皺，亂七八糟的頭髮隨風搖擺，完全沒有平時那樣講究的樣子。
「順子，你來了。」
簡單的一句話，像是有些欣慰，毛小毅勉強微笑著。
「小毅哥，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能和我說說嗎？」
毛小毅點起一支煙，靠在牆邊，他猛吸了一口，眉頭開始舒展，然後說道:「順子兄弟，我爸失蹤了？」
「什麼？毛大叔失蹤了？報警了嗎？」我十分驚訝，玩玩沒想到居然會是這種事。
「沒用，我打聽了所有我認識的人，完全沒有線索，我都要崩潰了。」毛小毅身體顫抖著，又猛吸了一口煙。
「會不會也是去過陰了？」
毛小毅搖搖頭:「沒有，他沒有去陰司，我能做的都做了，我實在找不到他。」
「你先別急，小毅哥，毛大叔他失蹤幾天了？」
毛小毅踩滅煙頭，望向天空，說:「五天了，起初我還以為他去給人看事去了，後來我越覺得越不對勁。我實在有些不安，便給他打了一個電話，是關機了，過了很久，我又打了一個，還是關機，連續八次，每次間隔很久，都是這樣。所以我就料定，我爸他出事了。」
「這幾天，一點線索也沒有嗎？」
毛小毅痛苦地抓著頭髮，努力地回想著。在我的印象里，毛小毅是個陽光開朗的人，我很少能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們倆也很投緣，在很多方面都能達成一致，看到他家有事，我也是十分著急。
「我記得我最後一次看到我爸時是在我家店裡，那時候也沒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只是隱隱覺得他很高興，好像有什麼好事。」
毛小毅說到這裡，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畢竟他爸失蹤前居然還能是高興的樣子，無論是誰，都讓人摸不著頭腦。
毛小毅想了想，又繼續說:「我用家傳的密法來找我爸，可也是失敗了，根本就是找不到，也可以說，我現在心裡亂得很，一點頭緒都沒有。」
「小毅，越是這時候你越應該冷靜些。我突然想到一個地方，毛大叔會不會去了那裡呢？」我靈光一閃，說道。
毛小毅突然抬起頭看著我，讓我說下去。
「會不會是靈界。」
毛小毅的目光看著我有些驚訝:「這裡……我沒想過，也不太可能，那裡普通人不可能進去吧。」
我所說的靈界，其實是茂森把我困住的那個奇異的空間。陰間也算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它不完全屬於靈界，算是幾個空間的重疊。我聽胡青綰說過，這靈界是仙家修行之地，我這裡指的「仙家」自然是東北五仙胡黃白柳灰，以及那些其他生命體的仙家。它們不全都是在我們所在的空間，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靈界處於修行狀態。所以我們還是很少看見它們的。
「為什麼不可能？」我問道。
「仙家之地，常人過去必死！陰陽先生這行有規矩，我爸他不可能去的，這些事，以後我給你講講。」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高興地說道:「小毅，我想起一個人，他肯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