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暗火之種
雖然後來谷歌並未公布投資人的身份，但是作為在矽谷和華爾街經營多年的頂級金融機構，紅杉資本自有自己的路徑找到背後的消息。
所以當邁克·莫里茨得知希德通過富國銀行發來僱用邀請時，立刻決定親自帶隊前來。雖然紅杉資本一般並不接受這種形式的收購邀約，作為紅杉領軍者的邁克·莫里茨一般也不會親自負責這種小項目。
但邁克·莫里茨不僅接下了，還親自領軍前來，其背後的意味就特別耐人尋味了。
「先生們，我們站在這兒幹什麼，我們還是坐下說吧。」看到氣氛有點僵，斯賓塞立刻堆著笑臉緩和氣氛道。
「恩，不錯，我們還是坐下說。」邁克·莫里茨一馬當先的坐了下來，他身後的其他紅杉成員也跟著坐了下來，因為紅杉資本的來人較多，所以看他們的架勢倒頗有幾分反客為主的味道。
希德倒是不緊不慢的慢慢走回自己的上首位坐了下來，這份沉著淡定反倒讓邁克·莫里茨不由得暗暗點頭，看來這個從自己手中搶走谷歌的好萊塢小子，也並不是徒有虛名嘛。
「那麼希德，你這次是想要惡意收購維多利亞的秘密？」雙方坐定后，邁克·莫里茨開門見山的直接問道，而且他還故意用上了「惡意收購」這樣的挑釁字眼，就是想看看會不會激怒希德。
但是希德的反應卻大出他的所料，「不錯，我的確想要敵意收購維多利亞的秘密。」希德笑盈盈地點頭道，「這也是我為什麼要找上紅杉資本的原因，我想整個業界也沒有比紅杉資本更擅長這件事的機構了吧。」
希德不動聲色間就反手倒打了一耙，明褒暗貶的說辭讓文人出身的邁克·莫里茨頗為意外的挑了挑眉頭。
「當然，不像黑石（基金）那幫偽君子，我們紅杉只要有足夠的動力，就可以完成僱主的任何請求。」邁克·莫里茨也毫不遮掩的微微笑道，只是他斯文的金邊眼鏡後面，隱隱露出了鋒利的眼神。
「很好！這正是我想要的。」希德對邁克·莫里茨的挑釁毫不動搖，相反正面看向對方，微微笑著贊同道。
「哦——」雖然對希德的用意早有猜測，但是邁克·莫里茨還是頗為意外的看向希德，他沒想到在世人眼裡有著陽光善良的形象的希德，居然也有腹黑的一面。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開始吧。」邁克·莫里茨朝自己的部下點點頭，然後轉頭看向希德：「那就先讓希德你來聽聽我們收集到的情報吧。」
「萊昂先生，莫里茨先生，這裡是我們收集到的關於維多利亞的秘密的情報。」一個30歲上下的中年人，打開筆記本電腦，通過投影儀向眾人展示了他們收集到的內容。
「維多利亞的秘密，作為LTD公司的子品牌，雖然其母公司的子品牌眾多，但是維密一直都是其中的佼佼者。而且LTD對於維密的投入也一直很大。」在簡要介紹了維密的背景之後，紅杉資本的工作人員開始切入正題。
「現在維密在股票市場的市值是16.29億美元，請問萊昂先生你們的預算是多少呢？」
希德看了眼斯賓塞，他立刻會意的開口道：「我們這邊的預算是現金5億美元。」
這個報價顯然出乎紅杉一方的預料，對方明顯發出一陣騷動，這讓邁克·莫里茨不滿的回頭瞪了自己的部下們一眼，紅杉一方才安靜下來。
「看來希德你的準備很充分嘛。」邁克·莫里茨說道。
「當然，我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希德微微笑道：「我很喜歡的一個歐洲領袖曾經說過——如果你不準備動武，就不要拿起武器，也不要隨意恫嚇別人。只有當你決定開槍的時候，才有必要掏出手槍。」
希德意有所指的話讓邁克·莫里茨微微眯起著雙眼，許久之後，他的表情突然緩和下來，他露出牙齒微笑道：「哦，這可真是個有遠見的領袖人物啊。我怎麼沒聽說過那為歐洲領袖說過這話呢？」
希德微微一笑，不由得在心中暗暗腹誹：「說這話的那位弗拉基米爾大帝，現在還沒顯出犀利之處呢。」
見希德笑而不答，邁克·莫里茨索性跳過這個話題，「LTD集團對維多利亞的秘密，設置了防毒丸計劃，這點希德你們還是知道的吧。」
「當然。」希德點點頭，然後微微笑道：「所以我現在很期待紅杉資本的各位，能給我個什麼樣驚喜的解決方案呢？」
邁克·莫里茨看了看部下，然後暗暗點頭，那位擔任主持人的西裝客才按出一份新的PPT文件。
「正如各位所知，LTD集團對維多利亞的秘密設置了防毒丸計劃，這種計劃可以讓維密的擁有者，在遭到惡意收購時，無需經過股東的同意就增發股票，來一定程度的稀釋惡意收購者手中的股權。」
聽著紅杉資本一方的解釋，希德默默點頭聆聽。
「但是防毒丸計劃其實並不能真正防止敵意收購，從我們曾經的經驗和同行的收購來看，既使防毒丸系統發揮完全的作用，也只能提高收購成本，拖延收購時間而已。」
「而且，我們也完全可以事先做好準備，而避免這種情況。」
「那樣怎麼避免？」希德開口問道。
紅杉資本的主持人自信的微微笑道：「主要是雙管齊下，一方面我們要在股票市場秘密收購維密的股票。另一方面則是從維密的市場股東上下手，一般這些股東都是一些小的機構投資人。」
「在我們收入足夠份額的股權后，就可以直接向維密的董事會要求董事位置，插入我們的人，然後再阻止LTD，或者說維密的所有者萊斯利·衛克斯奈啟動防毒丸系統。」
「那如果衛克斯奈搶先啟動了防毒丸系統呢？」希德冷靜的一劍刺中要害的問道。
「也很簡單。」邁克·莫里茨接過話說道，「衛克斯奈要增發半價股票，也需要有人來買，我們完全可以先找好那些現有小股東，讓他們把手裡的股票高價賣給我們。另外，同時還可以發信攻擊維密高管，讓他們直接滾蛋！」
「還可以這麼做？」斯賓塞驚訝的問道。
「為什麼不行呢？」邁克·莫里茨笑著說道：「華爾街的公司經常這麼干。」
「那你們準備怎麼做？」希德問道。
邁克·莫里茨微微一笑道：「很簡單，我們調查過了，不管是對於維多利亞的秘密，還是LTD集團，他們真正重要的人物只有一個，就是董事長萊斯利·衛克斯奈！」
「所以只要搞臭他，事情就會好辦得多，甚至不需要面對毒丸。」
「搞臭他？你的意思是……」希德這時想起了那個自己講給拉里·佩奇等人聽過的「維密故事」。
看到希德的表情，邁克·莫里茨也笑起來：「看來希德你知道維密起源的故事？」
「略有耳聞。」希德微微點頭。
看到其他人還一臉蒙蔽的模樣，邁克·莫里茨不由得興奮的開口道：「維密雖然現在是LTD集團的子公司，但它實際上是斯坦福的一個畢業生，叫羅伊·雷蒙德的傢伙創辦的。」
「當年他創辦維密的時候，一開始公司狀況不錯，他也做了些不錯的決策。但是後來因為資金問題，羅伊·雷蒙德把維密賣給了萊斯利·衛克斯奈，兩年後衛克斯奈運作維密上市，市值10億美元，而羅伊·雷蒙德卻因為生意破產而跳下了……」
「金門大橋！」希德接過話說道。
沒聽說過這個故事的人，立刻齊齊發出低呼，「用衛克斯奈和羅伊·雷蒙德的『恩怨』來入手，算是個不錯的點子。」
希德先是點頭同意，然後又輕輕搖頭：「但是這兩件事畢竟沒有實際的聯繫，會不會很難讓人相信？」
「事情的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讓大眾相信萊斯利·衛克斯奈是個冷血無情的強盜，這才能讓其他機構投資人看衰維密的股價，讓其主動貶值。」邁克·莫里茨的話讓希德一方的眾人很是驚訝。
但是邁克·莫里茨看到希德似笑非笑的表情，忍不住問道：「難道希德你覺得我們這個計劃還不夠好？」
「方向不錯，但是打擊墊還是不夠有效。」希德直言不諱的說道。
「哦，那這麼說希德你還有更好的主意羅。」邁克·莫里茨問道。
「我倒的確知道一點跟萊斯利·衛克斯奈有關的情報。」希德笑著說道，但是接下來他說的話就讓包括紅杉方面的眾人驚訝不已。
邁克·莫里茨忍不住上下打量起希德來，「希德，我可真沒想到這個主意會從你嘴裡說出來。」
「是嗎？我向來都是個給人帶來驚喜的人。」希德無所謂的聳聳肩，他直起腰看向邁克·莫里茨：「那麼，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