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對不起，還有謝謝
「哪裡錯了？」林明月一雙明眸一眨不眨。
「你說沒人能夠看到你的努力，你說錯了！」
「至少鄭夕顏看得到！她不止一次在我面前為你抱不平！至少徐初晴看的到！她不止一次詢問過我應該怎麼才能安慰你！而且我相信，你的那些姐姐們一樣看的到！」韓慎言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堅定。
「還有你的粉絲們！你的努力，他們一樣看在眼裡!」
「更何況這是你們的夢想，不單單是你，你們所有人都在為此努力，其實僅此一點，就已經夠了，不是嗎？」
韓慎言這些話是對林明月說的，同樣也是在告訴他自己。
是啊，我的努力，她們是看在眼裡的，她們在一直為我加油，為我鼓勁的。
她想到了姐妹們關心的眼神。
她想到了粉絲們不遺餘力的支持。
林明月的眼神中漸漸重新充滿了光彩。
「嗯……我知道了。」林明月的語氣雖然並沒有那麼堅定，但已經比剛才好了太多。
長久以來的想法自然沒有那麼容易改變，但是種子已經播了下去，離發芽也就不遠了。
而且有的心結，本來就是庸人自擾，真的說開了，也就自然而然的煙消雲散。
很多事情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複雜。
「可是，我明天要怎麼辦啊，那段戲我可沒信心能演好。」林明月心情輕鬆之後，卻又想到今天上午的那場戲明天還是逃不過去，精緻的小臉不由再次苦了起來。「我要是像你一樣，有這方面的天賦就好了。」
天賦？
韓慎言愣了一下，不由笑了起來。
不光是林明月，陸韜還有兩位導演都對他這樣說過。
只是，就像他對陸韜說的那樣，哪來的什麼天賦？
他突然向前走了兩步，在林明月疑惑的目光中彎下腰。
「這調皮的貓，又把我的鞋子叼走了。」
月色下，他的表情顯得寵溺而無奈。
之後，他施施然站直身子，一股洒脫的氣質流露而出。
微微側頭，嘴角帶著一絲嘲弄。
「白，你說，人生是不是也是這樣，總是充滿了驚喜與無奈？」
隨後又搖頭苦笑起來「算了算了，你就是個木頭人，問你也是白問。」
然後他看向遠方，帶著些悵然「或許，平平淡淡的，才是最好的。」
做完這一切后，韓慎言回復了正常，笑著看向林明月，開口問道「這一段，怎麼樣？還可以吧？」
林明月肯定的點了點頭，何止是可以？他雖然穿著運動服，環境也截然不同，但她在一瞬間卻真的將他看成了那個無奈而又矛盾的李勛。
這是劇本里的一段台詞，林明月知道，只是……這段內容不是很靠後才會拍攝到嗎？
想到這裡，林明月彷彿明白了什麼。
「這一段，表情很不好把握，所以我就提前對著鏡子，一點一點的練習，這才有了現在的樣子，到真正拍攝的時候，就不會挨導演的罵了。我也是被罵怕了。」韓慎言笑了起來，頓了一下之後，他接著說道「所以說，真的和天賦無關，當你去這麼想的時候，本身就將自己鎖在了籠子里。」
「我明白了，可是，可是，我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啊。」林明月苦著臉說到，明天早上四點就要拍攝，已經沒有時間在給她揣摩體悟。
「呵，現在知道急了，那你當時還趕我走？」韓慎言沒好氣的說道。算是將上午收到的逐客令小小的報復回去。「算了，誰讓我和李導說了要給你講戲呢。」
「從演技上來說，其實我還不如你。不過從編劇的角度，我倒是可以告訴你這場戲導演到底是想要一個什麼樣的效果。」
林明月認真的傾聽著。
「其實最主要的就是差異化，導演希望用這場鏡頭，展現出來女主角煙雨矛盾掙扎的內心。你就需要在這裡體現表情的不同。同樣是在想念，但有的想念是甜蜜的，有的卻是苦澀的，有的卻又很糾結。」
「但是怎麼做到呢。」林明月有些苦惱的問道。其實這些她也有一個模糊的概念，但知道和做到畢竟是兩回事。今天上午就是最明顯的例子。
「其實從演技上來說要求確實很高，就算讓陸韜他來演估計也要ng幾次的。不過雖然不好演，但是可以背啊。你的戲份里也就這一段對演技的要求最高了，其他的你都可以對付的。」
「背？什麼意思？」林明月疑惑的問道。
「就是背書。其實你這一段鏡頭，需要注意的也就那麼幾個表情而已，你只要把這些表情死記硬背下來不就可以了嗎？」韓慎言看著林明月還是一頭霧水，繼續解釋道「這麼說吧，比如我想要一個微笑的表情，那麼自然就是嘴角上彎，那麼到底上彎多少會合適呢？同樣，我要表演一個大笑的表情，我到底應該露出幾顆牙齒才最為恰當？」
林明月的眼睛亮了起來，她明白韓慎言的意思了，但又有些疑惑「可是我怎麼知道，什麼樣的表情最合適呢？」
韓慎言笑著指著自己說道「喂，這就無視起我這個編劇了嗎？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我知道導演想要的是什麼畫面，因為那也是我想要的。怎麼樣，要不要來嘗試一下？」
林明月連連點頭，明天的拍攝有了眉目，她的心情也歡快起來。
「嗯，那就先表現一個甜蜜的微笑吧，對不錯，不過你的嘴角在往上勾一點，對，眼珠微微向左，對，保持住，記住這種感覺。」
……
就這樣，在月色下，在小橋上，在流水聲中，韓慎言幫助林明月，將那段鏡頭裡一一過了一邊。
「不過這種方法只能臨時用用，如果用多了，觀眾就會覺得假了，最重要的還是演技。」做完之後，韓慎言認真的說道。
「知道了。我明白的。」
「好了，已經挺晚了，我們趕緊回去吧。」說完之後，韓慎言轉身準備離開。
時間已經不早了，再不回去，她的經紀人恐怕要擔心了。
「那個，等等。」林明月突然低聲說道。
「啊？怎麼？」韓慎言疑惑的看去。
在朦朧的月光下，林明月將頭微側，手指也緊緊絞在一起，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但終究還是說出了早該說出的話。
「……對不起，還有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