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柳葉
在淪陷區刮地三尺的岩忍大軍，在滯留了近一月後，終於重新行動起來。這支土之國的劫掠者一路南下進軍，向雨之國豐饒的腹地徐徐前進。
大野木領著大軍南下離去，頓時讓岩忍營地顯得無比空曠寂靜。雖然大野木在岩忍營地留下了兩百多忍者，但小鬍子石羊和刀疤臉岩刀由於各自的任務，又各領了五十人外出。於是按上千人規模修建的岩忍營地，頓時變得更加幽靜。
明媚陽光下，鄉間土路上，五頭水牛拉著空蕩蕩的木車徐徐前進，輪轂在坑窪不平的土路上咯吱作響。五十名岩忍分在牛車隊兩側，彼此有說有笑，宛若踏青出遊的旅人。
這隻岩忍隊伍不是旁人帶領，正是得了大野木命令，向雨之國大名親族收債的石羊。
此時，這位小鬍子岩忍躺在牛車上，腦袋枕著雙臂，翹著二郎腿，心情愉悅的哼著自編歌兒。
「雨之國的銀子，白花花哎！雨之國的金子，黃燦燦哦！雨之國的女人，水又嫩嗨！」
牛車上的小鬍子哼得正開心，突然，一名國字臉岩忍抗議道：「石羊大人，你別唱了。兄弟們耳朵都聽出繭來了，你換一句行不？」
石羊尷尬一笑，坐起身來道：「我親愛的福田副隊，你家大人心裡開心，必須要哼歌來表示一下。」
「石羊大人。」福田副隊翻了個白眼，埋怨道：「你這公鴨嗓子，兄弟們真的扛不住了。你再哼下去，兄弟們都快得夢魘了。」
「有這麼嚴重？」石羊瞥了眼其他岩忍，見他們紛紛點頭，頓時伸手摸著腦袋，哈哈大笑道：「有這麼難聽么？好了，好了，我不唱了。」
石羊盤腿坐在牛車上，向福田問道：「副隊，今天去哪個村子？」
「回大人，今天我們去柳葉村。」
「柳葉村？」石羊伸手捋了下小鬍子，問道：「柳葉村不遠處，還有個東富村，對不？」
「大人好記性，確實有個東富村。」見石羊面露猶豫，福田副隊問道：「大人，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是否今夜留宿柳葉村，明日直接去東富村，省得來回跑兩遭，勞累了眾兄弟。」
福田副隊面露難色，說道：「石羊大人，這似乎有些不妥。」
「福田，有什麼不妥？」
「大人，你忘了岩刀大人的叮囑了么？」
聽了這話，小鬍子先是一愣，然後抬手指著國字臉岩忍，笑道：「我當是什麼？不過是一群偷雞摸狗的雨忍，我們五十多人，難道還怕他們不成么？」
「若是遇見了，我們順手把他們就地殲滅，領了這份功勞，豈不快哉？」
望著爽朗大笑的石羊，福田嘆了口氣，道：「大人，既然你執意留宿柳葉村，那我便安排人回去稟報一下岩刀大人，免得他擔心。」
「福田副隊，你怎麼跟個女人一樣？不過是留宿一夜，讓兄弟們放鬆一下，有必要像夜不歸宿的孩子一樣，向老媽彙報一下么？」
「大人……」
「好了，好了，福田你去安排。」石羊支開了國字臉岩忍，嘴裡嘀咕道：「我們五十多號人，各個孔武有力，又不是一群任人欺凌的花姑娘……」
「那幫雨忍餘孽，不來則罷。」石羊悶哼一聲，冷笑道：「若是來了，老子非殺得他們屁股尿流，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叫男人……」
***
柳葉村內，村長家的大屋裡，一個頭髮花白的胖老頭，苦著臉踱步徘徊，不時唉聲嘆氣，口中念叨道：「這可怎麼辦？這可如何是好？」
望著喋喋不休的胖老頭，侍立一旁的中年管家便勸道：「老爺，坐下來休息，喝口水吧！你這麼干著急也沒用，還是等少爺回來吧！」
聽見管家提到兒子，胖老頭頓時氣的哇哇大叫道：「別和提那個臭小子，老子花了那麼多錢，供他去忍者學院學習，待他成了忍者，又找關係塞到了大名身邊做宗族侍衛……」
「我這個當爹的，花了這麼多功夫。想讓這兔崽子留在雨隱村，在我們雨之國首都紮根。」胖老頭看向中年管家，唾液橫飛道：「結果這兔崽子辭了宗族侍衛，不聲不響的給我跑了回來。」
「真是氣死我了。」胖老頭拿起杯水，一口乾凈，又說道：「我就不懂了，這鄉下地方有什麼好的？值得這兔崽子放棄城裡的生活……」
「老爺，或許少爺在城裡惹了事，只好回來避禍？」
「管家，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就問那兔崽子，你為什麼跑回來？」
「老爺，少爺怎麼說的？」
胖老頭氣得臉頰通紅，冷「哼」一聲道：「那兔崽子和我說，雨隱村不太平，大名城堡里也不安全，他怕丟了性命就跑了回來。」
「管家，你說這兔崽子，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
「這個……」中年管家頓了一下，說道：「少爺這謊話真是太假了，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莫過於各國大名城堡了。」
「這兔崽子，連說謊都不會，我怎麼生出個這麼蠢的兒子？」胖老頭說道：「根據以前的協議，不管是武士，還是忍者，亦或是其他人，皆不可對大名動手。」
「違者，視為叛國弒君，將面對各國大名的聯手通緝，絕無人能在各國鋪天蓋地的忍者襲擊下倖存。」胖老頭看向中年管事，問道：「你說，有這條法律，我們雨之國大名城堡，豈不是固若金湯？」
「只要待在城堡里，哪怕雨之國全境打得屍山血海，那也不會傷了城堡里的人一根毫毛。」胖老頭眼神微微暗淡，埋怨道：「這兔崽子不待在安全的地方，偏偏跑了回來，這小子不是自投羅網么？」
「現在，整個雨之國北方都成了岩忍的地盤。我們都淪為土之國的兩腳羊，生殺奪予全在別人一念之間。」
「老爺，你身上有雨之國大名的血脈，岩忍們不敢太過分，頂多索要些錢財，斷然不會像那些泥腿子賤民那樣，丟了身家性命。」
「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胖老頭擺了擺手，吩咐道：「管家，你退下吧！我現在想靜靜，待會兔崽子回來了，你就讓他來見我。」
「唉，老爺放心，少爺回來，我就讓他來見你。」中年管家點了點頭，正要離開，卻停下問道：「老爺，午膳準備什麼？」
「午膳么？」胖老頭猶豫了一會，對管家道：「還是老樣子，清淡點，免得那些泥腿子們堵在門口，又想讓我白白散米散糧救濟他們……」
聽了胖老頭這話，中年管家附和道：「老爺英明，讓那幫泥腿子喝西北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