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坦誠
雨隱村的動亂，顯然也影響到了町屋街區。若是往昔的下午時分，雖說不能門庭若市，但也不至於整個街區，只有寥寥數人。
雨姬挽著四目梟的胳膊，橘黃色的眼眸里流出一絲擔憂，猶豫了一番，還是紅唇輕啟道：「梟，從和大家分開，你就有點悶悶不樂，發生什麼了？」
「沒什麼，雨姬。」四目梟報以微笑，然後雙眼望向店面，可惜不是大門緊閉，就是掛著『暫停營業』的牌子。便接著說道：「好像都歇業了，雨姬。看樣子，今天是吃不了，只能等下一次了。」
四目梟的轉移話題，沒有產生預期的效果。雨姬歪頭倚在他的胳膊上，輕聲說道：「我是你的女友，你有什麼心事，都可以和我說，我會幫你想辦法解決……」
「別忘了，我好歹也是個雨之國公主。」雨姬眨了眨眼睛，沉聲勸道：「梟，你沒必要一個人扛著，我們可以一起面對。我相信，只要我們齊心協力，沒有什麼問題是我們解決不了的。」
「真的沒什麼，我親愛的公主殿下，你多慮了。」四目梟看了眼雨姬，又轉移話題道：「哎呀！我的雨傘弄丟了，好像落在了救濟站里，我這記性真是太爛了。」
「不過是把雨傘，又舊又難看。」雨姬安慰道：「回城堡了，我送你一把新的，不僅做工精細，還有有漂亮的花紋，絕對比你那把好看。」
「真的嗎？」四目梟握住雨姬的右手，拉起親吻了一下手面，說笑道：「那先謝謝啦！雨姬，公主殿下親送的雨傘，拿出去真是倍有面子。」
「梟，你喜歡就好。」雨姬頓了一下，又對四目梟說道：「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你遇到的麻煩么？」
話題又回到了最初點，四目梟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雨姬，真的沒事。我怎麼會不告訴你呢？我要是遇到了麻煩，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梟，你這個大騙子，你又騙我。」
「我哪敢騙你呀？雨姬，我真的沒騙你。」
四目梟的言語顯得蒼白無力，雨姬左手落在他的腰間揪了一下，痛得四目梟張嘴嗷嗷直叫，然後冷哼一聲道：「這一下是你騙我的懲罰。」
「蒼天呀！大地呀！我真的冤枉呀！」四目梟可憐巴巴的眼神，落在了雨姬清秀臉頰上，語氣哀怨的說道：「我真的沒遇到麻煩，我總不能編個騙你吧？」
「還說謊。」雨姬雙手抓住四目梟的胳膊，舉到身前，張嘴露出潔白的皓齒，做出要咬他的胳膊的模樣，質問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還不老實交代？再不說，我就大刑伺候了。」
望著雨姬那一排白瓷般的牙齒，四目梟左手捂住嘴，做出驚恐不已的模樣，哀聲道：「公主殿下饒命，小人往日雖然信口開河，但這回真的沒騙你，還望公主殿下明鑒呀！」
浮誇的表情與動作，配上這番說辭，頓時逗得這位要施以口刑的公主殿下嗤笑了數聲。雨姬合上雙唇，放下四目梟的胳膊，嘆了口氣道：「既然你不想說，那我也不逼你了。」
「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吧！」
說完這些話，雨姬右手抓住四目梟的手掌，手心相對，五指相扣。二人沉默不語的並肩走了數米，四目梟卻開口打破了這份平靜。
「對不起，雨姬。我……」
雨姬唇角湧出一絲微笑，歪頭靠在四目梟的肩膀上，輕聲說道：「梟，你幹嘛要說對不起？該道歉的是我，我明明知道你有難處，卻還任性的逼迫你，在這個時候給你添麻煩……」
四目梟閉上眼，語無倫次的說道：「我只是個身不由己的小棋子……連家人都保護不了……真是個爛透頂的傢伙。」
聽了這一番言語，雨姬立馬眉頭一皺，想到先前散雨和四目梟的附耳輕語，又想到散雨給他兄弟姐妹帶去的好消息，頓時恍然大悟，驚恐的說道：「他們挾持了阿豚、龍玄、小雪，還有霜，對嗎？」
見四目梟點了點頭，雨姬大為困惑，問道：「梟，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本不是木葉的間諜，山椒魚半藏知道我和木葉三忍相識，所以特地上我潛入城堡，為他謀取情報。」
雨姬愣了一下，雙眼盯著四目梟，驚愕的說道：「你是雨隱村間諜？」
「嗯。」四目梟頓了一下，又苦笑道：「可是木葉三忍對我發出了招攬，我這個小人物，很沒有立場的倒戈了，所以我也是木葉間諜。」
「雙重間諜？」
「差不多。」四目梟右手推了下眼鏡，繼續說道：「山椒魚半藏，不知從哪得到了消息，知曉了我背叛的行徑。於是他抓了阿豚、龍玄、霜和小雪……」
「如果我乖乖繼續做雨隱村間諜，我的家人會得到所許諾的東西。」四目梟嘆了口氣，說道：「若是背叛了雨隱村，我的家人將命不久矣！」
「雨姬，我別無選擇。我沒辦法丟棄我的他們。雖然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但他們真心當我是家人，而我也認為他們是我的兄弟姐妹。」
「梟，你不必說了。」雨姬抱住四目梟，清秀稚嫩的臉頰挨在他的胸膛上，低語道：「跟著你的心走，不必顧及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我做不到，雨姬。」雙手落在了女孩背上，望著依偎在胸前的女孩，四目梟語氣惆悵的說道：「山椒魚半藏是個梟雄，你父親多番與他作對，而且勾結了鐵之國和火之國，意圖顛覆他的政權。」
「山椒魚半藏不會饒過你父親，即使是大名，他也一定會殺掉。」四目梟緊緊抱住雨姬，輕聲說道：「既然大名都殺了，山椒魚半藏肯定不會放過宗族。」
「而你是大名之女，山椒魚半藏絕不會放過你。」
四目梟的話，對公主殿下似乎毫無觸動。清秀臉頰上露出微笑，橘黃色的雙眸盯著那張平淡無奇的臉頰，見那黑框眼鏡下的瞳孔里，泛起朦朧水霧。
「梟。」雨之國公主嬌聲說道：「你是在為我難過嗎？」
望著身前的女孩，鼻子莫名發酸，眼眸里的水霧匯成了淚滴，順著那張毫無特色的臉頰緩緩下落，四目梟深吸了口氣，說道：「雨姬，我沒辦法把你推向死亡……」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梟，救他們吧！」
話音落下，雙唇吻在了四目梟的臉上，淚滴落入了口中，雨之國公主頓時含笑露齒，說道：「原來，你的淚水，也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