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何為信仰？ 蒼生萬民

  一道幽深的峽谷。


  谷中鬱鬱蔥蔥，路旁還有一條小溪，小溪流得很是歡快，嘩嘩的水聲甚至將這燥熱煩悶的鬼天氣都驅散了一半。


  谷中小道中行來幾名旅者。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蹦蹦跳跳，姿態靈活的小個子，他不時警惕地望向峽谷四周，然後繼續往前，已經和後面幾人拉開了好長一段距離。


  「悟空——行慢一點！」後方幾人中一人牽著白馬站定，喊了一聲「悟空」后，又吩咐其餘兩人停下歇息。


  那前方探路的悟空聽到喊話，立刻一步並作兩步，一個眨眼間便跑了回來。只見他腰纏虎皮裙，身著僧侶服，衣服的手腳處因為太長，都用繩子纏了起來。再往上看，臉上竟然包裹著一圈金黃色的毛髮，只是露出來的那雙眼睛炯炯有神，仔細看去，又好似有金光雷鳴盤旋其中，真箇不凡。額頭上面帶一金色的箍子，那箍子在火辣的陽光反射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如果張三明在這裡，他就會一眼認出來，這峽谷中的幾名旅者，正是西遊故事中的主角，分別是：


  唐三藏、孫悟空、豬八戒、沙和尚以及白龍馬。


  幾人在三藏的囑咐下，尋了個遮陰處，暫時歇息起來。


  胖胖的一位叫做豬八戒，他雖然胖，但是濃眉大眼，圓頭圓腦，面目和善，只見他掏巴掏巴行李，掏出來幾塊干餅，又掏出一個缽盂。


  八戒將干餅遞給眾人，然後晃了晃缽盂說道：「師父，我去給您舀點兒水。」


  三藏應了一聲，拿起干餅咬了一口，邊嚼邊含糊地向著悟空說道：「悟空，為師有一事未有想通，望悟空開解。」


  悟空坐在地上拿著干餅，正用一支狗尾巴草逗弄著小蟲，他應道：「哎，師父您說！」


  「悟空可知，何為信仰？」


  「哦？師父，您不是最堅定的信仰者之一嗎？」悟空頭也沒回，繼續逗弄著蟲子。


  「呵呵，你我經歷如許多劫難，悟空何必再挖苦為師。」三藏無奈道。


  「嘿嘿，」悟空終於放走了那隻可憐的蟲子，轉過頭來笑道：「師父可是因為鳳仙郡侯之事？」


  「師父，喝水！」八戒也回來了。


  「多謝八戒！……是啊，那風仙郡侯最後須要念經齋戒，尊佛重道方可使一方風調雨順。但，他在通道之前就已經將鳳仙郡治理得很好了，只是因為一個小小的錯誤……那，這樣的結果，真的就是通道，才能獲得神佛之庇佑嗎？」


  「師父，你的意思是說，這是那些老倌兒逼他通道的手段！」悟空雙眼充滿興趣。


  「這……為師可未如此說……」三藏語氣踟躕，明顯底氣不足。


  「嘿嘿，師父，言不由衷啊……嗨，想那麼多幹什麼，順著他們的意，幹完剩下的幾票，完工拉倒！誰也別欠誰！」悟空無所謂道。


  「悟空話雖糙，卻也……合乎本心，為師不如你！」三藏在心中感嘆自己無法像悟空一樣毫無顧忌。


  「師父過獎了，真要說到信仰，徒弟還是佩服您的！」悟空正坐了一下，接著說道，「師父的信仰一直都是拯救蒼生，而不是那……」


  悟空的眼中突然冒出了更多的雷霆火光，然後咬牙切齒道：「如……」


  「悟空！」三藏驚叫道，打斷了悟空的話。


  悟空落寞地扯了扯嘴角，勉強又笑了起來，說道：「所以，師父，您如果懷疑了自己對那位的忠心，那麼不必介懷，不值當！」


  「阿彌……唉，你這猴子，莫非是為師肚中的蛔蟲不成？」三藏嘆了口氣。


  一旁啃了兩口乾餅噎了一下的悟凈過來接過三藏手中的缽盂，喝了一口水，這才緩過來，他聽到兩人的談話，笑道：

  「師父，要說肚裡的蛔蟲，大師兄可沒少做呢！」


  「哈哈哈哈，對對對，這猴子的拿手好戲就是鑽人肚子，嘖嘖，連嫂子的肚子都不放過……」八戒也插嘴道。


  幾人聽到此處，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數那猴子最是歡快，笑得直往地上打滾，眼角都笑了幾滴眼淚珠子出來……


  歇不多久，幾人啃完干餅，準備繼續出發，但是，三藏剛剛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身上冒出了一些微光，他疑惑地張嘴問道：


  「徒弟們，為師這是……」


  話音未落，三藏便隨著亮光突然消失了！

  原地只留下點點微光……


  ……


  恍恍惚惚地，三藏終於從迷糊中醒轉過來，睜開了眼睛，他發現自己坐在石凳上，雙手被捆在背後，然後迎面看到了兩個愁眉苦臉的人。


  一個身形健壯，面貌和氣；另一個頗為高大，俊美異常，兩個人皺著眉頭，發現三藏終於醒了，終於才鬆了口氣。


  那個面貌和氣的人連忙問道：「是唐長老嗎？」


  三藏雖剛剛醒轉，見到周圍是個幽深的洞穴裡面，自己又被綁著，心裡便有了答案，他平靜地回道：


  「貧僧正是，不知這位施主這次要將貧僧如何處置？」


  「哦，您別擔心，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只需要您在這兒待上7天就行。」


  「施主說笑了，貧僧一行星夜兼程只為早日去往西天，一日都不能耽誤，何況7日？」


  「哎，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說……這樣吧，我從頭說起行嗎？」


  這洞里的另外兩人正是張三明和濕婆，他們和薇洛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這個洞穴之中，待了一會兒，薇洛竟然變成了蝙蝠飛出去了，說要去另一個洞里休息，留下兩人。


  然後，石凳上升起了一絲光亮，毫光微閃，瞬間變成了一個人影，等到光芒消失，定睛一看，把張三明嚇了一跳。


  身穿僧袍，面含風霜，頭上戴著佛冠，正是那唐三藏！

  但是兩人不停叫喊，搖晃，三藏都昏迷不醒，最後濕婆都準備動用眼鏡蛇了，才看到三藏悠悠醒轉過來。


  這時，張三明已經將他們的情況大致說給了三藏聽，那三藏只是靜靜地聽著，未有回應。


  張三明回過味來：「額……大師，您不信我？」


  見三藏乾脆閉上眼睛念起了經文，他無奈地看向了濕婆。


  濕婆聽了一陣經文，便點頭道：「果然是佛陀之言。」


  三藏聽到「佛陀」兩字，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看向濕婆，說道：

  「不知這位施主從何而來，竟用『佛陀』之稱呼？」


  「呵呵，按這個世界來說，我和那佛陀都本為天竺地域之人。」濕婆溫和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