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心之左（4）

  臨時檢查室門外是一扇長長的落地窗，葉宇歌靠在落地窗的最角落，皎白的月光透過室外廢墟的倒影投射在葉宇歌白色的衣服上，讓他整個人都沉浸在半光半暗的特殊地帶中。但是即使這樣他的眼睛依舊散發出很尖銳的眼神，扎得人很不舒服。


  林查從檢查室中走出來，反手關上門。他的臉上彷彿蒙了一層陰霾，低沉得很恐怖。


  葉宇歌微微俯身向前大跨步走過去，一把揪住林查的領子將他按在牆上，「你在撒謊，何年的變種基因比例不可能是那麼低。他的變種基因可能均衡，但絕對不可能少那麼多，不然他也不會進化。」


  「檢查結果就是這樣啊。。。你不信你看看。」


  林查掙脫了下，遞給葉宇歌一張紙質的調查表，卻被葉宇歌一巴掌拍開。


  「你想用這些隨便寫寫的數據來騙我嗎？你可能騙過何年，騙過你的上司，但卻騙不了同為Ⅲ級突異體的我。何年大約在什麼層次，我能清楚地感受到。」葉宇歌攥著林查的手越來越緊，眼神也越來越像刀子。


  林查低下了頭，身體慢慢鬆懈了下來。就當葉宇歌以為林查要說話而略微分身的時候，忽然感覺肋間一痛，低頭一看，一根盛滿淡綠色液體的注射器竟然突破了他堅韌的皮膚刺進了他的身體。


  葉宇歌一皺眉，揪著林查的領子把他硬生生提起來然後狠狠地甩到地上。他順手拔下肋間的淡綠色注射器，注射器的針頭竟然還在噴射淡綠色的液體。


  「你。。。！」


  葉宇歌的眉毛立即豎了起來，全身上下的骨骼發出咔咔咔的聲音，淡藍色的甲鎧開始瀰漫上他的身體。


  可就在這時，通道當中的警報鈴忽然響了起來。起初葉宇歌以為是警衛從監視器上看到林查向他行兇的畫面而發出的警報，但實則不然，這警報的意思竟然是。。。外敵入侵？

  當下葉宇歌立即完成了戰士姿態的武裝，也不管林查轉身看向遠方的天空。他在想這個時候怎麼可能還有外敵入侵？難道是那些星獸去而復返嗎？但是現在這裡已經是由萬千突異體組成的大本營，來這裡只會白白送死吧？

  但是片刻后他就看到了入侵這裡的人，月光之下，他站在高高的建築頂端，月光照射在他的身上像是流光的飄帶。


  那是一個、、、突異體？


  葉宇歌全身上下的甲鎧都發出尖銳的聲音，他知道這是高級突異體之間發出的共鳴，但自他戰鬥開始到現在為止，未曾有一個人能讓他產生如此強大的共鳴。


  葉宇歌甚至感覺自己全身都在止不住地顫抖，不知為何。


  「怎麼了？」


  下一秒何年也變成了戰士姿態衝出門外，同樣也看到了站在屋頂，傲視群雄的那一個突異體。但是他的感覺卻和葉宇歌完全不同。看著那個站在皎白月光下全身銀白色的突異體，他的心臟竟然停了幾秒之後劇烈跳動起來。


  那個身影、那個身影！

  這一個月光下的身影，竟然和何年記憶中那堅實的身影慢慢重合歸一，匯合成一個人。


  「我就知道你沒有死！」


  何年一躬身沖了出去。


  「何年，別。。。」


  葉宇歌想要拉住何年，因為他並不知道何年抱著如何的感受，但是他舉起的手在半空中凝固了，他的身體也停下了動作，任憑何年沖了出去。


  在剛剛的一瞬間，他感覺一股刺骨的涼意從他的血液中釋放出來，只是一個呼吸間就讓他全身都像是墜入冰河一般寒冷。


  「你！」


  片刻後葉宇歌彷彿明白了什麼，一臉憤怒地看著林查。


  「基因毒素，葉宇歌，下半輩子你就一直睡覺吧。」


  林查不知何時從地上爬了起來，手裡還甩著那一管注射器。


  葉宇歌不動彈了，他全身都彷彿凝固在了那個地方，眼睛也緩緩閉了起來。。。


  ——


  「叔叔！「


  何年順著牆壁沖了上去，心中無比激動。當年的悲劇讓他沉浸在恐懼當中很久很久了，但每次他都依然會握緊刀劍去面對自己的恐懼，因為他一直記著一句話。


  「小年，你要成為一個合格的守護者。「


  這讓他堅持了這麼多年。


  那銀白色的突異體也看到了向他衝過來的何年，微微抬起手，像是要給何年一個擁抱。


  何年也張開手臂，撲向他。


  可是下一刻，銀白色的突異體忽然握緊拳頭，一拳轟向何年的頭。何年自然沒有反應過來，被狠狠地擊中了頭部，連掙扎都沒有眼前就變成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