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甲板血戰
海盜船十幾個海盜手執長鉤、飛爪嚴陣以待,腳邊還放了一些繩索和木板,其餘的十來個海盜則拿著彎刀短斧之類的武器。
雙方的帆船上都有很多纜繩縱橫交錯,除了接舷交戰的時候可以用長槍長矛之類的武器交戰,一旦跳幫混戰到一起,就不適合長武器了。
「團長,你的鎧甲?」海盜船舵樓,漢斯拿著一套板甲站在威利身邊提醒。
威利盯著對面的船隻,擺擺手極為自負的說:「對付一群雛鳥而已,不需要穿鎧甲。」
兩艘海船在波浪中起起伏伏,對面船上的水手不斷的拿撐桿抵住海盜船身,不斷阻擾海盜船的靠攏。
唐納端著手弩和船艙上面拿著軟弓的海盜,瞄準對面的水手進行騷擾壓制,時不時的射出一箭。
軟弓射出箭支的命中率相當的低,而且大部分被盾牌擋住了,少部分漏網之箭也沒有造成多少傷害。
這時候桅杆上面的海盜開始準備跳幫,他們抓住纜繩踩在桅杆上用力一蹬,便朝對面的海船盪了過去。
對面船上的水手見狀將弓箭瞄準了這群跳幫的海盜,射出了箭支。
「噗!」
兩個倒霉的海盜在空中中箭了,其中一個沒有忍住受住著劇烈的疼痛,『啊』的一聲雙手一松,直挺挺從兩船之間的間隙掉進了海里。
也沒人去管在海水裡撲騰的海盜,剩餘的海盜越過了兩船之間的不足五米的空隙,來到了對面船隻甲板的上方。
海盜們握住嘴裡咬著的彎刀,狠狠的朝下面的水手劈去,對面船上的水手頓時出現了慌亂。
海盜船上嚴陣以待的十幾個海盜開始出手,他們扔出手裡的飛爪,拿著長鉤去勾帆船的船舷。
混亂之中,其中一個飛爪扣住了一名水手的肩甲,他來不及掙脫就被海盜用力一扯,鋒利的飛爪刺破了水手的皮甲鑽進了肩膀的肌肉里。
海盜抓住繩索猛然用力拉扯,對面水手一個踉蹌撞在船舷上,然後整個人向船外傾倒,跌落入海中。
幾個長鉤已經勾住了對面帆船的船舷,海盜們使勁的往這邊拉,巨大的力量讓兩船當即『哐當』一聲靠攏在了一起。
然後這些海盜撿起腳邊的繩索,套在帆船的木樁上,將兩艘船死死的綁在了一起。
「跟我上,殺!」
將準備好的木板架在船舷上,其餘的海盜們在威利的帶領下,拿著彎刀就朝對面船隻的沖了過去。
雙方立即混戰在了一起,船艙二層的弓手就停止了射擊,這種情況射箭就非常容易誤傷自己的兄弟。
放下弓箭的海盜,提著彎刀跟著朝對面的船上奔襲過去,唐納端著弩弓,此時心跳劇烈,喉嚨發乾,發出一陣陣沉重的呼吸。
漢斯拿著彎刀從他身邊經過,扯了下他道:「唐納,你等下待在海盜船上,別上對面的船了。手弩近距離的威力比弓箭大,你等下就在船舷邊射,很近的,瞄準一點,十個銀幣就到手了。」
唐納點了點頭,深深的呼了口氣,將弩箭重新上好箭支,鼓起勇氣趴在船舷,開始尋找目標。
威利帶著海盜們如入無人之境,拿著一把彎刀縱橫捭闔,刀刀如同閃電,直奔水手的要害而去。
對面船上的人跟海盜們差不多,雙方在狹小的甲板上生死搏殺,面對面的冷兵器碰撞瞬間便造成了巨大傷亡。
甲板上的血水迅速匯聚,在船隻的搖擺中,傾斜著從船舷的縫隙,一股股滴入大海。
刀光閃耀,船上的兩波人混亂的戰鬥在一起,唐納只感覺頭皮發麻,握住弩弓的手微微顫抖,到了這一刻他才發現生死真的能令人恐懼。
刀鋒入肉的感覺唐納不知道,但是刀鋒殺人斷肢的景象,他這次是第一回真真切切的見識到了。
雙方的人每一次揮舞彎刀都會帶起一蓬蓬血霧,唐納看到那威利拿著彎刀向上一撩,一截手腕就被斬斷,飛落在唐納面前。
唐納怔怔的看著這隻連著小半截手臂的手掌,上面的手指還在微微抽動,胃裡頓時一陣陣抽搐,他不是沒有見過血的人,但在這一刻仍然忍不住的噁心反胃。
對面被切掉手掌的水手發出了慘絕人寰的尖叫,讓唐納從麻木的狀態稍微清醒,他吃力的把目光,從受傷在地上翻滾的海盜水手身上移開,咬咬牙端著弩箭去尋找目標。
對面的水手似乎知道了威利是海盜船的頭領,他們也見識到了威利的勇猛,開始有意識的圍攻威利。
一時間,甲板上的彎刀短斧縱橫來往,有兩對捉對廝殺的對手,幾乎都是同時將武器送入在對手的體內。
其中一個被刺破肚皮的海盜,用力捂住傷口,慌忙將伴著鮮血流出來的腸子往肚子里塞,然後卻被旁邊的水手一刀劃在了喉嚨,鮮血止不住的涌了出來。
海盜瞪大眼睛放開捂著肚子的右手,任由腸子伴隨著大股大股的血液從腹部傷口流出,他捂住了喉嚨,血液從指縫裡不斷的湧出,想要大喊,卻只發出一聲聲咕咕的聲音。
不到十分鐘,雙方就各有數人受到致命重傷倒在甲板上。
一直端著弓弩的唐納倒是也抓住機會射出了幾箭,雖然沒有造成致命的傷害,卻將對面水手的節奏打亂,他們不得不分心來防備從唐納這裡飛來的弩箭。
視野中對面的一個彪悍身影瞄上了威利,那人一把闊劍大開大合,移動到威利面前,捉對與他廝殺在一起。
威利更是勇猛,他沒有穿自己的板甲,即使身上被劃破了幾道傷口也夷然不懼,悍然和對面彪悍的漢子戰在了一起,兩人刀劍碰撞,同樣勢大力沉,刀口劍刃出火花閃動,都砍出了缺口。
旁邊的水手或者海盜想要幫自己的首領,都幾乎沒辦法插手,兩人從船頭甲板廝殺到船艙,打的難分難捨。
而且看上去,威利似乎還打出了興緻,不斷的哈哈大笑。
而唐納在一邊,突然看到威利身後的船艙口冒出一個身穿騎士勁裝的身影,紛亂中,其他人都廝殺正酣,本就沒有人注意到此人。
那水手端著一桿長矛,幾乎沒有絲毫猶豫,朝離他最近的威利撲了過去,矛鋒直指威利的後背心。
唐納大驚,端起弓弩瞄準了那人,在這個距離,而且威利和對手的周圍出現了一個空擋,唐納又八成以上的把握射中此人。
正要扣動弓弩的扳機,恍惚間,唐納眼角的餘光看到了威利因為大笑牽動疤痕,而顯得異常猙獰的面孔。
腦海里忽然浮現出那日出海時,威利對他說的冰冷話語。
「記住,你和這群奴隸的小命現在都捏在我手裡。」
「你只是一個卑賤的奴隸,以後給我離茉莉遠一點。」
他想起了艾德跳崖那日的情形,想起了茉莉坐在海崖邊孤單的身影,想起那些麥克和馬休的疑問,這些面孔不斷在腦海里交替浮現。
唐納抿了抿嘴唇,扣動扳機的手指頓了頓,那人手持長矛往後微微蓄力,然後猛力一送,瞬間將鋒利的矛尖捅進了威力的後背。
唐納扣下扳機,弩箭飛躍十五米的距離,沒入了那人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