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有點方

  仙仙離得那個女人很近，那個女人瑟縮著嚮往後退卻退無可退，只能低著頭躲開仙仙的注視，渾身都在發抖，身邊的人怎麼安慰都沒有用處，隨著仙仙的逼近變的越來越驚恐。那個喊卡的男人走上前來，站在女人的角度看著仙仙，眉頭皺的死緊，試圖看到什麼讓女人覺得恐怖的東西，只是什麼都看不到。


  「你怎麼回事？」


  「我，我，我也不知道，但好可怕，她好可怕。」


  女人連抬頭看一眼仙仙都不敢，只是不停的發抖抖得厲害。男人只能看向仙仙，仙仙一副很無辜的樣子聳了聳肩膀，44在一旁看著覺得這個動作特別的有意思，也跟著仙仙學。


  仙仙低下頭對著女人伸出了手，女人懵懂的搭上了仙仙的手，冰冷而柔軟的觸感讓女人打了個寒顫。她顫抖著抬起頭，仙仙對著她露出一個標準的笑容，看上去很和藹可親，站在一旁的男人都對這個笑容很滿意，可是女人只是抖的更厲害了。


  「你還能拍嗎？」


  「導演，我，我可以的。」


  女人說一句話都要停頓兩次，看上去可憐極了。導演沒說什麼直接讓對方助理帶下去先讓她好好休息休息，打算先拍其他人的。


  仙仙目視女人離開，還在對方顫抖著回頭看她的時候笑著跟對方點頭招手，女人趕忙轉回頭急匆匆的跑開，腳下還有些踉蹌。


  「她好像很怕你的樣子。」


  導演看著仙仙，眼中閃過狐疑的光，有些懷疑仙仙背地裡是不是做了什麼，但想想那個女人的性子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她不可能不說，便只能收起這個想法。


  「嗯。」


  仙仙對著導演點了點頭，眼中的笑意有些收斂，歪著頭一副天真的樣子。


  導演退回了自己待的地方，仙仙也退了回去，場上開始忙碌起來。四五個場務不停忙碌著搭建場景，一旁副導在不停的指揮，偶爾還會轉頭對著仙仙笑笑。


  【那個男人一直在看你。】


  「他直覺很敏銳。」


  仙仙永遠都在擺弄著手指，好像不會煩的樣子，聽44跟她說話便隨意的回兩句。


  44又盯著副導看了兩眼，還是沒有感覺到那個男人有什麼敏銳的地方。


  「我遇到過他有幾次了，不過每次都拍這種爛片，一點新意都沒有。」


  副導好像感知到仙仙在提他又轉頭看了過來，仙仙抬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對方便待在原地，特別的傻。


  此時，場上布景已經搭建完畢，之前那個男人換了一件衣服又重新出現。只見他不停的在房間里徘徊，打量著每一個角落，試圖尋找到任何一個有用的線索，但最後只是在桌角看到一瓶沒有任何標籤的藥瓶。他面露疑惑（僅44猜測）的將藥瓶裝進了懷裡，在房間里繼續四處摸索。看完一個遍，導演便喊了卡，男人收起面上淡薄的看不見的表情一臉殭屍樣的退了場。之後又是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走進房間，重複這之前男人的動作，在發現桌上的藥瓶失蹤之後臉上才有了稍微明顯的表情，隨著導演卡聲響起，也變成了一副殭屍臉的樣子。


  44看看仙仙，感覺仙仙的樣子簡直生動極了，這些人類真可怕。僵著一張臉，沒什麼表情像是一塊木頭。


  之後是好幾撥人不停的在房間里四下巡視，一開始44還會認真的看看，後來便厭了煩了，湊到仙仙的面前支著胳膊懶懶的打著哈欠。


  【仙仙，什麼時候才會結束啊？】


  「快了，別急，電影就靠這個撐時間呢。』


  【人類都這麼無聊嗎？】


  「大部分人類吧。」


  場上場景沒有變化，人倒是一撥又一撥的變，只是看來看去好像都是同一張臉。


  【人類都像他們這樣嗎？】


  「不是啊，大部分的普通人類都有正常的生活。他們？切？不過是不停的複製別人的生活罷了。」


  【別人？】


  「在人類的族群中，有一種被稱為明星，他們靠著一張或英俊或美麗的容顏得到人類的追求，他們只能憑藉容顏獲得金錢利益榮譽以及敬仰的目光。但有些人沒有姣好的容顏，便依靠外在的手段獲得虛假的容顏，試圖也能跟前者獲得同樣的生活。」


  仙仙隨手指了指場上那些好像從一個模子里走出的女人們，然後又指了指那個男人。


  「至於他，總想著靠他那張有那麼一點特色的臉大紅大紫，整天做夢不切實際，背個台詞都背不下來，我一個業餘的都能拉他十萬八千里。這場上有幾個人是真的在努力，不過是試圖複製別人的成功，最後卻落了個東施效顰，徒留笑柄。」


  【你好像很看不上人類。】


  仙仙的話里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對人類的嫌棄，但仙仙卻搖了搖頭。


  「我很喜歡人類，但我看不上他們，就是他們這些人將我的形象毀壞的一乾二淨。」


  仙仙的手好像用力過度，手指發出清脆的響聲，手指已一種詭異的角度向外彎折，看著就很痛的樣子，44呲牙列嘴的為仙仙痛。仙仙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將手指硬生生的掰了回去，隨著咔的一聲手指恢復原位，仙仙動了動手指非常靈活。


  【可是聽你的語氣不像。】


  「畢竟人類中腦殘有，追捧這些廢物的腦殘也不少，但終究還是正常人要多一些，我喜歡那些人。」


  【哦。】


  44點了點頭，一副我明白了的樣子。而此時，場上那一波又一波的人終於走完了，副導在帶著幾個人更換場景，仙仙看了一眼，站起身來正了正衣服向場中走去，之前那個女人也在助理的攙扶之下走了出來。


  隨著仙仙距離那個女人越來越近，場中的電燈開始忽明忽暗的閃動，44饒有興趣的盯著仙仙，打算看看仙仙要怎麼做。但讓44很失望的是她什麼都沒做，只是在一段黑暗之後突然出現在了那個女人面前，在電燈亮起的那一刻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44一邊嫌棄著仙仙，一邊伸手拍拍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