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四十六章 跳腳大汗
固始汗率領十五萬騎兵一路往回跑，越想越生氣，自己英明一世竟然被羅佐夫和科佩洛夫這兩個匹夫給耍了，傻乎乎的率軍來進攻大明，到現在一點好處都沒撈到，還白白損失了將近五萬人馬，真是奇恥大辱啊！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馬上退兵，不再傻乎乎的給人當槍使。
但是，他現在壓根就不能退兵，為了這次進攻，他可是足足聚集了三十萬人馬，三十萬人馬的糧草對他來說差不多已經是極限了，草原上本來就缺糧，他這次出征幾乎將所有能徵集的糧食都徵集上來了，就這麼回去，今年餓著肚子喝西北風啊！
等二十萬步兵到了，哈密衛必須打下來，甚至嘉峪關他都要去試試，如果能打下來就吃香的喝辣的，女人大把，如果打不下來，那也要將關外劫掠一空。
帶著這種想法，他率軍狂奔回哈密衛以北的天山腳下。
由於心情不好，他一路都是悶頭打馬狂奔，所以，途中又只花去兩天時間，按腳程計算，後面的步兵還要兩天後才能到達，這兩天干點什麼呢？
貌似以前派人來查探的時候，發現哈密衛附近有很多地方都種上了糧食，屯衛不下萬戶，平民也有幾千戶，這會兒屯衛可能撤回哈密衛或者直接撤回關內去了，但是平民就不一定了，他決定趁這兩天去劫掠一番，先搶點糧食再說，當然，其他錢財、衣物、女人什麼的，他也不會放過。
第二天一早，他便帶著五萬瓦刺騎兵出發了，至於哈薩克騎兵，只有留下來守大營的份了。
這是規矩，因為攻城的時候他們並沒有出什麼力，也沒有什麼損失，所以，哈密衛這塊，沒他們的份！
這劫掠也是有技巧的，不能帶著大軍到處亂闖，必須先派出偵騎四處去找，找到了別人的聚集地，再根據聚集地規模的大小，派出相應數量的人馬去劫掠。
要是帶著大軍漫無目的的亂跑，可能一天都劫掠不了幾個村子就結束了，那能搶到什麼東西。
固始汗的心也不是很大，他第一波只派出去一百組偵騎，因為他感覺一天能搶百來個村子就不錯了。
而且，根據以前的情報，這哈密衛四周總共還不到兩萬戶，撐死也就兩百來個村子，一天一百個，兩天正好搶完。
不久，派出去的偵騎陸陸續續跑回來，他們都發現了村子，根據村子的規模，固始汗還是分配人馬。
如果是十幾戶，幾十戶的小村子，就派上百來個人；
如果是上百戶的大村子，就派上四五百人；
如果是幾百戶的小鄉里，就派上千來人；
如果是上千戶的大鄉里，那他就自己帶人去搶。
他打馬前行了不到半個時辰，就有好消息傳來，有一組偵騎發現了一個上千戶的大鄉里！
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他直接點了兩千人馬，跟在偵騎後面，狂奔而去。
大約一刻鐘之後，前面果然出現一個大型的鄉里，最少有上千戶。
不過，一看那平房的布局，固始汗臉上的興奮之色就開始慢慢褪去了。
因為平房修的太整齊了，簡直就跟排隊一樣，一溜溜的，排的筆直，這裡絕對是大明一個屯衛千戶所！
這些屯衛應該不大可能還留在這裡，糧食、財物什麼的估計也不會留下。
帶著這種不詳的預感，他打馬慢慢往前走去，越是往前走，他的臉色就越冷。
四處的農田裡竟然連青苗都沒一顆，好像全被人拔走了；農田邊上甚至枯草都看不見一根，只留下一堆堆黑灰，好像全被人割了堆一起燒掉了。
等來到一排平房跟前，他更是氣的臉色鐵青，所有平房的門窗竟然都被拆走了，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進去，屋子裡都是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他還是下令讓所有人下馬，去平房裡面檢查一遍。
他想的是，都大老遠跑過來了，總得撈點什麼回去吧。
結果，一個個士兵都哭喪著臉從平房裡走出來，看他們空著的手就知道，裡面的確什麼都沒有！
終於，有一個士兵從遠處打馬過來，氣喘吁吁的道：」啟稟大汗，那邊，那邊.……。「
看他那惶恐的樣子，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但固始汗還是想去看看，他到底看到了什麼。
在那個士兵的引領下，他很快就來到了這個千戶所中間的一個大房子。
這棟房子明顯比其他房子都大的多，而且還沒跟其他房子排在一起，不用問，這裡應該就是這個千戶所的千戶府邸。
固始汗跟著那個士兵走進這棟房子正中間的大堂，大堂裡面此時也是空空如也，連凳子都沒留下一條。
他順著那個士兵手指的方向看向一處牆壁，只見上面用瓦刺語寫道：餓死你們這幫狗韃子！
在這句話後面，還有一隻死老鼠。
這隻老鼠被人用鐵釘將四肢釘在牆上，也不知道是餓死的還是痛死的。
看到這個場景，固始汗氣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太過分了，簡直太過分了！
他氣得大罵道：」他嗎的，把這些房子全給我燒了，一間都不要留。「
他這話說出來以後，跟在身後的親衛竟然沒有一個動彈的，全部面色古怪的站在那裡，好像想說點什麼，又不敢說。
固始汗見此情景，氣得大吼道：」還愣在這裡幹什麼？趕緊去啊！「
終於，有個膽大的親衛拱手道：」大汗，沒東西點啊，他們甚至連床都拆走了，柴火、茅草什麼的更一根都沒看到。
固始汗聞言，氣得大聲咆哮道：」去，讓他們把這些房子全拆了！「
這個倒不需要什麼特殊的東西，一般房子，拿刀砍，拿石頭砸、拿檑木撞，甚至拿腳踹，很快就能整塌了。
聽到他的咆哮，一眾親衛立馬做鳥獸散，紛紛找人拆房子去了。
不過，當固始汗走出千戶府邸的時候，沒看見任何一棟房子垮掉，哐啷，哐啷的響聲倒是不絕於耳，中間還夾雜著無數咒罵聲！
不久，幾個親衛拎著砍卷刃的刀子走過來，垂頭喪氣的道：」大汗，拆不動，他們的砌房子的磚頭不知道是用什麼東西黏起來的，簡直比石板還硬！「
固始汗聞言，氣得跳起腳來大罵道：」哇呀呀，我糙尼們的祖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