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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算個漢子

  這個時候,陳少陵拿出了手槍,陳涼生看了一眼就認得,正是那晚迷彩包裡邊的那種手槍,陳少陵的準頭,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明晃晃的槍口,已經對準了張巨匠的腦袋。


  只要他輕輕摁一下擊錘,張巨匠整個人就完蛋了。


  這個時候,一把銀白的刀刃擋在了陳少陵的槍口,尚縱橫笑說道:「他的命,是我的。」兩人對視了一樣,陳少陵眼神晦澀,他放下了槍口。


  尚縱橫看著地上的張巨匠,微微一笑,「你也算是個漢子,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是可敬的,拿起你得刀,和我戰一場,記住,不要慫啊。」


  剛才張巨匠沖入人群尚縱橫便沒有再出手反而在一旁觀戰,那是因為尚縱橫心裡明白,他再衝進來加入戰鬥難免傷到陳涼生身邊的這一群兄弟。


  萬一失手誤殺陳涼生的一個親信,這結果不是尚縱橫想要的,況且,他也知道陳涼生是誰想要培養的人,更何況陳涼生這一夥兄弟,尤其蘇長安幾個人和自己的女兒都是很好的朋友。


  所以選擇了一旁觀戰。


  張巨匠整個人狀態不太好,但顯然沒有人慫的打算,他坐在角落裡呼呼的喘氣,以便調整自己的呼吸,一邊儘快恢復體力。


  尚縱橫也並沒有急於出手,因為他知道,要是在這種情況下殺了張巨匠,意義不大,他也好長時間沒有出手了,需要一個好的磨刀石,砥礪一下自己已經微微有些生鏽的雙手。


  只有敵人的鮮血澆灌,才能讓手裡的刀子更加鋒利。


  這時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


  張巨匠趁著尚縱橫屏氣凝神的功夫,猛地站起身一個跳躍直接站在了KTV收銀台上,他抓起一瓶酒喝了一口,然後抓起酒瓶子,把酒水倒在蘭博刀的刀刃上。


  這個時候的張巨匠,整個人,整個動作看起來極其恐怖,像是在進行某種戰前的死亡祭奠儀式一樣,用烈酒和鮮血,激起胸中最強大的戰鬥意志。


  「你的身手很厲害,咱們今天只能有一個活著。」張巨匠停住了祭祀的動作,酒瓶子裡邊的最後一口酒,被他喝掉。


  「沒錯。」尚縱橫點點頭,說道:「我說話算數,你砸了我的場子,驚動了我的客人,你就該死。」。頓了一下,他聳聳肩,含笑說道:「我這裡的規矩,誰破壞了這個規矩,誰就得死。」


  張巨匠聞言,鼻子都快氣歪了,他和尚縱橫剛才交手,也算是一個旗鼓相當,這一會兒尚縱橫就這麼說,聽對方話中的意思,好象自己的腦袋就是他說取就取,手到擒來似的。


  張巨匠心裡十分不忿。


  張巨匠自出道以來何時受過這樣的窩囊氣,猛然怪叫一聲,另只手晃動,掌中剛才祭祀完畢的蘭博刀,甩出幾滴酒水之後,猛然刺過來,看樣子他是動了心思,打算要和尚縱橫拚命了。


  尚縱橫雙手突然出刀,猶如靈蛇探洞一般,蝴蝶刀在空中發出細微的嗡鳴聲,雙刀在空中相遇,一擊即閃。


  知道兩個人今天是不可能分出高下了,分高下,即是分生死。


  張巨匠呵斥一聲,又使出了怪招,整個人身子半側,直衝沖向尚縱橫的懷中撞去,同時右手刀隱藏於軟肋下,暗襲尚縱橫的小腹。


  如果真被他撞到,張巨匠的衝擊力暫且不提,但是他那記暗刀就能把尚縱橫的肚子挑開。


  尚縱橫也從未見過如此打法,但身經百戰的他絲毫沒有驚慌,但也未敢抵其鋒芒,身子再次向旁一閃,避開鋒芒,當張巨匠直撞過來的身子與他擦肩而過時,尚縱橫將雙腿高高提起,猛然向下一落,腳後跟正砸在張巨匠的後背上。


  而張巨匠的刀背鋸齒,也在尚縱橫小腿上劃出一道,再差三公分,就是腳筋。


  這一刀,極其陰狠毒辣。


  說來慢,實則極快。


  兩人交手過招就是石吼電閃般的速度,這個時候,陳涼生一伙人完全淪為了看客,所有人都雙眼放光,死死盯著場中的兩人,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喘息。


  當張巨匠意識到不好的時候,再想躲閃已然來不及,他將牙關一咬,硬挺著挨了尚縱橫這一腳,只聽「噗通」一聲。


  張巨匠前撲的慣性加上尚縱橫這一腳之力,足足飛出五,六米遠,然後才重重摔倒在地,其慣性又讓他滑出兩米多遠才停下來。


  感覺背後的骨頭都要碎了似的,張巨匠疼得眼淚差點掉出來,他抬頭一瞧,剛要滾出去,一把刀直接扎在了門口,刀身沒入門框,震顫之聲不絕於耳。


  張巨匠知道自己的目的被識破,這一下子他真的是沒有後路了,他一把抽出匕首,揮手擲過來,「給你。」匕首直直飛過來,張巨匠整個人身體也如離弦之箭,射向尚縱橫。


  尚縱橫手握著蝴蝶刀,雙眼死死盯著張巨匠,蝴蝶刀筆直射向張巨匠。


  張巨匠側身形,大喝道:「來吧,兒子!」說著話,伸手將飛來匕首的刀把握住,同時,一股強大的力道也隨之傳來。


  張巨匠不由自主地連退兩步,剛把身形穩住,距他數米開外的尚縱橫也已衝到他近前,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裡又出現一把刀,上來之間,展開了急風暴雨的強攻。


  尚縱橫的招法並未特別之處,但就是一個字,快!


  一刀接著一刀,一刀連著一刀,出刀收刀之間毫無停頓,幾乎連成一線,絲毫沒有凝滯。


  張巨匠連續不斷的接招,兩個人之間的出手,幾乎是連成一片,中間根本就沒有空隙可見,這一場疾風驟雨一般的對攻大戰,實在是妙不可言。


  張巨匠不得不使用全力進行招架,可即便如此,他仍感覺異常的吃力,感覺招架不像是面對一個人的進攻,而像是三、四個高手來自四面八方的聯手合擊。


  這個時候,張巨匠才意識到,剛才的尚縱橫,對他還是留力的,他早就暴露了自己的底牌,而深藏不漏的尚縱橫,到這個時候才露出自己尖利的獠牙。


  這個時候,張巨匠心裡生出一絲絲懊惱,先前的旗鼓相當只是李光耀的藏拙之技,而現在顯然尚縱橫已經佔了上風,剛才陳涼生在他背後的那一刀,讓他的背後火辣辣的疼,而他越劇烈的運動,血液就會加速流出。


  張巨匠,頹勢漸漸顯出。


  尚縱橫搶攻十數招,張巨匠也在KTV大廳里連退了十幾步,見對方在招架的猛攻下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尚縱橫忍不住大失所望,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消失,冷聲說道:「你現在的狀態太慢了,根本不夠看,拿出你的真本事,來啊、、、來啊、、、」


  嗡!

  張巨匠也是聰明人,他知道尚縱橫這是在激怒他,但他已經到了暴怒的邊緣,根本沒有辦法克制自己的情緒,而他現在,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高手過招,最怕的就是心浮氣躁,而張巨匠現在的狀況,失敗是遲早的事情。


  尚縱橫故意刺激張巨匠,出招越是狠辣凌厲,張巨匠越是難受,他已經亂了方寸,張巨匠哪能受得了,他覺得腦袋一沉,整個肺部都要炸了。


  「啊,媽的。」的怒吼一聲,張巨匠使勁吃奶的力氣,連出數刀,化解尚縱橫進攻的同時,還成功反擊了兩刀。


  張巨匠見狀退後了兩步,努力平息了一下呼吸,讓自己心境能夠平順下來。


  見狀,尚縱橫這才面露喜色,作為身經百戰的老江湖,怎麼可能放棄這麼好的機會,邊招架邊反攻的同時,笑道:「來啊,來啊,二十年前攪動長陵市的張巨匠,居然是這麼不堪一擊,簡直可笑,出手啊,拿出你的真本事。」


  張巨匠把十二分的力氣都使出來,他堪堪與未盡全力的尚縱橫打個平分秋色,而如此以來,也是最消耗體力的,張巨匠根本支持不了多久。


  張巨匠,已經方寸大亂。


  他的額頭已經見汗,呼吸也逐漸急促起來,體力也漸漸不支。


  見對方滿面是汗,豆大的汗珠子順著額頭,鬢角直流,喘氣聲越來越沉重,似乎有力盡的可能,尚縱橫嘴角翹了翹,突然急急甩出三刀,前兩道被張巨匠勉強擋開,可最後一刀張巨匠再擋不住,只聽「嘶」的一聲,他的臂膀被劃開一條血口子。


  整條手臂,像是被鋸齒撕裂一般,血肉模糊。


  「你,原來真是浪得虛名!」尚縱橫笑容不減,急功三刀之後,又將攻勢放緩。


  張巨匠急跺一腳,整個人精神狀態非常瘋狂,人在面臨這樣境地的時候,張巨匠心中那種野獸心理被激發出來,求生的欲·望,復仇的心理以及內在的潛力統統激發出來,他咆哮怒吼,蘭博刀一甩,再一次近身攻擊,施展開來,發起了又急又猛的反攻。


  「嗯嗯,這樣就好,來啊,來啊。」尚縱橫繼續刺激張巨匠原本就脆弱的神經。


  可人的體力畢竟是有限的,時間不長,張巨匠又有力氣耗盡的趨勢,尚縱橫猛攻數刀,在張巨匠的肋下有挑開一條口子,喝道:「你他·媽的能不能快點,丟人死了。」


  哎呀!


  張巨匠又痛又急,又恨又氣,要是沒有之前的受傷,沒有之前的體力損耗,就他的實力,在尚縱橫面前不會如此被動。


  張巨匠背上的傷口不斷流血,頓時他的整個背部被鮮血染紅,看樣子極其恐怖。


  如此這般,每到張巨匠后力不濟的時候,尚縱橫就在他身上劃出一條口子刺激他,連續數次,張巨匠已被折磨的筋疲力竭,連拿匕首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張巨匠,方寸大亂之後,體力消耗殆盡。


  再看他的身子,橫七豎八都是刀口,鮮血順著衣角滴滴答答直向下流只一會功夫,血水就在他腳下彙集成好大一灘。


  先前,尚縱橫與張巨匠的交戰是一場勢均力敵的交鋒,而現在,更像是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


  撲通!

  又過了幾個回合,遍體鱗傷的張巨匠實在站不住了,雙膝發軟,重重的跪在地上,手中的蘭博刀似乎也變得有千斤之重,無力的垂在地上,支持著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尚縱橫笑了,「哎呀,站起來嘛,你看你怎麼就這點本事。」


  雙腿跪在地上的張巨匠精神萎靡,整個人雙眼皮不斷交戰,而他的目光也在極具渙散,瞳孔縮小,雙手握著刀,但身體不斷顫抖。


  尚縱橫也失去了繼續戰鬥的興趣,他身體橫掃出去,一腳踢飛了張巨匠手裡的刀,這個時候,從黑白道裡邊走出來三四個精壯少年,雖然穿著服務生的服裝,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些面帶兇悍之氣的精壯男子都不是普通人。


  四個人一起出手,以一種極其刁鑽的方式,在張巨匠的雙臂,雙腿關節處釘入了四條鋼釘,張巨匠面色痛苦,但此時已經喊不出聲。


  這一切,被陳涼生看在眼裡,但他沒有說什麼。


  尚縱橫笑了笑,對四個服務生喊道:「送他去醫院吧,好好治療治療。」說完,拍拍手,回頭看了一樓大廳,又看看二樓,幾個女孩子都睡著了,只有李雨晴臉色古怪。


  尚縱橫笑了笑,「都去喝酒,好好玩啊。」


  陳涼生一伙人上樓,他知道最後那四個字,『治療治療』的意思,這個時候,賀八方笑了笑,」我不玩了,我出去轉轉啊。「說完,手裡握著一把軍刺就出去了。


  出門的時候,一臉的兇狠。


  陳涼生回到包房,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剛才的一切都在他眼前,歷歷在目,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深深印在他腦海里。


  蘇尚卿子沙發上囈語,」老公,我好愛你哦。「嘟著粉嫩的小嘴唇,陳涼生心裡一陣蕩漾,直接就壓下去了。


  尚縱橫走進了辦公室,身後的李雨晴跟著走進了辦公室,兩個人好長時間都沒有說話,李雨晴盯著尚縱橫有些不正常的雙手,面色古怪。


  尚縱橫笑了笑,「雨晴、、、」


  與此同時,在城南天上人間頂層一間豪華辦公室,中年人手裡握著電話,目光獃滯,半天沒有出聲,煙頭無聲的燃燒著,直到燒到了手上,中年人才回歸頭來,面色極其難看,自言自語道:「真是蠢貨、、、、、、」


  身邊站著的兩人,面色一個比一個難看,比死了老娘還要難看,低著頭,沒有說話,牙齒咬的嘎嘎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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