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心計
大家驚異過後，喧鬧的聲音很快安靜了下來，這時蘇武祥走上前，來到馮集的面前道：「你輸了！」
馮集沉默地點了點頭，抬起頭面色複雜看了蘇子妍一眼，此刻他的渾身上下除了肩膀外，腿部、腰間，甚至胳膊處都還在隱隱作痛著，這些痛楚告訴他，剛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他居然被面前這女人打敗了，而且敗得毫無還手之力！
猶豫了一陣，馮集面色沉了沉，走上前對蘇子妍道：「這次是我輸了，願賭服輸，依照之前的約定，正式向你道歉，我不該因為你是女人而看不起你！」
蘇子妍微微點頭，接受了他的道歉，轉頭看向他的工友：「你們呢？」
「我們也向你道歉！」幾個工友露出一臉無奈，他們幾個大老爺們，大庭廣眾之下居然還打不過一個小女人，臉上實在無光。
心裡有些不服氣，但對上蘇子妍那雙好像能夠直視人心的剪水眼眸后，他們心頭震了震，猛然意識到這女人絕不好惹。
一個人敗了，是丟面子，但一群人都敗了，換個角度想，就不是自己不行，而是對手太變態！
這麼一想，他們心情忽然好受了不少。
蘇子妍擺擺手，滿意道：「既然你們都道歉了，那今天的事情就算了，不過……」頓了頓，她看著這幾人道：「以後不要再讓我聽到『娘們』這個詞，我對這個詞很敏感，忍不住會手癢。」
噗嗤！一聲笑聲。
蘇子妍回過頭，就見蘇子靈正捂著自己的嘴。
無奈地笑了笑，這個丫頭，在自己正在積蓄威嚴的時候來這麼一出，真是會破壞氣氛。不過她也明白，之所以妹妹會對她這句話產生這麼大的反應，還是因為蘇子靈知道她的經歷的緣故。
娘們這個詞，自己反應不大就不正常了。
揮揮手，蘇子妍知道自己的立威之舉只能就這麼結束了。雖然還不算徹底完美，但見大家看自己的眼神明顯帶了一絲驚異，她知道自己還是成功的。至少自己驚艷的表現，應該能夠抵消先前的不愉快。
接下來，蘇武祥當著大家的面宣布了蘇子妍是進化者的身份，又引得大家一陣議論，然後大家便各自散了。馮集等扶著昏迷中的阿廣離去，其他人也都該做什麼的還是做什麼去。
按照蘇子妍他們制定下來的分工，幾個小組屬於初創，還需要對自己組內的成員進行一下梳理。不過隨著這次的比斗落下帷幕，有一件事卻可以確定，那就是在很長的時間內，蘇子妍與馮集他們的較量，以及蘇子妍是進化者之事，都將成了他們交流時的談資。
隨著大家相繼離開，場地中只剩下蘇子妍幾人。
「姐姐，你剛才真是太帥氣了！」蘇子靈滿臉笑容，一副十分開心的樣子。
蘇子妍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本來還會更帥氣的，讓你這丫頭給攪了！」
「我這不是沒忍住嘛！」蘇子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白凈的臉蛋閃過一陣慚愧。可以說今天這事都是因為她而起的，還好最終被蘇子妍順利解決，不然她都該自責死了。
「好了好了，今天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不要想太多。」伸手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蘇子妍一副溫柔姐姐的模樣。
這一刻綻放出來的光輝，讓蘇子靈眯起了眼。
「不過既然你退出了作戰小隊，那麼以後就跟著王樂兒一起負責後勤吧。」說起來，負責後勤的工作，安全係數是要比參加作戰小隊高得多的，雖然手裡沒有槍，但起碼也不用時刻衝鋒在前。
看著蘇子靈那張肉呼呼的有些嬰兒肥的可愛臉蛋，蘇子妍暗想，也許她更適合待在後方！
「嗯！」蘇子靈用力點頭，雖然被分在了後勤，但她心裡暗暗下決心，從今天開始，她一定要好好表現，絕不扯姐姐的後腿。
蘇子妍笑了笑，伸手理了理妹妹頭上有些散亂的劉海，將幾根髮絲往旁邊捋了捋。
「對了姐姐，剛才你那表現，不做女人真是可惜了！」蘇子靈突然想到了什麼，兩隻漂亮的眼睛發亮地盯著蘇子妍看。
「什麼？」蘇子妍一呆。
「就是剛才舌戰群儒時的那股嬌憨霸道啊，簡直活脫脫的蠻不講理啊，帥爆了！」
蘇子妍啞然，蠻不講理還能用帥爆了這個詞來形容嗎？
隨即想起先前自己的表現，她昂了昂下巴，撇了下嘴笑道：「這算什麼，舌戰群儒，那也得他們是『儒』才行啊，馮集他們幾個充其量只是草莽而已。再者說，好歹現在已經變身成了女人，不管願不願意，事實已經是這樣了，放著這先天性的優勢不用白不用啊！」
「女人嘛，偶爾驕橫任性一點，也是可以被原諒的。」
蘇子妍恬不知恥地訴說著她的理論，這是她以男性的角度對任性女人的理解，如今親身演繹了一遍，倒是頗有些感觸。末了，她又想起什麼，補充道：「當然，前提是要有一定的顏值，顏值不高的話，過分任性就是無理取鬧，是不會被原諒的，只有顏值足夠，大家才會覺得可以被原諒。」
「說到底，這是一個看臉的社會啊！」她嘆息道。
蘇子靈聽她這麼一講，臉上若有所思，彷彿第一次認識她似的，驚訝道：「你這見解，好像……沒毛病！」
「那是！」
蘇子妍笑了笑，看著蘇子靈道：「就好像你小時候纏著我撒嬌、對我進行惡作劇一樣，其實很多時候都是不講道理的，真要認真起來，打你一頓都不為過，但我不都原諒了嗎？要是換成弟弟，我保管一拳頭捫過去了。」
蘇子靈愣了愣，覺得無言，敢情因為自己是女孩子的緣故，少挨了幾頓打。
這時候張文明和姜堰走了過來，見她們姐妹倆有說有笑的，也便笑著問道：「你們在聊什麼呢？」
「哦，沒什麼，剛才子靈跟我開玩笑，說我先前的時候不講道理呢！」
蘇子妍回過頭，微笑道。
張文明點點頭，一抹笑容一閃而過：「子靈說的倒也沒錯，剛才的你確實是不講道理。」
「不過剛才那情形，說起來也有些特殊，還好依你這麼一頓插科打諢，最後處理得倒也還算比較妥當。可以說將一件壞事變成了好事！」
蘇子妍點頭，神色認真地道：「這也沒有辦法啊，馮集這樣的人，隨著隊伍的發展遲早會跳出來的，就算不是馮集，也必然會有其他人，與其後面跳出來擾亂整支隊伍的安寧，還不如趁早就將團隊里的關係捋順！」
一個團隊在不斷發展壯大的過程中，時刻保持內部的統一是非常關鍵的。俗話說得好，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在大堤剛剛澆築下第一桶混凝土時就應該注重蟻穴的存在，如果等到大堤澆灌完成，甚至已經投入使用時才發現問題，那麼為時已晚了。
團隊也是一樣，隨著發展狀大的過程中不斷有新鮮血液的加入，最怕的就是在團隊內部形成一個個團團伙伙，彼此實力若是相差懸殊那倒還好，就怕實力相近，那便安無寧日了，搞不好還有散夥掀盤的可能。
所以從一開始，就不應給這種可能滋生繁衍的空間。
張文明驚訝地看了蘇子妍一眼，「難怪你把事情鬧得這麼大，難道從一開始你就抱著這樣的打算？」
「那倒不是。」蘇子妍搖了搖頭，「一開始我確實是有些傾向於子靈考慮的，不過後來既然馮集他們提出了異議，我想了想，就改變主意了。」
張文明點頭，彷彿重新認識了蘇子妍一般，這女人，果真是不簡單！
這麼關鍵而短暫的時刻她就已經從中拎清了事情的輕重，並且果斷轉變了策略，施展了一招引蛇出洞。這實在不得不讓張文明刮目相看。
先前的形勢其實是一個難以破開的局，蘇子妍的驕橫表現既是當時背景下被迫無奈的妥協之舉，但同時又可以說是順勢而為。她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女人的身份，同時還是一個擁有姣好顏值的漂亮女人，這就讓她有資本可以很是蠻橫的耍潑，其目的無外乎是要藉此機會，凸顯自身的存在感，樹立團隊的領導形象。
張文明不禁為馮集等人感到悲哀，他們稀里糊塗就成了蘇子妍的跳板了。但仔細想想，也是他們自作自受，沒事跳得那麼歡幹嘛！
「其實這個馮集不是太壞的人！」蘇子妍小聲地道，「雖然有些野心，但本質上倒也不是惡人。」
這一點早在確定作戰小隊成員的時候蘇子妍就反覆從幾位族叔那裡得到過證實，否則就算是違背蘇武祥定下的規則，蘇子妍也一定會將他除掉。
張文明聞言，贊同地點了點頭：「這個馮集明顯缺乏心計，早早的跳出來，也算他的失敗之處！」
說的直白一點，這類人頭腦有些過於簡單，貿貿然就攜眾人之勢，乍一看挺威風，但也不看看這眾人的勢加在一起有多少份量！
加上身手方面也是一般，怪不得最後會失敗，這基本是已經註定了的。
這時候張文明已經明白了，正是因為馮集這人本性上不是太壞，所以蘇子妍才會妥協，如果說先前認為蘇子妍是為了給自己找個台階下，同時又顧及團隊的和氣才最後同意馮集提名的阿文進入作戰小隊的話，那麼這時候他不得不想到，蘇子妍是不是老早就是這麼打算了的了。
也許就算那時候蘇子靈不自己跳出來，她也會想到其它的辦法把這個局進行下去的吧？
「遊俠來於市井，英雄起於草莽，謀士出於江湖！」
蘇子妍淡淡笑了下，姣好的面龐卻又帶著一絲無暇。
「你啊……」張文明恍然想通了，聯想起之前在濱河市時她能瞬間計算出各種數學概率的表現，這一刻張文明真想知道她的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