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譚家莊舊事
雲起三人同駕一輛馬車離開了譚家莊，夜幕降臨，卻沒有一絲耽擱之意，過了山道到達官道，也不在龍門多呆一會，徑直往西京城方向而去。
雲起與桓輕羽一同坐在馬車之中，孟軒駕車一路疾馳。雲起在馬車之中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是低著頭回想著譚家莊的慘狀，盤算著究竟是什麼人跟譚家莊有這麼深仇大恨，唯有誅滅譚家莊上下所有人口才肯罷休。
也不知過了多久，雲起開口問著孟軒道：「你覺得這件事跟西山派的關係大不大？」
孟軒搖頭，想了一下，說道：「這個我也不清楚，單憑那一桿畢燕撾真的是看不出什麼！也許是兇手故布疑陣。只是這樣的奇門兵刃世間鮮有人知曉……」
雲起微微點頭道：「我也覺得是這樣！畢燕撾這個名字我也是頭一次聽說，我師從東瀛的武器大師，天下兵刃沒有他不知道的，沒道理不告訴我畢燕撾的由來……」
正說著，馬車已然抵達西京城外。孟軒停下馬車，回頭問道：「要不今晚進城住一晚，明兒再走？」
雲起點了點頭說道：「好吧！先去盧元朔的府上，他好像對譚家莊的來歷有些了解！我也好去問問他！」
孟軒點了點頭，揮舞馬鞭，進城往盧府方向而去。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便到了盧元朔的府上。
孟軒跳下馬車，緊接著雲起也下了馬車。孟軒上前攙扶著桓輕羽下馬車后，往盧府門前走去。盧府官家見過這三人，當即叫人通報盧元朔，緊接打開府門，迎接雲起三人進府中。
盧元朔聽聞雲起與孟軒來此，連忙出門迎接，見得孟軒當即說道：「今早聽聞岐王說孟兄弟辭了官祿已然離去，不知如何去而復返？難不成孟兄弟有了悔意？」
孟軒連忙搖頭說道：「不是，實在是天色已晚，來到盧四俠府上借宿一晚，明早還要趕路！實在是多有叨擾！」
盧元朔揮手道：「哪裡的話，孟兄弟客氣了！」說罷回頭囑咐身後的官家道：「三間客房收拾打掃乾淨了！不可怠慢了三位貴客！」
官家聽得盧元朔的話，當即退下，前去收拾客房。
盧元朔領著雲起三人一同入大廳一敘，這才入廳堂之中，雲起開口就問道：「盧四俠，你可知道譚家莊究竟是什麼來歷嗎？」
盧元朔一怔，他知道那日雲起與孟軒還有北堂玉琪一同失陷在譚家莊上一夜，只是此刻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自己有些費解，楞了一下，說道：「譚家莊的事，我也知道一些……譚家莊本是西山派的分支，也算是六七十年的事了，如今只怕跟西山派沒有多大關聯了……」
盧元朔說的跟雲起知道的大概相同，雲起沉吟一聲，又問道：「就這些？還有別的嗎？這譚家莊什麼時候搬到西京地界的？」
盧元朔搖頭一笑道：「說起這事可就久遠了！三位先坐下，上了茶水，咱們再細細說！」
雲起哪裡有這個耐性，陰沉著臉，坐在客位之上，桓輕羽不喜歡這等拘束，盧元朔叫來了幾個婢女帶著桓輕羽出去玩耍，緊接著幾名女婢端上茶水挨個兒奉上。雲起端起茶盞飲了一口，說道：「咱們也坐下了，茶水也吃了。你可能說了？」
盧元朔道：「這件事情說起來也是荒誕至極了！當年唐朝末年黃巢起兵之時，唐將李克用和帳下十三太保剿滅黃巢有功，受封太原，他帳下有一義子便是十三太保飛虎將軍李存孝，天下無敵！只是這李存孝年紀輕，雖是猛將，但頭腦簡單，受人蠱惑，擁兵太原！李克用不得已下令誅殺了這個義子。而李存孝帳下的兵馬卻在那一日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聽說這支飛虎軍，潛入了太行山一帶的西山之中，成為了佔山為王的草寇！這支飛虎軍中有不少能人異士，精通盜墓者不在少數，在西山之中，沒有仗可大，這支兵馬需要生存，這些精通盜墓者就組成一起，創立了一個以盜墓為業的門派，名叫西山派！」
雲起點了點頭，說道：「這些往事，我也聽孟軒說過，沒想到西山飛虎和西山派真的有關係！」
盧元朔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茶盞，抿了一口，繼續說道：「西山派在太行山界待了二三十年吧！天下大勢，大唐為大梁所滅，而大梁又被殘唐覆滅！殘唐又被大晉所滅！就這樣周而復始，殘唐之時，唐主李從珂不敵於石敬瑭的大晉，不得已自焚於洛陽宮中，自焚之時懷中掛著一枚傳國玉璽！這枚玉璽乃是自秦朝傳至今日的寶物！李從珂死後，這枚玉璽也就不知所蹤！」
雲起聽出了一些端倪，說道：「所以，西山派之中就有人脫離西山派，來到洛陽，挖掘這枚傳國玉璽？」
盧元朔說道：「沒錯！自從殘唐覆滅之後，一直到今日六七十年間，在西京洛陽一帶的盜墓者居多，他們都是為了這枚秦傳玉璽的下落而來，有人聲稱自己找到了秦傳玉璽，可仔細一看都是假的！若是真有人找到了這方玉璽，只怕沒有人敢聲張吧？譚家莊當年只怕也是因為這個秦傳玉璽脫離了西山派，從此定居在龍門，就是為了秦傳玉璽而來的！」
雲起微微皺眉，說道：「有沒有可能，這個玉璽被譚家莊找到了呢？」
盧元朔搖頭一笑，說道：「絕無這種可能！秦傳玉璽下落不明只不過是坊間的以訛傳訛！本朝太祖開國之時已經得到了秦傳玉璽，所以任何人說自己找到了玉璽都是荒誕之言，不可相信的！」
雲起沉思片刻，說道：「就算你不信，但是總有人會相信的，如若譚家莊的人說自己找到了秦傳玉璽，這等寶物總會有人來哄搶吧？比如那個西山派……還有什麼西山飛虎的……」
盧元朔面露不解的神色，遲疑了一聲，又說道：「這倒有些可能了！太祖皇帝打下鐵桶江山之後，這些洛陽的盜墓之人也都漸漸少了，除了譚家莊也就沒有什麼人了！而且我在西京這麼久，也沒聽說過譚家莊得到過什麼玉璽啊！到底怎麼了？」
雲起沉吟許久，從牙縫之中擠出來一句話：「譚家莊被滅門了！」
盧元朔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猛的起身，睜著雙目看著雲起，面露不敢相信的神情，說道：「你說什麼？譚家莊被滅門了？怎麼會……怎麼會……」
孟軒說道：「這事是千真萬確的，我們今天就是從譚家莊而來的，譚家莊上一百多口的性命都被人所殺！在現場倒是看見了兇器，卻是飛虎將軍的畢燕撾！」
「畢燕撾……」盧元朔喃喃說道，「所以你們就像到了西山派？」
孟軒與雲起一同點頭稱是。
盧元朔卻搖了搖頭說道：「如果畢燕撾是兇器的話，那就跟西山派應該沒有關係了！多半與北派將軍殿有關係！」
「為什麼？」孟軒不解的問道。
盧元朔道：「西山派乃至西山飛虎沒有一個人用畢燕撾，源自於他們對於飛虎將軍的敬重！而將軍殿卻要另當別論了！將軍殿當年創派始祖曾經誤闖入飛虎將軍的陵墓之中，在陵墓之中機緣巧合學會了飛虎將軍的畢生絕學，也得以傳承了畢燕撾！所以當世之中能夠精通畢燕撾使用之法的只剩下將軍殿了！」
雲起這才恍然大悟，回頭看著孟軒一眼，一同點了點頭。
雲起起身，向著盧元朔一拱手說道：「多謝盧四俠了！」
盧元朔拱手還禮，說道：「雲起姑娘客氣了！不過，雲起姑娘，元朔不建議你去將軍殿！」
雲起面露疑問神色，說道：「將軍殿如何去不得了？」
盧元朔道：「將軍殿可不比河洛，河洛群雄雖多，卻及不上這個北派武林的總鏢把子了！將軍殿地處太原府龍城之中，這太原府號稱武城！說這一城之中都是習武之人也絕非誇大！任何人都不敢在將軍殿之中造次！一來將軍殿首座是朝廷冊封的世襲撫軍將軍，在江湖之中地位極高，二來，將軍殿高手如林，依附將軍殿的小門小派多如牛毛，雲起姑娘如若是貿貿然前去，討不了好處的！」
雲起皺著眉頭，她知道盧元朔所說的確實不假，這譚家莊不管是不是將軍殿所為，前去追查都是與將軍殿為難，對自己沒什麼好處。她低聲沉吟片刻，說道：「下個月正好是將軍殿首座易主，天下英雄都會應約道賀，正好也可以藉機去看看，說不定能查到蛛絲馬跡！」
盧元朔道：「這……只是此事非比尋常，還望雲起姑娘小心謹慎才是！元朔有一事不明，這譚家莊與雲起姑娘只是見過一面，如何會如此上心？」
雲起遲疑了一下，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繼而笑了一下，說道：「沒什麼！只是覺得這件事有可能是因我而起，就想查個水落石出罷了！盧四俠不必多問了！」
盧元朔見雲起這麼說了，卻也不好多問。見天色已晚，領著雲起三人用了晚膳之後，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歇息。等待明日往北向將軍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