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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金槍門中

  次日清晨,還是如同往常一般,孟軒料理好章家府上大小事務后,提著長槍帶著章老太爺囑咐的紅木匣子離開章家。往東城城門方向而去。


  金槍門位於東京東城外的一座高門府邸之中,而王存正是金槍門的掌門,也正如那茶攤茶博士所說,王存祖上乃是大梁名將王彥章,一身家傳的雙槍絕技,名滿天下,門下門生故吏無數,在朝中地位顯赫的也大有人在,也因此金槍門成了尋常江湖武人可望而不可即之處!


  孟軒喜好武藝,也是機緣巧合得王存指點幾招槍法,竟耍的有模有樣,王存知道孟軒是個習武的好材料,就叫他每日來到金槍門,傳授其槍法,才只月余,一套槍法也練得如同行雲流水一般!

  行了一刻的路程,孟軒來到金槍門,孟軒走到門前,見得門前的門子,報以一笑。


  門子見到孟軒來了,說道:「小七啊!師父今日正在會客,你進去到前院和師兄們一起,千萬不要去打擾他老人家!今日的客人可不一般!」


  孟軒點了點頭:「哦!明白!」孟軒說罷,步入門中。他懷中揣著那紅木匣子,本想來到金槍門就去交給王存,聽到門子這般說當時就有些心事重重,不知道該怎麼向王存說明這紅木匣子的緣由。


  走到前院,只見得前院之中高台之上有十幾名弟子正在切磋槍法,孟軒不是王存親傳弟子,只得站在台下,看著這些人在一起切磋武藝。只是因為他們是拜入山門的親傳弟子,卻比孟軒尤為高傲,每日孟軒來到這金槍門都是這樣在台下看著。


  孟軒雖是看著他們切磋,卻心中想著這紅木匣之事,他心中在想著這匣子裡面究竟是什麼,而且待會兒見到王存又不知道怎麼開口說明緣由,孟軒生性靦腆,平日里最怕的就是這種來往之事,正當躊躇之際,一聲高叫使得孟軒猛然一驚。


  竟是一名弟子站在孟軒面前,沖著孟軒叫道:「我說小七!你這些日子每天都來金槍門,師父傳授了你什麼厲害本事啊?怎麼從來不見你展示一下?」


  「我……」孟軒支吾一聲,又靦腆一笑,「我哪裡會什麼厲害本事……只不過……王教頭教了兩三招而已,哪能跟你們……」


  「哦?既然如此,我剛剛使得這一招滑槍,在場的都叫好,怎麼就你一直拉著臉?難不成你練得遠比我好?」


  「這……」孟軒方才哪注意到他這什麼叫好的滑槍,只聽得這人言語有些不善,又不敢與其爭執,只是賠笑道,「師兄的槍法自是好的……」


  「師兄?哪個是你師兄?」這弟子說到此冷笑幾聲,轉身將長槍遞給身後之人,翻身越下高台走到孟軒面前,只見他面容之上充滿高傲之氣,「孟小七!你只不過是個小廝,怎敢與我稱兄道弟!」


  「不敢!只是一時失言……」孟軒雖說不認識這人,但想到能拜在王存門下的人非富即貴,自己身份卑微怎敢招惹!當即欠身,後退數步退到樹蔭之下。


  這人眼見得孟軒手中的紅木匣,心中明白一些,笑道:「喲!這匣子裡面是什麼寶貝?是不是想行賄我家師父?求他收你為徒?」


  這一言說中孟軒心事,心中有些慌亂,眼神不由躲閃,口中說道:「哪裡……只是我家老太爺有些東西托我交給王教頭,孟軒身份如此怎麼敢奢想……」


  「你知道就好!不要以為師父可憐你教你一兩招你就忘乎所以了!哼!」這人冷笑一聲,轉身上高台,拿起長槍繼續練武。


  孟軒此刻心中雖有不快,卻也不敢明言,只在樹蔭之下等候。


  這時門子走上前來,見得方才一幕,走上前來說道:「你且不要搭理他,那人是東城劉大員外的侄兒,只因家中有些財勢,而且朝中也有人為官,故而如此傲慢!」


  孟軒點了點頭。


  忽而台上一聲「哎喲」的叫了一聲,孟軒回頭一看,那劉潛竟然倒在地上,面容滿是痛苦神色,台上眾人連忙上前扶起劉潛,只見得劉潛脖子上一片通紅,像是被暗器擊打一般。


  孟軒正想上前一看,忽的餘光掃到一道陰影,抬頭之間竟有一個女子坐在屋頂之上!孟軒定眼一看,只見那人一身紅棕色衣著,束著長發,面容白皙,樣貌姣好,見得此,孟軒不由一怔,獃獃的看著那個女人,而她此刻卻也在望著孟軒,二人四目相對,女子微然一笑,繼而身子往後一仰翻身下了屋頂,轉瞬之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孟軒!是不是你暗算與我!」劉潛沖著孟軒嚷道。


  孟軒這才回過神來,望著劉潛,支吾道:「我……我不知道啊……」


  劉潛哼的一聲:「定是你心有怨恨,才下手暗算與我!」說罷,提起手中的長槍正欲刺來。


  門子連忙上前攔住劉潛,說道:「潛哥休惱!潛哥武藝高強,小七能有多少道行能暗算於你?這定不是小七下的手……」


  「不是這孟軒那能是誰?這裡頭就只有他一個外人!」劉潛厲聲嚷道。


  孟軒正要辯解,只見得正廳之中步出兩人,一位鬢髮斑白,面容蒼老,不過身形高大看起來老當益壯!不用想便知這人正是金槍門的掌門王存王教頭。而與他一同步出的男子,三十來歲的樣貌,梳著四方髻,一身雍容華服,器宇不凡,神態威猛。眾弟子見到這位頓時不敢嘩然,肅然立在原處,沖著這二人一同抬手行禮,同聲道:「參見岐王——」


  「岐王?」孟軒心中一驚,不由得望著面前這人一眼,常聽人言岐王趙德方喜好招賢納士,在江湖上廣有賢名,是以人稱之為「八賢王」,孟軒從沒想到過竟然能夠親眼一睹,當時怔怔的愣在那裡。


  趙德方只是向著眾位弟子微微點了點頭,回頭看到孟軒呆立原處,心中想著這人好生無禮,眾弟子對自己皆是畢恭畢敬,他竟敢直視自己,心下當時有些不悅,口中問道:「你也是金槍門的弟子嗎?」


  孟軒支吾了一聲,望了一眼王存,倉促言道:「我……我不是……」


  王存知道孟軒有些無禮,連忙說道:「他是東京城中章老太爺的門子,那章老太爺曾經在御寶監中為官,與我有些舊交,我就指點了他這個門子幾招槍法,不算門徒!不過他倒也聰明,學的很快!」


  趙德方點了點頭,也不再看著孟軒,與王存一同走到門前。


  趙德方走出門,停下步子微微一嘆,回頭對著王存說道:「師父,我奉旨入京,一來是為了了卻心中大事,二來,四方軍中如今缺一名兵馬都監,想來師父這裡人才濟濟,希望能從你這裡借一個人,還望師父能夠應允!」


  王存撫須一笑:「岐王言重了,岐王要人老夫怎敢不給呢?只是你這四方軍中已經有了火鬼王凌雷,帳下又有柴、趙、錢、馮四將,如何能要得老夫這裡的不成才的弟子?」


  趙德方微微皺眉,說道:「凌雷治軍我自然放心,只是他脾氣火爆,容易動怒,我又因私事無暇顧及四方軍,那四將又顧及情分只怕難以勝任這都監一職,所以就想到師父這裡尋個外人擔任都監,日後治軍也不必顧及情面!」


  王存點了點頭:「話雖如此,我這裡雖說有個璞玉,只是未曾雕琢,若是雕琢好了將來成就不可估量!」


  「師父不會說的是那個小廝吧?」趙德方問道。


  王存笑道:「岐王果然慧眼啊!」


  趙德方搖頭笑了笑:「師父授徒非將門之子官宦子弟不收,卻為了這個小廝破了規矩,倒不知是為何?」


  王存呵呵笑道:「老夫今年六十有二了,我這些弟子裡面學藝精的不在少數,可是卻沒有一個能夠繼承我的槍法,我又沒有子嗣,好不容易遇到這麼有天分的人才,想來也算是老天垂青與我了!只是,這個小廝生性懦弱了些,沒什麼大志向,還很缺欠點撥啊!」


  趙德方只是一笑,不作回答。四方軍在他心中極為重要,他如何能放心將都監一職交給一個怯懦的小廝。卻又不好明言,只是仰天看了看,沉吟許久輕聲道:「皇上這次病的很重,怕是要交代後事了,我這次從西京趕來,那一幫老臣可都在勸阻我,師父,你怎麼看?」


  王存聽得此,嘆了一口氣:「天下哪有不疼兒子的父親呢?」


  趙德方面上微微一動,來回踱步,眼神之中露出微微怒意:「他當年繼位之時,當著百官向皇兄允諾過!信誓旦旦餘音在耳!如今怎可毀約!」


  「可燕懿王早薨!」王存輕聲道,「而且,那東西也早就沒了……」


  王存話音很輕,但卻字字如針尖扎在趙德方的心口,霎時間,二人無言。


  趙德方沉吟半晌,忽而厲聲道:「可太祖之子還在!本王還在!太祖皇帝留下來的那幫老臣還在!!」


  趙德方聲音雖厲,聽起來卻有一絲無助與蒼涼。身旁的王存卻無言以對,其實趙德方心裡也明白,當年的太祖一杯酒釋了那幫老臣的兵權,老臣在與不在,又有什麼作用呢?


  未多時,趙德方向王存辭行,王存送別趙德方之後,返回金槍門中。


  步入院中,高台上眾位弟子還在練槍,而孟軒遠遠地站在樹蔭之處,手中捧著一個紅木匣子,面露愁容,好像有什麼心事一般。


  孟軒這般模樣王存看在眼中,他徑直走到孟軒面前,孟軒見得連忙行禮道:「王教頭——」


  王存點了點頭:「隨我進去吧!」說罷,轉身往大廳方向而去。


  孟軒緊跟其後,步入大廳。王存坐了下來,看著立在廳中的孟軒,注意到孟軒手中的匣子,問道:「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孟軒走上前來,將手中的匣子放在王存面前的几案上,口中支吾幾聲,輕聲說道:「這……這是章老太爺托我給您的東西……想舉薦我拜您為師……」


  王存沒想到孟軒一臉的心事竟然是這種事,他搖頭笑了笑,隨手打開匣子,只見匣子之中是一塊玉佩和一封信,王存只是看著玉佩一眼,拿起信拆開一閱,繼而點了點頭,說道:「既然章老太爺有言,我自然要給他面子的!你且寬心!我自然會收你為徒的!」


  孟軒大喜,他沒想到章老太爺一封信竟然有如此大的能力,連忙跪下,正欲叩首見禮。王存忽的一聲高叫:「慢著!」


  孟軒一怔,心中想著難不成有甚變故,他抬首看著王存,只見王存手中拿著那塊玉佩,面容嚴肅,問道:「這玉佩是哪來的?」


  「這……這是章老太爺托我送與您……」孟軒不知發生了什麼,只是看著王存這般面色,聲音明顯有些戰慄。


  王存起身,望著孟軒,孟軒面色驚慌,但眼神並不閃躲,青澀的幾近單純,王存知道孟軒沒有說謊。但是孟軒這個徒弟此刻萬萬不能收了!

  王存輕聲道:「拜師之事容后再說,我身體有些不舒適,你先回去吧!」


  孟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也不敢發問。只是叩了一首,起身退出大廳。


  王存見孟軒走遠,端詳起手中的玉佩,輕聲道:「孟軒這孩子,到底是誰要害他?還是有人要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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