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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月宮自然是不可能讓隨便什麼人都能登臨的,雖說衛如魚在蘭坊之中的身份也不一般,不過此時他倒確確實實只是一人,他手底下的人自然沒有陪同他一起。除非有什麼意外情況發生,不然那些全副武裝的巡查部隊是絕不容許登船的,否則刀光劍影的,嚇壞了一片片花花草草那可如何是好。因而青靜這邊還真是人多勢眾,而衛如魚可以說孤家寡人來形容。當然這些本也沒什麼,衛如魚自是不會在乎,就如同不管上官不離說什麼他仍自是自顧自的大笑著,基本沒想著去理會,不過被青靜這麼個還有些稚氣未脫的小女孩如此說,衛如魚還真感覺有些尷尬和不好意思,雖說仍張著嘴,卻是已經笑不出聲來,心裡不由有些發虛。這都什麼跟什麼嘛,怎麼就弄得自己像是犯了多大的過錯似的,衛如魚心裡此刻真是哀嚎陣陣,卻沒有發現青靜看著他現在這般一副滑稽的樣子,眉角有著隱藏著的笑意。


  「對,對,青靜,說的好,說的太好啦!」正暗自苦惱的上官不離感覺自己都揚眉吐氣了一把,也不去了理會衛如魚了,對著青靜就誇讚了起來。


  「珍蘭姐姐,你看蘭月台上的蘇筱蘭還真的和你有幾分相像呢!」看著衛如魚啞口無言一副被打敗了的樣子,青靜眉角的笑意再也掩飾不住了,得意兒的笑,得意兒的笑,並衝上官不離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慶祝彼此間的勝利,不過最後青靜還是把注意力又落回了珍蘭身上。


  「不單隻是外貌上有那麼些相似之處,更重要的珍蘭和蘇筱蘭居然有那麼絲相同的神韻,真讓人懷疑她們兩人是不是親姐妹啦!」上官不棄來回對比了下珍蘭和蘇筱蘭也是忍不住出言道,相對於上官不離和青靜來說她其實對珍蘭更加了解,因而雖然蘇筱蘭身處蘭月蘭,但是只幾眼上官不棄便就看出了兩人的一些相同之處。當然話雖如此說,不過上官不棄還是很清楚珍蘭的姐姐和妹妹已經不在人世了,當初一場戰火讓她成為了孤單一人,也讓得她的生活和她本身都發生了巨大的轉變,或許也就範思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當珍蘭的親姐姐。


  蘇筱蘭似乎已經被人們所遺忘,在座之人大都眼神火熱的看著蘭月台上輪番出現的美姬,想來在他們眼中這些女子只有美艷與不美艷的一點區別吧,哪還會有閑情去理會其他什麼呢?


  將目光從蘭月台上收回,黑布衣回首四顧,默默地打量了一番目光所能看清的一些人。從許多人眼裡,黑布衣看到的只是那赤裸裸的慾望和佔有,誰又能真正懂得去欣賞蘭月台之上的歌舞呢?


  忽然蘭月台上琵琶聲起,本來在台上歌舞的八名美姬也停了下來,左右退到一旁,似乎在等候著什麼。幾聲琵琶語似乎是隨意響起,不過未曾曲調卻已經融匯進了彈奏之人的情感,就宛如一道清泉流過,帶著絲絲涼意,讓台下賓客本來躁動充滿欲求的心都漸漸安靜了下來,微閉上眼聆聽詞曲,心裡彷彿都得到了一點洗滌。


  不過很快許多賓客便用更熱切的目光注視著蘭月台,他們迫切想看看究竟是誰彈奏了詞曲,腦子中幾乎被遺忘的某個名字開始浮現,先前蘭月宮的美姬都輪番出場了,那麼現在出場的極可能就是蘇筱蘭了,蘭月台上幾度歌舞,時間不知不覺中也不知流逝了多少,習慣了浮華的人們又如何能那麼輕易的真正的安靜下來呢?或許先前賓客心靈感到片刻的寧靜,閃過絲絲淡泊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個奇迹了,誰又願意輕易的拋棄自己本就擁有的榮華富貴呢?


  蘇筱蘭似乘月華而來,光影浮動人影現,從黑布衣這個方向看去她懷抱著琵琶剛好隱隱的將面容遮掩著,雖只見其人未見其容,心卻已經對她素手輕撥的三兩聲琵琶語產生了共鳴。


  蘇筱蘭素手續續彈,蓮步輕移,轉身側首,終是讓人一睹其芳容,她眼睛微不可察注視了下某個方向,眼裡有著難以掩飾的驚奇之色,但是蘇筱蘭人處於蘭月台之上,底下賓客自是很難覺察注意到這些,更何況此時已經有許多人醉了。


  什麼?黑布衣初一見蘇筱蘭,心頭上的那些些共鳴瞬時有變化為點點震動,一時也沒心思去聆聽那美妙的琵琶曲。雖說與蘭月台隔了一段距離,但是黑布衣還是很敏銳的捕捉到了蘇筱蘭的一絲異樣,不過他也暫無心思去理會這些,而是微偏過頭將目光落到了珍蘭身上,迎著他的是一雙明亮,充滿了似水柔情,同時又夾雜著一些驚奇的眼睛。


  「好像,好像。」沒待黑布衣開口說什麼,珍蘭便已經低聲自語起來,不過未了又極其輕聲的加了句:「我不如她。」


  「珍蘭。」「珍蘭姐姐。」上官不離和青靜似乎也發現了什麼新奇的東西,仔細得看了看蘭月台上的蘇筱蘭,便又迫不及待的回首注視起珍蘭來。


  「哈哈,你們也發現了吧,我就知道你們肯定會大吃一驚的。」就在黑布衣等人附近的衛如魚忽然大笑起來,其實先前他就發現了珍蘭和蘇筱蘭長得有幾分相像了,只是一直忍著沒有說出來,也難為他憋了這麼久,不過此時他終於是忍不住了,就這麼放聲大笑起來。


  「哼,你這大漢真是氣人,既然你早知如此,為何先前你又不早說。」上官不離看著放聲大笑的衛如魚一陣氣惱,也忘了自己本想與珍蘭要說些什麼了。


  「你先前不是說蘇筱蘭只是一個風塵女子,沒什麼好驚奇的嘛?既然如此,我自然不敢多說什麼啦。」衛如魚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感情他還惦記著先前上官不離說過的話語呢。


  「你!這,這根本就是兩回事嘛。」上官不離一時也不知說些什麼,有些生氣,但又苦於拿衛如魚沒什麼辦法,讓她忍不住就想起了前不久黑布衣給她的也是這種感覺,讓其惱怒,讓其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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