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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這些天來一直勤加修鍊的秦天難得的沒有修鍊,因為他在窗前看著夜空中的星星。
「若是久遠的印記真的散落在了宇宙億萬星辰之中,那麼你到底是哪一顆?靈曦,你用自己的命為我改了命,說過百世之後有緣再相見,我縱然尋遍諸天星辰,也要將你尋到……」
一種名為思念的情緒在秦天的心裡發酵,這一夜他罕見的沒有修鍊,而是帶著對於靈曦的思念做了一場夢,夢見了久遠的往事,夢回太古。
……
離開靈秀谷后,
秦天帶著靈曦在四處遊歷,
靈曦很是聰慧,最開始對於外界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漸漸的開始熟悉,發現果然如同秦天說的那般外面的世界並不都是壞人,而遇到「壞人」時哥哥都會保護好她。
於是,只是最初的一段時間靈曦嚷著要回靈秀谷,後來她便不提了,因為發現跟著秦天四處遊歷很開心。
一路行一路走,一起看盡世間璀璨繁華,靈曦的眼睛依舊是那般清麗純凈,一如初見。
每每看著靈曦的眼,秦天都會覺得自己內心有根弦被觸動,有時更是莫名的覺得有絲心疼,擔心不知何時會發生什麼事破壞這種美好。
這種擔心來得很是突兀,秦天自己都覺得驚奇,只是他和靈曦彼此相伴,在太古年間度過了許多美好時光,並沒有什麼事發生,自此以後就沒有多想。
如若一直這般,沒有意外的話秦天和靈曦或許會成為不離不棄的親人,又或許會更進一步,慢慢的發展為彼此的愛人從而矢志不渝相伴相守。
可是,一件事破碎了這兩種可能性。
同為天地孕育而出,太古年間的秦天和靈曦可以說是壽與天齊。
自從靈曦出現后,秦天突然發現自己內心通透,四處遊歷對於大道的感悟日益精深,伴隨著修為也是突飛猛漲。
有一天,靈曦突然問秦天:「哥哥,若是有一天靈曦不在了,你……會記得我么?」
「傻丫頭,說什麼傻話,我們會在一起直到天荒地老。」
「可若是這一方宇宙星辰真的天荒地老呢?」
「怎麼會,這不是杞人憂天么?若真要地老天荒,只要活著,我就不會將你遺忘。」雖然奇怪靈曦為何突然詢問這些,但是秦天沒多想,看著她臉上從不曾淡去的純真笑意,內心滿是暖意。
「我有些後悔,不是後悔當初走出靈秀谷,而是後悔自己不能真正的和你在一起。」靈曦笑得很美,美絕寰宇,可清亮純凈的眼中卻不知為何有著絲哀傷。
「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么?」
「哥哥,以後你不要當我哥哥好不好,靈曦想成為你的妻子。」靈曦的眼眸中有著濕潤。
「傻丫頭,你若要做我的妻子,只要說一聲,我娶你就是……」秦天以為自己明白了靈曦的心意,伸出手想要將她摟住,卻發現摟住的好似只是一道虛幻的身影。
虛幻的身影越行越遠,秦天好似自己失去了最為寶貴的東西,遠遠的看到靈曦的眉心出現絢爛的光,似數不盡的星辰在閃爍著光芒,耀眼的光芒將那道鍾天地靈秀而生的身影……遮掩。
靈曦就這般消失在秦天的世界中,可笑的是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又為何會發生這一切。
「當你活著,還能記得一個叫作靈曦的女孩……」風中似留有呢喃,而後風雨起。
秦天前去靈秀谷,希望能尋找到靈曦的蹤跡,卻是一無所獲。
正是在這期間,迎來了太古末期最為風雨飄搖的歲月,極道至寶在太古神界出世!
極道至寶,得之可超脫大道,方一出世就引得諸神相爭,秦天沉浸還在失去靈曦的悲傷時,本無意爭奪,可冥冥中卻好似有著股力量讓他不得不捲入這戰爭場漩渦中。
烽火連天,硝煙四起,戰爭漩渦越攪越大,直到最後太古諸神相續隕落,好似這便是諸神的命,沒有誰能夠逃過命運的枷鎖,包括秦天。
生亦何歡,死亦何悲,秦天雖然誕生於太古末期,但是以凡人的角度來看已經活得太久太久,也早就看透了生死。
秦天無懼於命隕,可不甘自己的命運好似被冥冥中的某種力量推動控制了一般,並且他終還有著未了的羈絆,比如說靈曦……
……
額頭滿是細密的汗珠,秦天從夢中醒來,夢回太古,驚夢一場,輪轉百世后他魂魄重明,奈何記憶卻是不知何故出現了許多斷層,記不起許多事。
破碎的太古神話時代就如同一團團迷霧在秦天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他依稀記得自己垂死之際來到了靈秀谷,抱著死前能夠再見靈曦一面這種看似不真切的希望。
不真切的希望或許只是為了命隕前的某種念想,可是靈識潰散之前,秦天好似真的看見了靈曦,聽見她在自己的耳邊呢喃,說著「好好活著,有緣再見」,奈何再回首……已百世后。
解不開,解不太古破碎的迷霧,忘不了,忘不了靈曦最後的呢喃。
「啊!」夢中驚醒的秦天不由放聲長嘯,此時是黎明前最為黑暗的時候,卻不知一聲長嘯驚醒了郡王府內多少夢中人。
「公子,怎麼啦,公子?」最先趕到的是柔兒,她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顯然還有些迷糊。
「沒事,柔兒你去休息吧,我只是做了一個夢?」秦天揮了揮手,示意柔兒回去歇息,他習慣性來到窗前,望著漆黑的夜空,睡意全無。
「柔兒,這裡交給我就行了,還有你們都回去歇息吧……」就住在隔壁院落的納蘭青滄不知何時也來了,她來回說了些什麼,很快郡王府又恢復了平靜。
「是做噩夢了么?」納蘭青滄來到秦天身旁問。
「不算是噩夢。」夢回太古,夢中出現最多的是靈曦,對於秦天而言不能說是噩夢。
「可能是你最近修鍊太急?據說心急氣躁心境不穩很容易滋生心魔。」納蘭青滄猜測道。
「或許吧,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此時的秦天已經擺脫了剛才的那種情緒,或者說將那種情緒暗暗隱在了心裡。
一時無言,納蘭青滄也沒有著急回自己居住的院落,只是安靜的站在一旁,陪著秦天看星星,天很快就亮了。
天亮后,楚妃自然少不了一番詢問,不過看到神色如常的秦天,她很快就放心下來。
「一起出去走走吧。」想到納蘭青滄回來后一直未曾走出過郡王府,而自己蘇醒后也是如此,秦天不由提議道。
聞言,納蘭青滄一下就答應了,從長白醫谷回到郡王府已經一個來月,她可謂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如今倒也頗想陪秦天出府走走。
「看那不是郡王府的小郡王和納蘭姑娘么?出雙入對,真是好般配的一對。」
「什麼般配?那位納蘭姑娘可了不得,根本就是她不知廉恥搶了楚家姑娘的未婚夫,為此最近楚家和郡王府之間的關係都鬧僵了。」
」真的假的?「
「可不是真的么,司夜樓的安旭公子可是親口證實了這種說法,還說是親眼所見。」
……
行走著郡城,沒有刻意的隱藏行跡,秦天和納蘭青滄很快就被過往的路人認了出來。
聽到時不時傳來的議論聲,納蘭青滄不由眉頭微皺,可對於這些路人嚼舌頭又毫無辦法。
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所謂的議論紛紛,秦天內心根本不會起絲毫波瀾,只是想到這些消息很可能是楚雲煙和安旭故意歪曲后透露出來,有意要詆毀郡王府和納蘭青滄的清譽,他不由有些厭惡。
「小郡王,哎喲,這不是小郡王么?真是難得在大街上看到小郡王。」安旭正陪同著都台府宗的一名弟子,沒曾想看到秦天,二話不說就湊了上來。
「咦,這不是安公子,怎麼,這麼快就給本公子送請帖來了?」沒有視而不見,不予理會,秦天故作驚訝道。
「請帖?什麼請帖?」安旭一愣,
「怎麼,安公子忘了?那天你和雲煙姑娘先後來到郡王府,一個嚷著要退親,一個急著要提親,我娘親大度,也就沒有阻撓,如今你和雲煙姑娘成就好事,不是應該給本公子送上一份請帖么?」秦天煞有其事的說著。
「哪來的這麼一回事!」安旭氣急,當天離開郡王府後他一時頭腦發熱就火速去到楚府,沒料到碰了一枚軟釘子,頗為尷尬難受,後來還被司夜樓主數落了一通。
心裡有著憤恨,安旭忍不住就命人配合著楚家大肆渲染誇大了一番納蘭青滄和秦天的「親密」關係,今天正好在大街上遇到,卻沒想到秦天一開口就來了這麼一句。
「沒有么?」
「絕對沒有。」
「沒有就算了,看來是雲煙姑娘又後悔了。」
「你瞎說個什麼?」
「瞎說,有么?我這人從來不睜著眼說瞎話。」秦天淡淡道。
「走吧,秦天,任別人說去,我們只需自己問心無愧便可以了。」想到自己蒙冤受迫的雙親,看著來往的路人漸漸成圍觀之勢,納蘭青滄扯了扯秦天的衣袖。
「小郡王請留步,在下都台府宗胡斷,對於小郡王有所耳聞,如今得見果覺不凡,不知可否過上幾招?」看著秦天聽了納蘭青滄的低語後轉身就準備離開,安旭身旁的那位都台府宗弟子突然出言道。
胡斷因執行宗門任務而來到英靈郡城,他所謂的『對於小郡王有所耳聞』大多來自於已經返回都台府宗的曾凡和楚雲煙。
粗粗一探,胡斷髮現秦天雖修為稀鬆平常,但也絕不是曾凡所說的鑄鼎境一重,不由好勝心大起。
過招?秦天懶得理會,因為胡斷根本不配,想到楚妃特意派了幾名府中護衛一路跟隨,他懶洋洋的說了句:「要是有本事就先過了我身後護衛的這一關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