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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惜姑娘若有什麼話需要單獨相告,現在可以說了。」秦天自然明白旒夏的用意,見凌惜默默望著窗外,眼中卻滿是暗淡,他不由率先開口道。
隨著更多的接觸,從凌惜的舉止言行中,秦天也有了更多的發現,比如說她的眼睛不僅僅是暗淡無光那麼簡單,或許根本就不能視物,而體內似乎有著某種頑疾,使得她每時每刻都需承受著病痛的折磨。
可是,眼前的凌惜看起來這般年輕,還是個小姑娘,真不知曉她都經歷些什麼?
如此,秦天對於她有些好奇也是在所難免,更何況她叫作凌惜,最為直接最為緊密的字音。
「秦天公子知道天都嶺的武殿學宮么?」凌惜並沒有覺察到秦天眼中閃動的光芒,輕聲開口道。
她眼不能視物,雖說內心通明,可要清晰真實的通曉外界,還是需要耗費些許心力的。
發現旒夏和納蘭青滄暫時離開,凌惜收回心力,頓時她的世界好像整個都暗了下來,暗淡而無光,如同被漆黑的夜幕籠罩,連一絲一毫的光明都成為了奢求。
「武殿學宮么?略有耳聞,據說那是眾多武者做夢都想要進入的學宮。」秦天語氣淡淡道。
聽著秦天平淡的話語,凌惜內心略有些失望,她原本以為秦天對於武殿學宮應該充滿興趣才對,沒想到如此興趣缺缺。
不過也只是一小會,凌惜就調整好了心情,繼續問道:「那秦天公子有想過拜入武殿學宮么?若能成為其中一員,不但有名師指點,而且還能獲得常人難以企及的修鍊資源,於修鍊一途大有裨益。」
「另外,武殿學宮是四大神聖組織之一武道聖殿開辦的學宮,這就意味著優秀突出的學宮弟子將來還有可能進入武道聖殿,而武道聖殿那可是中央皇朝都無視忽視的存在。」
「四大神聖組織之武道聖殿,那麼另外三個是什麼?」這位凌惜姑娘知道的應該還挺多,秦天暗暗想著,既然如此他倒不介意陪著她多聊上一會,畢竟自己對於夏星界還有著太多的不了解。
「另外三個神聖組織分別是:蠻神部落、葬地神會和天命教。不過中央皇朝與武道聖殿之間的聯繫最為密切。」在夏星界,四大神聖組織可以說是眾所周知的,沒多想什麼,凌惜如實道,說完才發覺話題好像被秦天引得有些偏了。
「這麼說凌惜姑娘和旒夏姑娘是從中央皇朝而來?」對於凌惜和旒夏的身份,秦天一直有著猜測,此際不由試探著詢問了一句。
難道英靈郡王告訴了他什麼?聽秦天突然如此問,凌惜暗暗有著驚疑,可旋即又想到英靈郡王應當不會多說才對,那麼更多的就應該是他的猜測。
猶豫了一下,凌惜似乎知道完全編織謊言秦天定然不會信,索性直接道:「沒錯,我和旒夏確實是從中央皇朝所在的地域而來,此次來到英靈郡是為了帶走通靈雀,然後拜入天都嶺的武殿學宮,如果可以的話希望秦天公子同樣能夠成為一名學宮弟子。」
聽到凌惜這般直坦坦的話語,秦天倒不好一口回絕,當然對於他而言能否成為武殿學宮的弟子並不是什麼緊要之事。
說到名師指點,在夏星界恐怕真沒人能夠真正指點秦天,而提到修鍊資源,知道血精殿是由真晶建造而成之後,他的身邊就可以說有著小山般的資源。
不過將血精殿內的那些真晶都用作自身的修鍊好似太過敗家了些,而且也不知秦戰會不會答應,更何況修鍊一途不能夠困於一地,還需多方走動。
這樣想著,秦天對於凌惜的提議就有了那麼點意動,可考慮到自己居然有些看不透旒夏,他不由又問道:「旒夏是誰,而你又是什麼身份?」
「我就是凌惜,又能有什麼身份呢?頂多就是中央皇朝富貴人家的女子,至於別的什麼請恕凌惜難以相告。」凌惜坦然道。
「每個人都有著不願說的秘密,既然如此,我也不便詢問。」看著凌惜的樣子,秦天好似知道就算繼續詢問也問不出更多的什麼,索性不再發問。
修為已經鑄鼎境九重,秦天原本打算完美鑄鼎,等自身修為突破到星府境再考慮別的,故而對於武殿學宮,他雖說有那麼一點點意動,但是也僅僅只是一點點,可去可不去。
有著這種念頭,秦天就直接告訴了凌惜。
聽著秦天可去可不去的意思,凌惜通透的內心也不由暗惱,本能的認為他是故意,為的就是從自己口中問出更多想要知道的事情。
只是,早已有了決定,不能說的凌惜自然一個字也不可能告訴秦天,如此一來話語也不由冷淡了許多,這時那隻通靈雀突然飛到了她的肩頭。
「如若秦天公子真的不想去武殿學宮,那就算了,這通靈雀似乎和公子極為投緣,還望善待。」千言萬語在內心翻湧,凌惜本想說有些意想不到的變故發生在了通靈雀身上,自己因此而受到了某種波及,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如此平平常常的一句。
為什麼呢?凌惜自問著,似奇怪自己為何會這般說,或許是不希望秦天因為同情或者可憐而應承吧,自尊心在作祟。
「你不是說前來英靈郡就是為了帶走通靈雀么?」秦天手中把玩著那枚銅錢,說實話這通靈雀還真是挺有趣的,原本想著會被凌惜帶走還真有絲不舍,卻沒料到她現在會這麼說。
「不是不帶走,而是帶不走,也不知通靈雀身上發生了什麼變化,縱然我有你手中那枚銅錢,也難以與之建立起一絲半點的聯繫。換而言之,現在這隻通靈雀大概只會聽從秦天公子的吩咐,或許是因為你將其喚醒。」凌惜面色複雜的輕撫著通靈雀的羽翼,將自己心中的某種猜測說了出來。
有著面紗的阻隔,秦天看不到凌惜複雜的面色,不過他從話語間倒是聽出了一絲複雜,想了想笑道:「如此說來本公子和凌惜姑娘還有著一個銅錢的關係,你希望我拜入武殿學宮就是因為這隻通靈雀么,或者說是因為通靈雀能壓制住你體內的病症?說來也巧,我現在突然好想去武殿學宮長長見識。」
「你才有病呢。」聽著秦天話語間的笑意,隱隱還有著打趣,凌惜忍不住輕聲啐了一口。
「我是有病,不過幾個月前就已經痊癒,不過你不同,如今的你還只是眼不能視物,可長此以往,輕則將口不能語、耳不能聞……直至五感俱喪,重則,性命不保。」趁著凌惜不備,秦天迅速出手,將手搭在她的脈上,催動真氣在她的體內探查了一番,頓時只覺一股徹骨的陰寒襲來。
覺察到秦天的舉動,凌惜不由一驚,本能的就準備掙扎,卻發現自己竟然興不起一絲力氣,體內蟄伏的陰寒之氣卻在這個時候劇烈翻湧。
所謂病來如山倒,病症突如其來的發作,凌惜忍不住縮著身子瑟瑟發抖,面紗不知何時滑落,她蒼白的臉上看不見一絲血色,全身上下除了冰冷之外已經沒有其餘的感覺,冷汗滴落竟在空中就變成了顆顆散發著陰寒氣息的冰晶,這一刻她只覺得生不如死。
「雀寶寶,回來!」秦天沖著通靈雀喊了一聲。
原本只是有些猜測,秦天根本沒想到凌惜體內的陰寒居然強烈到如此程度,只一會兒竟連他探查的那一縷真氣都被凍結,甚至還有著一股陰寒之力順著手指侵入自己的體內。
化作一道硃紅色的光,通靈雀重新變成了雀鳥圖案出現那枚銅錢上,秦天頓時感覺到有著難言的暖意融入自己體內,直接抵消了侵入而來的那股陰寒之力,不由暗暗鬆了一口氣。
看著凌惜蒼白的臉上都出現了一層薄薄的冰晶,氣息更是突然間變得虛弱無比,秦天絲毫不敢耽擱,連忙將那股暖意注入她的體內。
絲絲縷縷的暖意傳來,宛如在寒冷的冬夜划亮了一根火柴,縱是火光微弱,卻依舊會讓人莫名興起一絲希望。
一根,又一根,凌惜好像看到了數不清的火柴被點燃,暖意不斷的聚集,漸漸的壓制住了體內的陰寒,而這暖意的源頭便在自己的手腕,有一個人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眉毛動了下,凌惜臉上的冰晶化開,變成一滴滴水珠划落,如同玉人落淚,望之會讓人不由自主的產生憐惜之感,只是此處沒有外人,只有秦天。
「準備什麼時候前往天都嶺武殿學宮。」見凌惜將手抽回,秦天不知為何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他深吸了口氣平復住心緒,將那塊面紗遞迴,然後出言詢問。
「後天。」凌惜輕輕咬著自己的嘴唇,面色依舊蒼白如雪,可唇上卻不知何時出現了些許紅潤,她將面紗戴上,如此答道。
「夜深,天寒,該回府了,後天我們一起前往天都嶺武殿學宮。」秦天不容置疑道,窗外燈火輝煌,美不勝收,火樹銀花不夜天,只是他卻沒有了觀賞夜景的興緻。
「我們么?」凌惜問。
「對,我們!有因便有果,誰讓我們有著一個銅錢的關係呢?」看著手中銅錢上那個硃紅色的雀鳥圖案,秦天毫不遲疑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