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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塵之上是為天辰,又名天辰界,或者說天界,傳言凡塵界乃是天界的無數星辰塵埃灑落匯聚而成的。天辰界廣袤無邊,可若要和整個宇宙星空相比,又顯得異常渺小,凡塵有朝廷、王庭,而天界則有天庭。天庭以西有著條星河,此星河名稱眾多,此單取名『洛河』。


  洛河水不載物,將天界和那蠻荒星域隔絕開來,是以才會有如今天庭的繁盛,曾不記得多少年前,天界所在的這片星空只是無盡的黑,稱之為星空荒漠也不為過。洛河內星光閃爍,每隔上十二萬年便會有新的星辰自洛河深處誕生,從而充實天界,洛河之水更是流經無數小世界,滋養著萬物,故而便有了「天上洛河,凡塵洛水」之說。


  至此,洛河之於天界的重要性自不必再說。洛河之畔,駐有天庭的百萬天兵,分十位元帥統轄,每名元帥各統領十萬天兵,巡查防護,一來守的天界安寧,免遭蠻荒星域的生物入侵;二來實時觀望洛河的星相水勢。


  十位元帥中有一名封號『天蓬』,故而稱之為『天蓬元帥』。


  「小白龍啊小白龍,我天蓬看守洛河也不知有多少個年頭了,為何獨見你能在其內長久的遨遊?」一日,天篷元帥揮退部將,又獨自一人來到了洛河之畔,望著無邊無際的洛河,他不由道,也不只是在對誰說著話。


  突然一道白練躍出洛河,定睛一看,好一條小白龍,如玉般的龍角,全身覆蓋有銀白色的鱗片,龍尾一擺,直向著天蓬元帥而來。小白龍似有些頑皮,龍身一卷,纏著天蓬元帥將他往洛河裡一丟,爾後她才口吐人言:「天篷,我只記得自己自小便能在這洛河裡任意遨遊,至於為何倒是有些忘了,卻是不知你們這些神通廣大的仙人,蠻荒星域的那些稀奇古怪生物為何不能在洛河中久呆!」


  「小白龍我再第一千零一次次悄悄的告訴你,無論何人,但凡身處洛河之中,法力便會逐漸流失,若不及時上岸,最後便會法力全失,永世沉淪洛河,甚至真靈渙散,要不然這洛河如何能成為天界的屏障……」天蓬元帥不敢再洛河中久呆,忙是飛上岸來,然後又不厭其煩的給小白龍解釋了起來。


  「天蓬,你是不是曾說過洛河不承載任何事物?」小白龍一晃身,將自己變得如同小蛇般,纏繞在天蓬的手臂上。除了天蓬元帥外,天庭鮮有人知洛河中有條小白龍,他可以說是小白龍無數年來唯一相熟的朋友,因為她從未離開過洛河。


  「沒錯!」天蓬元帥極其肯定的點了點頭。


  「可為何我模糊的記憶中,好似很久很久以前曾有艘方舟航行於洛河之上,舟上刻有九龍……」小白龍似陷入了回憶,發出宛如囈語般的聲音。


  「好啦,好啦,小白龍,別再說傻話了,自從我駐守洛河以來就從沒見到過那麼一艘方舟。」天蓬聽小白龍第一千零一次提起那方舟,一如既往的回答道,突然他一拍腦門好像想到了什麼,終於是有些和之前一千次的交談不同的話語:「洛河有沒有這麼艘方舟我不知道,不過我倒是記得仙典記載:上古時,虛空深處的冥界忘川河上曾有艘木舟,舟上有個帶著斗笠的擺渡人。那時還沒有奈何橋,死去的靈魂若想入得輪迴必須跳入忘川中,受千年煎熬,直至啥都記不清了才能入得輪迴。」


  「後來不知怎麼的就出現了木舟和擺渡人,傳說他能看清來到冥界靈魂的前世今生,專門為不願忘記愛人的靈魂擺渡。可如此一來無疑是攪亂了天道秩序,後來也不知經歷了什麼波折,那木舟和擺渡人都消失了。仙典中記載那擺渡人乃是被天道所滅,其身難滅,匯同木舟化作了奈何橋,其魂不散,融入飛灑的熱血滴落忘川河彼岸,其真靈不滅永墜忘川,自此以後一泓清泉忘川水變作了血濁色,而彼岸則是多出了曼珠沙華,也就是那血紅色的彼岸花,最後擺渡人的兩點淚水,分落奈何橋兩邊,一滴化作了三生石,可看前世今生,而另一滴則是墜入彼岸花叢……」


  天蓬元帥自顧自說著,似乎忘記一切,直到感覺手心有些濕潤,他才是有些回過神來。看了眼小白龍,天蓬元帥顯得有些奇怪的問道:「小白龍,你怎麼落淚了?」


  「天蓬,我想那擺渡人定是在等著某個人,好了,我先回去了……」聽到擺渡人,小白龍不知怎麼的就覺得有些黯然心傷,落下七滴晶瑩剔透的淚水,她飛身而起,躍入洛河,激起滔天水花。


  「玉帝,臣觀這洛河之水靈氣日減,也不知是因為何故,長此以往必對天庭不利呀……」不遠處太白金星正陪同玉皇大帝巡查洛河,後面跟著巨靈神、托塔天王、哪吒、四大天王等仙班,說話的正是太白金星。


  滔天的水花自是引起的玉皇大帝等人的注意力,太白金星也適時將話語停了下來。


  「千里眼,剛才你可看清是何物躍入洛河?」玉皇大帝出言詢問道。


  「回玉帝,方才乃是條小白龍。」千里眼剛好瞧見了白色龍尾,故而如此回道。


  「定是哪裡來的妖龍,竟敢私入洛河,百萬天兵中根本未有誰曾言洛河中有條小白龍!」巨靈神大氣一喝,一副凶神的樣子。


  「李天王,還不速速將那妖龍擒來!」見玉皇大帝沒開口說話,只是眼神示意了下,太白金星倒是明白他的意思,忙對一旁的托塔李天王道。


  「是!」李靖應了一聲,托著手中的玲瓏塔往空中一送,嘴裡念念有詞,不多時便見那洛河水分開,那條小白龍被吸入了玲瓏塔內。


  「太白,你接著說,有何法可凝聚洛河靈氣。」看著小白龍被收入玲瓏塔,玉皇大帝此時也不去在意,反而是詢問起了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聞言向前走了七步,似在思索,掐動了許多下手指,他才是道:「玉帝,臣有一法,洛河之水流經無數小世界,倘若能找到凡塵界由洛水靈氣孕育出的生靈,使之復歸洛河,必能彌補洛河靈氣。」


  「此法甚好,太白,此事便交給你去辦吧!」玉皇大帝直接下了個口諭。


  「是,玉帝!」太白金星臉色一苦,他沒想到說著說著,又讓自己接了個苦差事。


  玉皇大帝和太白金星正說著話,突見天蓬元帥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俯身便拜,大呼道:「玉帝開恩,玉帝開恩,還望放過那小白龍一命!」


  卻說剛才天蓬元帥將小白龍流落的七滴淚珠小心翼翼的收起,心裡頭也覺有些悵然,抬頭正好看起小白龍被收入了玲瓏塔。一望之下,天蓬元帥才知是玉皇大帝駕到,不由大驚,想也不想他便是跑了過來,生怕小白龍有個三長兩短。


  天宮,凌霄寶殿。


  那小白龍已經化作一白衣女子,連同天蓬跪著,她雖變作了人形,可頭上依舊有著兩根晶瑩的龍角。若不是看著天蓬時不時投來的目光,小白龍寧願一死了之,也不願這般跪著。


  「天蓬,你犯了天條,可知罪!」眾仙班分立兩側,通過天蓬的話語,玉帝很快便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始末,當下便要將天蓬連同小白龍一齊治罪。


  「玉帝,臣……」天蓬元帥說著話忍不住側過頭看了小白龍一眼,想著那七滴淚水,他「砰」的一聲磕了個響頭,義無反顧道:「臣知罪,只是這小白龍並非妖龍,望玉帝放她一命!」


  「太白金星,你說天蓬駐守洛河,卻放任妖龍攪亂洛河,該當何罪?」玉皇大帝沒有去理會天蓬,反倒是習慣性的問起了太白金星。


  「玉帝,天蓬駐守洛河千萬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雖放任妖龍,可畢竟沒鑄成大錯,不若就削去他元帥之職!」太白金星與天蓬元帥也是故交,自不忍看到天蓬落個凄慘的下場,於是如此道。


  正在這時,一群仙娥端著瓊漿美酒向殿上行來,卻是王母娘娘的安排,眾仙班難得彙集一堂,正好藉此機會一同宴飲,至於天蓬和小白龍倒成了微末小事。


  見到成群仙娥,玉帝也不想再耗費時間,可又不想如太白金星說的那般輕易發落了天蓬,乾脆決定道:「我觀天蓬定是對這小白龍動了情,此乃仙家大忌,必要重罰。傳旨削去天蓬元帥之職,打落凡塵,歷經千世情劫,至於小白龍,念其修行不易,上蒼又有好生之德,便讓她……」


  玉帝的話語還未說完,卻是被小白龍打斷了,她回望了天蓬一眼,想起之前關於忘川擺渡人之事,開口便道:「玉帝既然貶天蓬下凡,我甘願墜入忘川,受千世煎熬!」


  玉帝見小白龍貌美,又觀她心思單純,本有意從輕發落,沒想到小白龍自己提出了要墜入冥界忘川河,不由沉吟了起來。


  「玉帝,便依她之言!」王母娘娘的咬著牙齒,擠出幾個字,提醒警示了下猶豫不決的玉皇大帝。


  玉皇大帝正欲做決定,只聽「哐當」一聲,那捲簾大將失手碰落了玻璃盞,下一刻此盞碎成片片狀。玉皇大帝本就對這長相兇惡的捲簾大將看不過眼,此時眾仙班俱在,不由更怒,開口便要定他的罪:「來人的將天蓬和小白龍帶下去,還有將這捲簾大將一併貶下凡,其身不隕便長受萬劍刺身之苦!」


  玉帝手一揮,頓時那碎成萬片的玻璃盞就變作了密密麻麻的劍雨飛向凡塵,可憐那捲簾大將一不小心碰落玻璃盞,居然落得如此下場,與那天蓬、小白龍一齊從天界墜落凡塵。


  再說大情太一學宮,在山崖上靜坐了一夜,忘塵愈發想見洛靈了。算算時日兩人都快一個月沒見了,要是她體內寒毒提前發作了該如何是好,這樣想著,忘塵用力敲響了洛靈的屋門,打定主意不見到她就不離開,嘴裡喊道:「洛靈,你快開開門呀,我是忘塵,忘塵!」


  出乎忘塵的意料,洛靈這次倒是很快就將屋門打開了。當然這很快也是相對而言的,在忘塵第一千次敲響屋門,洛靈出現在了他面前,語氣平淡的道:「你來啦。」


  「洛靈,你怎麼啦,怎麼這些天老將自己一人關在屋裡?」忘塵心中有著疑惑,現在見了洛靈自然問了出來。


  「沒什麼呢!」輕輕搖了搖頭,洛靈又準備邁步向著屋內走去,可腳步卻是沒能挪動,只因她被忘塵一把抱了起來。


  「忘塵,你做什麼呀,快,快將我放下來!」整個人被忘塵摟抱在懷裡,洛靈有絲嬌羞,她也有些鬧不明白自己的氣消了沒消。


  「沒什麼呢!」忘塵學著洛靈的話語,一模一樣的說了句。


  「你呀,整天悶在屋裡怎麼成了,走,我帶你出去晒晒太陽。」忘塵說著話也不顧洛靈答應不答應,抱著她便是向屋外走去。


  掙扎了下沒能成功,洛靈也只得任由忘塵抱著,可心裡頭總是有些疙瘩,她想問又有些不敢問,最後猶猶豫豫還是張開了嘴:「忘塵,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有什麼能不能的?問吧,想問多少個問題都可以。」忘塵笑了笑,他有些弄不明白洛靈是怎麼了,看著她額前的髮絲有些凌亂,不由伸出手幫她理了理。


  「我那天看見你抱著個紫衣女子,你,她?」洛靈目光轉睛的看著忘塵臉上的神情,生怕漏過什麼,更怕他說出的答案並非是她想聽的,故而連自己想問什麼都有些弄不清楚了。


  「紫衣女子?」忘塵有些疑惑,也不知洛靈說的『那天』是哪天,仔細想了想他才終於是有些明白過來,恍然大悟道:「噢,是了,是了,定是那天。洛靈,那天你是不是也在山崖上?」


  大半個月的困惑一朝解,忘塵有些開心,反倒是反問了洛靈一句,好像根本沒看見她眼裡的疑惑不增反減。


  「好啦,不逗你了,那紫衣女子就是我們的那隻靈狐,我現在給她取了個名字,叫作紫靈……」忘塵自然曉得洛靈想知道什麼,於是將當日自己帶著靈狐去斑竹林找太靈師姐到之後的事情都詳詳細細說了一遍。


  「真的?」洛靈眨了眨眼睛,有些將信將疑。


  「我有騙過你么?」看著洛靈臉上的表情,忘塵便知她信了,一如往常那般颳了刮她的瓊鼻。


  「沒有。」仔細想了想,洛靈才是認真的點了點頭,露出絲笑容,瞧了瞧,沒見那化作人形的靈狐,又道:「對了,紫靈在哪呢?」


  昨夜紫靈遇見孫悟空的那處小山坡,那紫衣女子已沒了蹤跡,一隻靈狐卻是口吐人言的說著話:「孫悟空,你會不會教呀,怎麼我變回了狐身又變不回人形啦!」


  」小狐狸,仙術道法哪有這麼快便學成的,多練練,對,多練練便好,俺老孫去也!」一個筋斗,孫悟空又是不知飛去了何處,留下了那變回狐身的紫靈。


  「哼!」紫靈有些氣惱,卻聽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一看之下不由滿心歡喜,她看到了攜手走來的忘塵和洛靈。


  冥界,忘川,

  每天都有無數死去的靈魂跨過奈何橋,喝下孟婆湯,忘記塵世總總,經歷輪迴。也不知從何時起,忘川河中多出了條小白龍,承受著無盡的煎熬,只為注視那路經奈何橋的靈魂。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凡塵又三十年過去了。」小白龍眼神有些渙散,如此多年,她都有些忘了自己是如何堅持下來的,有些忘了天界和洛河,可唯獨還記著那個人,突然,小白龍眼神一亮,只因那異常熟悉的聲音。


  「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一面容英俊的男子向著忘川走來,他的靈魂狀若癲狂,堂堂男子漢,臉上卻留有淚水,或許不是他想流淚,只是那淚滴世世被他所珍藏。


  「天蓬……」小白龍嘴裡默默地念著,欲歷經千百世,守在忘川河中,不是為了輪迴轉世,或許只是為了能望上那麼一眼,他不知是否忘了她,唯獨記住了淚滴,而她則是忘了落淚,唯獨記得他。


  「我要尋的人在何處,為什麼,為什麼,前世今生都是有緣無份,最後落得悲戚戚,黯然心傷……」三生石旁,天蓬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在凡塵,他已經不知道經歷了多少世,這一世他終於看到了忘川河中默默注視著他的小白龍。


  只一眼,或許便是夠了,小白龍閉上了眼睛,她覺得好累好累,好想長長久久的睡上一覺。可是身處忘川河中,小白龍又怎麼能入睡,除非她願意渾渾噩噩忘記一切。


  「奇怪,為什麼第一次見,卻又感覺那般的熟悉,不過這好像條泥鰍,卻不知為何是白的?」站在奈何橋上,天蓬看了眼小白龍,說出的話語卻是那般的讓她心痛。


  泥鰍?小白龍想笑,笑不出來,想哭,可淚水似早已經流干,最後她默默閉上了眼,


  「判官,念!」閻羅殿內,看著冥界的常客天蓬,閻王忙對判官說了句,他原本以為十八層煉獄的煎熬折磨便是極苦的,而今才發現還有更可怕的——千世情劫。


  「是閻王。「判官聞言忙應了一聲,翻開生死簿開始念判詞:「……你本為天界駐守洛河的天蓬元帥,因私會水妖小白龍,攪亂洛河,故而被貶下凡,歷經千世情劫,此世乃……」


  當判官念到『小白龍』三個字,天蓬突然恢復了絲清明,他憶起了天界,記起了小白龍,想起了之前奈何橋上他嘴裡的泥鰍,那正是小白龍。


  「放開我,放開我!」天蓬不知哪來的力氣,掙脫開黑白無常,向著忘川河狂奔而去。


  「閻王?」判官看了看沒什麼動靜的閻王,提醒了句。


  頓了片刻,閻王才是開口道:「派鬼差將天蓬擒押,送入六道輪迴!」


  「小白龍,小白龍!」天蓬一路嘶聲力竭的喊著,他忽然有些明白,或許自己經歷一次又一次的情劫,便是為了尋她。到了忘川河邊,天蓬看到了小白龍,可她已經閉上了眼睛,忘川河水似不忍她再受煎熬,將她沖送上了彼岸。


  小白龍躺在艷紅的彼岸花叢中,似覺察到天蓬來了,她化作了那名頭上生有龍角的白衣女子,眼角有著凝固了的兩滴淚,彼岸花似在給她舉行著葬禮。


  「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天蓬抱起了小白龍,她的身子似乎尚有一絲溫熱,而魂兒卻不知去了何處。或許是散了吧,既然天蓬將她當作了泥鰍,小白龍便已心死魂滅,不願再墜入輪迴。


  「天蓬,哪裡走!」成群的鬼差追來了,要將天蓬捉拿。


  「還好,還好,尚有一絲氣息,小白龍,我這便送你入六道輪迴……」沒有去理會那些鬼差,天蓬抱著小白龍沖向了輪迴之處。


  「六道輪迴夢一場,神仙凡人又如何,這一世我便陪你為獸為妖!」天蓬說完話,抱著小白龍義無反顧的跳入了畜生道。


  「轟隆隆」,雷雨交加,東海之濱的東萊郡,一農家的豬圈裡,母豬產下一怪胎,是豬又像人,他蹣跚著腳步,臉上有種莫名的笑容,徑直便要向豬圈外走去。


  「生啦,生啦,定是母豬生仔啦!」農夫手拿著盞油燈陪著孫兒向著豬圈走去,正好一道閃電照亮這個小山村,很快便是有著驚天動地的聲音響起:「妖怪,有妖怪……」


  東海龍宮,龍王今天心情不錯,因他又得一女,此女排行第七,故而便是七公主。


  「打雷了呢。」洛靈望著那說變臉就變臉的天空,開口說了句,伸出手似想接住那隨時可能掉落的雨滴,變回狐身的紫靈已被她抱在了懷裡。


  洛靈想觸碰雨滴的打算並沒有實現,雨還未下,忘塵便是一把抱起了她,向著住處狂奔。


  忘塵抱著洛靈,而洛靈抱著那靈狐,看起來倒像極了一家三口,剛踏入住處,那雨便如瓢潑般從天上落下。


  「跑這麼急做什麼?」伸出手,洛靈幫忘塵擦了擦額上的汗珠,她好喜歡被忘塵用力摟著的感覺,一時竟有些戀戀不捨,不願下來,沒想這麼快便回到了住處。


  「呼,呼。」忘塵有些氣喘吁吁,他先調整了下自己的氣息,看了看外頭的暴雨,方才是答道:「傻瓜,若是跑得慢了豈不是要淋雨,將你凍著了怎麼辦?」


  「忘塵,我們一起聽聽雨聲吧。」洛靈提議道,臉上有著笑容綻放,她突然好想忘塵一直抱著她,可又不好意思說出口。


  「好,那便一起聽雨!」忘塵笑了笑,沒有鬆開懷裡的洛靈,找了張椅子坐著,兩人相互陪著擁著,就算風雨再大,又何算得了什麼?

  天界,月老宮。


  月老掌管凡塵姻緣,可此時他卻在嚎啕大哭,那淚水匯入凡塵的雨中,倒是讓那暴風雨變得更猛烈了些,依稀能聽見他喃喃自語:「天蓬呀,天蓬,而今你變成了豬,卻叫我如何給你安排姻緣情劫。嗚~也罷,也罷,念你我相識數萬年,也該天意如此,就算是觸犯天條,這一世我也要用紅線將你同那東海龍宮七公主牽上,至於結果如何,便看你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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