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嘴炮
進了私人碼頭的第一道鐵絲網關卡，秦越在另一位傭兵的陪伴下，登上了眼前這艘巨大戰艦。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這種真實的現代兵器。
跟電影裡面的印象差不多，眼前這艘戰艦明顯是經過改裝的，戰鬥能力倒顯得是其次，根本不太像戰艦，反而更像是用於反恐的移動指揮部，裡面很多作戰設備估計都拆的差不多了，騰出一間又一間寬敞的艙室。
在好奇的打量中，秦越來到了位於戰艦中部的一間巨大艙室之內，不過這裡的室內布置卻不像是指揮中心的樣子，如果單看其內部結構，說是私人別墅還差不多。
在正前方的半旋梯正中，此地的大老闆，目標人物洛倫茲.馬克兩手壓著扶梯，居高臨下的往下俯視著。
這是一個滿頭華髮的白種老頭，體型勻稱，個頭適中，臉上還帶著十分平和的神情，然而他帶給秦越的感覺卻如同洪荒猛獸一般，彷彿隨時能夠把自己撕碎。
『尼瑪，這跟電影裡面給人的感覺可不一樣，』秦越額頭開始冒著冷汗，心中吐槽道不已，同時也為自己接下來的冒險舉動發愁。
「年輕人，你現在已經見到我了。那麼，你有什麼想說的？」洛倫茲老頭直起腰，一面走下樓梯，開門見山的問道。
秦越微微鞠了個躬，嘴裡恭敬地說著：「向您致敬，尊敬的亞歷山大.科文.納斯先生。」
一聽到他這話，老頭微微眯起了眼睛，瞳孔收縮，神情開始嚴肅起來：「哦？看來你知道的不少，小傢伙。」
秦越暗翻白眼，我好歹也是二十幾歲的人，連親爹都好久沒有叫我小傢伙了，你老頭……算了，不跟你這上千歲的老傢伙計較。
他面上笑容不變，語氣卻不那麼恭敬了：「亞歷山大先生，您決定把一些秘密公之於眾了嗎？」秦越說著話，用眼神掃視身邊的這些雇傭兵暗示道。
科文納斯當然不可能把自己最大的秘密暴露在手下面前，雖然手下們也知道自己的一些秘密，但是大部分的秘密都是有所保留的，比如自己的最初之名。
他揮手把這些雇傭兵都遣走，坐在自己的老闆椅上，十指交疊，眼神越發危險：「好吧，現在你有什麼秘密都可以說了，吸血鬼小朋友。」
小朋友……算了，懶得計較了。
秦越搬來凳子，直接坐在科文納斯的對面，用十分誠懇的語氣說道：「先生，在說這些秘密之前，我不得不先提一下我的請求。」
「請說。」對面的老頭頷首同意，人們有所求的時候才會處心積慮的去做一件事，對面的小朋友顯然也不例外。
「您知道，在三十個小時以前我還是個人類，純的。」秦越用十分無奈的語氣說道：「然而，現在的我雖然還是人類，但已經不再純粹。嗯，應該說是個怪胎。」這人開始打起感情牌來。
科文納斯微微笑了起來，對面這個新嫩吸血鬼很有趣，他的一些想法和自己不謀而合。
看到老頭笑了起來，終於不再那麼嚴肅，秦越知道自己這步棋走對了。
他很明白，科文納斯其實是個大人類主義者，儘管他作為有史以來第一位長生者，同時還是兩個不死物種的源頭，但這老頭的心裡一直把自己當成人類看待。
沒錯，科文納斯確實一直把自己當成純粹的人類，包括他那兩個身為狼人始祖和吸血鬼始祖的兒子也是一樣，他自認為他們一家只是比較特別的人類而已。
正是因為他的這種思想，一直站在人類的立場考慮，導致他一直把自己的兩個兒子視為仇敵、無法溝通的怪胎，因為他們居然需要以人類為食才能夠生存下去！
在老頭的心裡，他那兩個兒子就是人類之中的邪惡異類，是病變的癌細胞，是需要根除的罪惡之源……
很可惜，作為兩人的父親，科文納斯站在自己私人的立場，卻是無法狠下心來為人類除此大害。
相反，他甚至還要為此奔波勞頓，把暗夜兩族的信息悄悄抹除掉，避免普通人類的恐慌之餘，其實也是為了他的兩個討厭的兒子擦屁股。
可以想象的是，這老頭為了這些事情，雞毛鴨血的忙碌了上千年，肯定早已經身心疲憊了。
再加上他作為世間的唯一，其實並沒有幾個人能夠知道他的秘密，所以知音這種東西對於他來說，是一種聞所未聞的物事。
現在猛然聽到有個異類居然跟自己持相同的觀點，不怪科文納斯心中會生起好感了。
「呵呵，好吧，小傢伙，你成功的說服我了，有什麼要求你可以提一提。」科文納斯和顏悅色的說道。
「咳咳。」秦越覺得有必要糾正一下稱謂的問題：「老先生，我叫秦越，按照習慣來說你可以叫我秦，或者小秦，麻煩你不要再叫我小傢伙了，要知道，我早已成年。」
「好吧，那麼，秦，你有什麼要求？」科文納斯微微聳聳肩，從善如流道。
秦越決定實話實說：「您應該能預料得到，我的『病』需要治療，而您的血液恰好是我需要的。」
聽到這話，科文納斯又開始凝重起來：「看來你真的知道不少，那麼你所說的秘密又是什麼呢？」
老頭不置可否，顯然是想要聽過秘密之後才做決定。
秦越稍微沉吟，開口道：「不死族的恩怨糾纏至今，又到了矛盾爆發的時候了。」
「傳說中應該早已死去的萊肯族始祖盧西恩，其實並未死去，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隨著科學的日益發達，這些狼人們現在找到了對血族的最終復仇之劍。」
停頓了一下，秦越繼續說道：「他們的辦法是，把狼人和吸血鬼的血統融合起來，把自己打造成新一代的超級狼人。接下來就顯而易見了，把吸血鬼趕盡殺絕是他們唯一的目標，您的兒子馬庫斯肯定也包括其中。」
科文納斯若有所悟：「你的意思是？」
秦越點點頭：「沒錯，這其中的關鍵就是融合兩個血統的『中和劑』，萊肯族現在正在尋找您第三子的純血後裔，而且快要被他們找到了。」
科文納斯終於明白，但他卻不打算這麼輕易放過秦越，又問道：「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呵呵，這我就說不上來了，人世間有些事情是解釋不清楚的，正如您也無法解釋自己的特別一般，我就是這麼知道了，無法解釋。」秦越耍賴道，有本事你老人家就去查，能查出來算你厲害。
一時之間，偌大的屋子裡寂靜無聲，兩人都沉默起來。
半響之後，科文納斯終於點頭同意：「好吧，你又說服我了，雖然我很想知道你的秘密，但是……誰又能沒有秘密呢？」
秦越也笑了起來，眼見終於達成了最終目的，他當然也是很高興的。
交易達成，很快，科文納斯自己抽出了100毫升左右的鮮血，秦越當然立刻把這新鮮的完美血液打進了自己的身體。
默默的感受著自己身體里的潛默移化，儘管在宏觀上沒有太明顯的變化，但他知道，自己這回總算又變回了比較正常的『人類』了。
……我的口水雞、我的紅燒肘子、我討厭的日光浴，又可以跟你們見面了。秦越激動得差點流淚。
有人問，怎麼不做一下血型檢查就直接注射？排異反應呢？
……這就不勞各位擔心了，這裡的完美血液和吸血鬼雖然看似是科學的產物，其實也是不科學得很，排異反應這種東東應該是沒有的。再說就算有排異反應也沒事，因為秦越現在是吸血鬼啊，無貸記。
「對了，你這裡面的東西不讓我看一下嗎？」科文納斯問了起來，要知道這小傢伙可是以這包里的秘密為名前來見他的。
「這個……好吧，希望你不要發飆……」
秦越比較撓頭，這些原本準備的東西用不上了，現在被老頭這麼一說，卻不得不把裡面的東西掏了出來。
原來是四根經過切割加工的瓶裝殺蟲劑外殼，裡面被填充了一些不明物質，其中被鋸開的一頭插滿了花花綠綠的線圈，乍一看就能明白，這完全就是電影裡面炸彈的外形設計……再加上旁邊的一個小遙控器，確定無誤了。
科文納斯：……
無語了，老頭心想：「這人也是個狠人，自己估計只要一個不同意，搞不好分分鐘就會把這土製的玩意兒拿出來嚇唬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