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章 中毒
「好，我和張濤馬上下去，你們在上面小心點。」朱銘凡臨走之前叮囑道。
還好張濤開的是警車，車上有無線電，通過無線電聯繫到派出所，派出所的同事和殯儀館的同事一起趕到山谷中。
當他們趕到的時候，古藤他們已經把屍體轉移到了警車旁，這時天空已經漸黑，雨也下了起來，殯儀館的人車都沒有熄火，拉著屍體便往殯儀館趕去。
「古藤的臉色很難看，沒事吧？」朱銘凡剛才看到古藤上車的時候身體有些換，擔心他是不是生病了。
顏如玉詢問的眼神看著魯擎蒼，「是啊，我看古藤的臉色也不好，接下來還要解剖，身體吃得消嗎？」
「現在秦峰的屍體找到了，伏蓉你們去醫院看看曾博士吧，我去殯儀館看看古藤。」魯擎蒼當時一直在忙著不讓秦峰的屍體被雨水淋到，沒有注意古藤的臉色，他們兩人這麼一說，他真的有些擔心。
顏如玉說道：「既然博士已經醒過來，就不用過去那麼多人，朱銘凡和伏蓉兩人過去吧，我和你一起去殯儀館。」
魯擎蒼點了點頭，現在不是和他們爭辯的時候，他要知道秦峰為什麼會死在這裡，「你坐我的車，朱銘凡和伏蓉開車去醫院。」
四人兵分兩路，魯擎蒼車速較快，很快便看到前面殯儀館的車，於是跟在後面。
當古藤從殯儀館的車上下來時，魯擎蒼和顏如玉也停好車來到他身邊，看到他們兩人出現，古藤說道：「這裡你們也幫不上忙，還是去忙別的吧？」
「古藤，你沒事吧，臉色很難看？」顏如玉擔心地問道。
「我沒事。」古藤依舊硬撐著。
魯擎蒼看著古藤難看的臉色問道：「你臉色很難看，額頭上也有汗，是不是生病了？」
「只是有些頭暈罷了，沒事。」古藤感覺到自己身體有些不舒服，不過現在他可不能倒，這裡只有他一個法醫，他要是倒了，事情可就嚴重了。
「感冒了嗎？」魯擎蒼伸手摸了摸古藤的額頭，「怎麼這麼燙？」
顏如玉想到下午的時候山頂上的風很大，「是不是在山上被風吹著了？」
古藤說道：「可能吧，等工作結束后我吃點感冒藥就好。」
魯擎蒼也想讓古藤好好休息一下，不過現在他們能指望的也只有他，「這時候博士在醫院，關於解剖這點只能辛苦你一下，我和顏如玉在旁邊，需要我們做什麼儘管說。」
「那好吧，你們換好衣服跟我來吧。」古藤帶著他們去換衣服。
三人換好衣服來到解剖室，秦峰的屍體已經躺在那裡，古藤深深吸了一口氣，強打精神進行解剖。
在秦峰嘴角位置，古藤發現一些嘔吐物，在衣服前襟的地方也有很小的一塊嘔吐物，將這兩種嘔吐物收集后，進行屍表檢查，和在現場時一樣，並未發現任何的傷痕。
打開秦峰的嘴，看到他的氣管喉頭有充血和水腫，還有一些嘔吐物殘留。
接下里是屍體解剖，通過屍檢看出，秦峰的呼吸道有損傷，肺水腫、淤血和出血，心內膜下出血，腦及腦膜充血、出血和水腫。
古藤沒有停下手裡的工作說道：「秦峰應該是中毒而死。」
一聽是中毒，魯擎蒼整了整口罩，「什麼毒？」
古藤眨了眨有些酸痛的眼睛說道：「暫時不知道，要化驗之後才能知道。」
「需要我幫忙的話儘管說。」顏如玉感覺到古藤的疲憊說道。
「幫我把檯子上那個盤子拿過來。」古藤說著將屍體的腹部打開后，結紮胃兩端后剖取出，顏如玉拿過盤子，古藤將取出的胃放進盤子里，然後沿著胃大彎剪開，「幫我記錄胃內容物的總體積和總重量。」
「好！」
在顏如玉記錄時，古藤將腸按十二指腸、空腸、迴腸、升結腸、橫結腸、降結腸、乙狀結腸和直腸的順序進行分段結紮。
剪開心包膜后，自右心房抽取心血100ml作為化驗用，然後拿出注射器插入到膀胱內，將裡面所有的尿液抽取出來，將血液和尿液遞給魯擎蒼，「放在架子上，一會我要化驗用。」
之後古藤又取出肝臟、200g腎臟、還有腦作為檢材。
古藤是在不習慣在解剖的時候吩咐別人做事情，如果不是因為這次重感冒的話，他不希望他們兩人在場。
魯擎蒼和顏如玉說是來幫忙，其實他們也幫不上什麼，不過是給古藤打打下手，大部分的工作都是由古藤來完成，接下來就是等待化驗和結果的時候。
還好古藤來的時候帶了一部分器材過來，不然工作真的無法進行。
在等待結果的時間裡，顏如玉出去給古藤買了一些吃的和感冒藥，古藤只隨便吃了一點東西，感冒藥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他不敢吃，萬一到時候困的不行睡著了，很多事情都不好做。
魯擎蒼知道古藤的脾氣，在沒有把所有的事情弄好之前，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放鬆。
住在醫院的曾博士醒過來之後，吵嚷著要出院，伏蓉將他按到在床上，威脅道：「你給我老實的躺著，要是再敢亂動我就讓醫生將捆在床上。」
曾博士可不想再躺著什麼都不幹，「我已經沒事了，只是受了一點小傷，你看我現在都能下床了，你就讓我出院吧？」
「下床？剛才是誰一下床就暈倒了？你現在受傷的可是腦子，要是有什麼後遺症可怎麼辦，還是醫生允許你出院你再出院吧。」朱銘凡想到他們來時曾博士不顧護士的阻擋下床，腳還沒有碰到地就摔倒，要不是朱銘凡動作快，估計這會他又暈過去了。
「我剛才是因為沒有站穩，現在讓我下床，我肯定沒事。」曾博士一定要出院，不管他們兩人說什麼都要出院。
伏蓉見曾博士不聽勸，決定用激將法，「現在殯儀館有古藤，古藤你還信不過啊，難道你比古藤還厲害？」
說到古藤的本事，曾博士極為崇拜，「當然不是，古藤算是我的老師，不過他一個人忙不過來，還是我過去幫忙吧。」
伏蓉說道：「幫什麼忙，幫倒忙啊？你現在過去根本不是幫忙，完全就是找事，萬一再暈了，古藤還要照顧你，你這不是去添亂嗎？」
曾博士見兩人怎麼都不讓他出院，只好乞求道：「可是我在這裡什麼也做不了，我心裡著急，你們就讓我出院吧。」
伏蓉看著曾博士的眼睛，有些心軟，不過今天他想出院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你也別著急，組長說那邊屍檢結果一出來就告訴我們，你在這裡再住一晚上，醫生說了要觀察一晚才能確定你是不是真的沒有問題了，只有身體沒有問題才能幫忙，不然的話就是累贅，知道嗎？」
「那好吧，你們也別在這裡了，還是趕回去幫忙吧，我這裡沒問題。」曾博士想著，這兩人在這裡他肯定出不了院，先把他們兩人打發走再說。
看到曾博士滴溜溜轉的眼球，朱銘凡還能不知道，「你這是想讓我們兩個人走啊，我們前腳走你後腳就偷跑出去，別以為我不知道。」
朱銘凡戳穿曾博士的小心思后，曾博士心虛地說道：「怎麼可能，我既然答應你們今天不會出院，那肯定不會出院。」
朱銘凡一把將博士的腦袋摟在懷中，壞壞地笑著，「博士，你知道凡哥是警校畢業的吧？刑訊我還是知道一點，你的眼神早就出賣了你，小樣，還想在凡哥面前玩小心思啊？」
伏蓉正在給曾博士倒水，這一抬頭看到朱銘凡正用胳膊箍著曾博士的頭，急忙拍著朱銘凡的胳膊說道：「你快放開，博士現在頭上有傷，你這是謀殺。」
朱銘凡也是習慣了這個動作，急忙放開自己的手，「博士你沒事吧，我這是順手了，快看看有沒有碰到傷口。」
見兩人緊張自己的傷勢，曾博士心裡暖暖的，「沒事，沒有碰到，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雖然不是故意的，這下手也沒輕沒重，你還是到一邊去吧，來，博士，喝點水。」說著伏蓉將手送到曾博士手中。
「好，我坐那還不行嗎？」朱銘凡後退幾步坐在床邊的凳子上。
曾博士接過伏蓉手中的水問道：「秦峰怎麼會死，有線索嗎？」
說到案子，幾人的情緒很沉重，伏蓉搖了搖頭，「沒有什麼線索，只知道有人在幫秦峰，我們在他住的地方發現了衣服和吃的東西。」
「幫凶？」古藤之前就說過，兇手不是一人。
朱銘凡說道：「應該是，不過可惜，秦峰在逃跑的時候跌進水坑淹死了。」
「秦峰周圍的人調查清楚了嗎？有沒有嫌疑人？」曾博士問道。
朱銘凡拿起桌子上的一個橘子剝了起來，一口放進嘴裡，他還沒有吃晚飯呢，「調查過，不過都是一些小屁孩，我看他們打架可以，要說殺人嗎，應該是沒有那個膽子。」
伏蓉見曾博士的精神不是很好，於是說道：「好了，你剛醒別想那麼多，早些休息吧，我和朱銘凡先走了。」
「那好吧，你們先忙。」曾博士知道伏蓉是在擔心他。
朱銘凡和伏蓉走之前再次交代曾博士今天晚上老老實實在醫院待著，哪裡都不能去，在得到曾博士的保證和對著警徽發誓的情況下，兩人才安心的離開。
朱銘凡開車前往派出所，顏如玉給他們打電話，屍檢結果出來了，讓兩人去派出所開會。
古藤屍檢報告得出的結果是，秦峰死亡時間是今天上午的十點鐘，死亡原因是中毒，毒物為中華大蟾蜍的毒素，毒物纏在秦峰吃的食物中，這在胃容物中發現了毒素殘留。
古藤說道：「中毒者在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之間會出現噁心、嘔吐、腹痛、腹瀉等腸胃反應，頭昏頭痛，唇舌、四肢麻木、抽搐，胸部脹悶、心悸，等一些循環系統癥狀，最後呼吸衰竭死亡。」
「秦峰當時離開山頂也許不是為了逃跑，而是想下山求救。」顏如玉聽后說道。
朱銘凡說道：「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不過我想當時秦峰是在剛剛發作的時候選擇了下山，因為在他住的地方我們看到他特意清理過，如果是在很難受的情況下，他絕對不會清理痕迹，清理過後，他感覺身體實在是很難受，於是外套沒有拿的情況下，匆匆下山。」
伏蓉想到了他們在下山途中撿到的那一包垃圾，「外套不拿卻拿垃圾，這點說不過去吧？」
朱銘凡解釋道：「也許垃圾不是秦峰帶下山，而是兇手在下山的時候順手帶回去。」
伏蓉覺得這根本不可能，「兇手為什麼要帶垃圾下去，難道是秦峰讓他帶下去的？」
朱銘凡雖然覺得伏蓉說的有道理，但是也不能排除其他的可能性啊，「這個小鎮上的人可是很愛護座山，不隨便扔垃圾這種好習慣說不定秦峰有呢。」
伏蓉可不認為秦峰是一個保護環境的人，「你忘記我們在湖邊發現的啤酒易拉罐了？那可是秦峰仍在那裡，我可不覺得他是一個環保主義者。」
顏如玉覺得說不過去，「不對啊，垃圾雖然從住的地方帶了出來，可是也沒有帶到山下去，而是仍在了山上別的地方，這是怎麼回事？」
朱銘凡說道：「只有一種可能，當時秦峰是擔心他留在那裡的垃圾被別人知道他曾經躲在那裡過，所以在下山的時候將垃圾帶走，下山走了一段路程之後，他覺得扔在那裡即便被人發現也不會聯想到是從山頂上帶下來，再加上當時他身體越來越不舒服，所以更不想拎著一包垃圾，隨便往那一扔。」
顏如玉嘆了一口氣，「那又回到了開頭，那件棗紅色的外套是怎麼回事？」
「如果那件外套不是秦峰放在那裡的呢？」古藤問道。
「不是秦峰？那會是誰？」朱銘凡問道。